等那邊酒喝完,李青荷告辭離開,趙婉婉也沒開口問她借。
兩人出了李家,天色漸晚,路過周家時,忍不住又進去看了一眼梅氏和孩子。
梅氏本就是提前了近兩個月,自己也傷了身子,現在沒有奶水,她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孩子的小臉還沒有自己的巴掌大,餓得直叫喚,李青荷心裡不是滋味,忍不住道,“我那池塘中不少魚,讓大哥撈一些回來給你熬湯喝。”
梅氏虛弱的笑了笑,“謝謝你,我也是這麼想的,到時候跟你買。”
人都虛弱成這樣了,還惦記著給銀子呢。李青荷擺擺手,“你多睡會兒,銀子以後再說。”
那天之後,周老大每日都過來撈一條一斤左右的魚回去熬湯,沒兩天就聽說下奶了。
下奶了,孩子就能養得活了。
今年的正月,雨水特彆多,陸陸續續一直下到了正月底,想要春耕的眾人也隻得冒雨去除草,乾活慢了不少。李福倒是不急,去年他帶著一家人把所有的地都翻過一遍,一個冬天過去,雜草不多,隨便收拾一下就能下種。
李青荷兩人有八畝地,還都是剛種了一兩年的荒地,雜草瘋長,靠他們兩人自己的話,沒日沒夜得乾好多天才能收拾出來。兩人這兩年都是請人了的,但今年想要請人,怕是不能了,村裡人哪怕想要賺工錢,那也是把自己的活都乾完的前提下,莊戶人家,最要緊還是地裡的收成,要是種子沒下去,那兩天的工錢夠乾什麼?
而且,李青荷想要乾活怕也是不能了,到了正月底,她老覺得自己惡心,跑去鎮上找了大夫一把脈,有孕了。
當時周承康的那麵色,從驚喜到驚嚇,變幻得飛快,然後試探著問,“大夫,要是落胎,傷身子嗎?”
平日裡周承康偶爾會幫著村裡人接大夫,過年那天梅氏生孩子,還是他來接的呢,說起來大家都認識,黃大夫當時一臉莫名,“為何要落胎?據我所知你們還沒有孩子啊?”
隨即想起他問的傷身子,再結合梅氏幾乎是九死一生,瞬間了然,“落胎也很傷身,比起生孩子也不逞多讓,還是好好養著吧。”
生孩子危險,不生也危險,簡直兩難,回去的路上,那馬兒彆說跑,簡直就是散步了,尤其他還不讓李青荷坐前麵,說是怕掉下去。
這種時候,周承康也顧不上地了,反正養魚也能過日子,先把今年過去再說。不少人都覺得,李青荷的荒地種一年又得荒一年,包括周承康自己也這麼認為的時候,去年來過的那個帶刀的馬車夫,今年又來了。
本來周承康沒打算繼種地,這時候林知縣上門,就是做給他看,那也還是要種的,於是,搬出去年存在地窖種的番薯,和去年一樣密密麻麻埋進了地裡。
林知縣看著滿是荒草的八畝地,又問,“聽說你們去年種大麥特意挖出了寬窄行,空出地方種番薯?”
“是的。”周承康點頭,“隻是今年怕是不能,村裡人都還沒有種完地,我們請不到人,內子有孕不能下地,我還要照顧她……”
林知縣麵色肅然,“我想要讓人效仿你們種一年呢,你們不種,如何讓人信服?”
看了看一旁站著的李青荷,周承康則小心翼翼護持著,讓這兩人種八畝地也確實是為難人,他想了想道,“我找人幫你們種,你們親自盯著。”
李青荷兩人愣了下,如果可以,當然更好了。
於是,兩天後,一個難得的好天氣,一大早就有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村直奔荒地,幾十個人,一天時間沒到,八畝地全部翻完種上了大麥,中間留著的地方,人家說了,等種番薯的時候,還來。
肯定要來,種麥子有什麼稀奇,種番薯的法子才最要緊。
等一群人離開了,村裡人傍晚回家的時候,都忍不住過來看了看,半天就能把這麼一大片地種完,還不用自己動手,簡直讓人眼紅得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下午兩點見。大家晚安→_→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