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又瞥了眼渾身發抖的薑怡寧,實話實說:“挺好的。”
長公主卻不信!
挺好的會弄這一手的繭?挺好的會弄這一身的傷?哪家姑娘不是千嬌萬貴地養在深閨,磕了碰了都要心疼個半天。挺好的你這一身傷也不曉得叫疼?
長公主握著長安的手都在抖,瞧她!孫女這一身傷還沒叫大夫,她頓時醒悟一般揚聲喊:“蘭心!蘭心!拿本宮的牌子,立即進宮去請太醫來!”
她這一說請太醫,長安腦子一激靈,頓時想起忘了什麼事兒。
天啊!她家大傻子好像被人敲悶棍了!!
當時事發突然,長安倉促之間被塞進麻袋的時候,好像有看到大片鮮紅。那該不會是陸承禮的血吧?陸承禮人呢?大傻子怎麼樣了?
“公主殿下!!”長安淡定不了,急道,“不知府門前可有一個二十三四的年輕公子?一身青白的袍子,很高,神態很單純,他人呢?他是跟我一起來的,現下人在哪?”
長公主嚇一跳,連忙去看孫嬤嬤。
孫嬤嬤立即上前回話:“確實是有一個年輕公子。不過奴婢過去時,人已經不在了。聽門房說,那位公子被人重傷了腦袋,傷得很重,如今被人抬著去了附近的醫館。”
“腦袋傷得很重?”長安當即就有點慌,“人怎麼樣?他在哪家醫館?”
長公主沒想到她這麼在乎那鄉下的相公,心裡有些心酸又有些難過。不過還是立即道:“藍衣呢?藍衣!”
門前立即就小跑進來一個團團臉的嬤嬤,無聲上前。
“藍衣你立即帶人去,若是見著那位公子,即刻把人帶回來。”長公主握著長安的手,不輕不重地拍著安撫,“莫慌莫慌,蘭心去請太醫了。等會兒太醫來了,也叫他給那位公子瞧瞧。不當事的,莫慌!”
長安是真的慌,陸承禮本就比一般人迷糊許多。年前就被柱子砸過腦袋,身子就虛得很。如今腦袋再受一次傷,長安當真怕他會死。
藍衣看出長安著急,行了一禮,馬不停蹄地就出去找人了。
長公主握著長安的手又是一番安慰,一旁緊繃著心弦的薑怡寧卻放鬆了一些。
瞧著這女人那般緊張一個年輕公子的樣子,該不會早有心上人?薑怡寧心中輾轉,隻覺得果然上天還是偏愛她,為她留下一線生機。若這女人有意中人的話,那與溧陽王的婚約,就還隻能是她的?
心中這般一思量,薑怡寧也緊張起來。門外的那個男人,可千萬彆死了!
且不說王嬤嬤立即趕去醫館找人,就說這邊,長公主拉著長安坐下,便一一詢問起這十四年長安在鄉下的境況。長安雖然偶爾會冒出點惡趣味,但卻並非故意害人之人。見那女主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生怕自己說出什麼話害她,她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然而她覺得沒遭什麼罪,長公主卻不這般認為。
畢竟她薑家嫡女金尊玉貴,那鄉下老婦便是將命俸給長安還嫌醃臢。這般給點兒吃的還偷偷摸摸遭人記恨的,當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尤其是後頭的事兒,自陳阿奶倒下,那膽敢狸貓換太子的惡婦竟然心一橫將她的親孫女,三十兩賣給一個地主家的傻子。長公主隻覺得氣血翻湧,差點沒恨死如今跪在門外的薑怡寧。
事實上,因為陸承禮乖巧聽話,日日相伴又貼心非常,長安如今也不覺得他是累贅是委屈。
長公主一臉痛恨的模樣,長安很是頭疼:“承禮是個好孩子。”
“再好的孩子也是個傻的!”長公主怒不可遏,“你是我長公主府的金枝玉葉!便是摘下天上的星星,摘下天上的月亮,那也是使得的!”
“長公主殿下……”
“喚奶奶!”
“……奶奶,”長安覺得這發展跟她預料的差太遠,“年前陸家遭惡人縱火,一夕之間家業全部燒毀,承禮的父親也死在大火之中。我,孫女那時被人下了藥困在新房,是承禮拚了命地將孫女背出來。若沒有他,孫女早就死了。”
“若非嫁與他,你也不必遭這罪!”
“但事實便是,孫女被養母三十兩賣給了陸家。”長安覺得這長公主是不是有點暴脾氣?怎地跟書中的冷麵嚴肅完全不同?“他本可以丟下孫女,自己逃命。”
長公主頓了一下,看著長安清淩淩的眼睛,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算救命之恩。
“嫁給他是不行的!”她還是堅持一口否決。
“你如今年歲還小,十四歲生辰還差著三個月呢,哪裡就值當嫁人?若當真舍不得他,”長公主斟酌著說,“奶奶做主將他認作你父親的義子,做你的義兄可好?若覺得還是不夠,怕他受欺負。那便開宗祠,請族譜,請玉牌。奶奶做主,讓他上了薑家的族譜,他往後就是正正當當的薑家公子。”
長安覺得這決定未免太草率:“承禮他有些神誌不清。”
“無事,”長公主很是一意孤行道,“左右薑家也就隻剩你一個正經血脈,外頭跪著的那個暫不必多說。那陸家的公子既與你情分好,多他一個隻好不壞。”
長安:“……”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還有二更,作者君努力碼字中……
對了求寶寶們多多評論,可憐作者君到今天月榜都沒上去,積分太少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