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兄?周修遠?男主?長安看著他, 哦, 原來這就是男主?
周修遠低著頭,靜靜地與長安對視。
長安發覺他一雙狹長的眼睛裡, 光色幽沉沉的。看這麵相,就是一幅心機深沉很難琢磨的樣子。當然, 不可否認,他稱得上俊美無儔。靜靜立在一旁, 背脊挺拔,氣度雍雅。大盛皇室子弟,除非變異, 否則很難出一個長得醜的人。
長安複又低頭行一禮:“三表兄。”
“嗯, ”周修遠淡淡地應了一聲, 抬腿走近一些道,“朝陽小名兒可是長安?”
長安一愣,搖頭:“不是, 大名長安, 薑長安。”
周修遠點了點頭, 端著一幅平易近人的態度輕言細語道:“前些日子認親宴, 本王也去賀過喜。隻是當日不湊巧,沒當麵與表妹見禮,還請長安莫怪。”
這位裡據說弑兄殺弟凶殘非常的大盛第一皇帝,居然和顏悅色地跟她聊起去薑府認親宴的事兒?老實說,長安詫異的同時,又有點兒受寵若驚。於是長安立即搖搖頭, 表示雖沒能當麵見禮,但三表兄所送的賀禮,自己當真十分喜歡。
“長安叫三表兄破費了。”
周修遠又是一笑,磁性得嗓音低沉地仿佛在人耳邊呢喃:“你喜歡便好。”
“長安這是要去哪兒?本王遠遠就瞧見一隻小蝴蝶在滿園飛舞,怎麼?逛禦花園?怎地沒宮人替你引路?”說著話,他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長安的身邊站定,不遠不近的態度與親切的語氣,拿捏得那叫一個恰到好處。
……好了,幾句話一說,長安不傻,猜到這人明顯是對她起了心思。
雖說這位皇子相貌生得好,氣質出類拔萃,畢竟是男主配置。但長安私心裡不喜歡他靠太近,因為並不想成為這位的獵物。男主如今貌似清心寡欲,但在未來的所作所為,沒有一個人能比長安更清楚。器再大,活再好,也無法掩蓋這是一個徹頭徹尾渣男的事實。
長安心中微笑,不好意思,她不大喜歡跟渣男玩兒。
“李嬤嬤對宮裡熟悉,有李嬤嬤替長安指路,四處都認得。”說著話,長安默默往後退了兩步,不著痕跡地與周修遠拉開距離。
周修遠似乎沒注意到長安的疏離,點了頭,很有興致地逗長安說話。
不遠處的薑怡寧跟上來,一眼看到長安身邊低頭與她說話的周修遠。
事實上,那日認親宴,因長公主的攔住,薑怡寧沒見過周修遠。此時她看著周修遠,隻覺得胸腔那顆曾經為周和以跳動的心臟,忽然間又一次失了序。她直勾勾盯著一舉一動都流露出上位者氣息的周修遠,隱約有種一眼萬年的錯覺。
這人與十九皇子那等不似真人叫人不敢輕易褻瀆的距離感不同,這是實實在在屬於年輕男性的俊美。一顰一笑,都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這種玄而又玄的感覺長安是沒有的。
長安本身,並不喜歡眼神透露出野心的人。相比之下她喜歡眉眼乾淨,眼神清澈如水的人,比如說陸承禮或者十九皇子。說來也奇怪,明明身在宮廷,十九皇子卻給人一種明透淡薄的感覺。
於是,長安眼睜睜看薑怡寧扭捏地擰動了胯骨,搖曳生姿地走過來。
低頭凝視長安的周修遠若有所覺地抬起眼簾,一個身姿婀娜纖細,步步生蓮的少女翩躚而來。他眼波微動,眉頭微微挑了起來。
走至跟前,薑怡寧微側臉頰,單手將鬢角的碎發彆到耳後。
“……長安妹妹,不知這位是?”薑怡寧的嗓音天生甜膩,此時仿佛含了雙倍的糖水,膩得長安耳廓發麻。
長安十分不給她臉,當麵打了個寒顫。
薑怡寧笑臉一僵,心中有些惱火,當著外人的麵卻發不出來。隻作不知長安為何打寒顫兒,擺著一張無辜的臉看一眼長安再瞥一下周修遠,意思很明確,示意長安引薦。
長安身旁的李嬤嬤似是覺得薑怡寧的行為不妥,飛快抬頭瞥了眼,眉頭幾不可見地蹙起。長安正巧想擺脫周修遠,立即給薑怡寧做了引薦:“這位是當朝安王殿下,也就是三表兄。三表兄,這位是怡寧姐姐。”
薑怡寧於是俯身盈盈下拜,嬌聲喚道:“三表兄。”
周修遠其實對薑怡寧也是有點兒興致的。畢竟薑怡寧在京城的才名,他有所耳聞。兼之這位京中有名的才女大小算是個清秀佳人,如今見此女走動間腰肢細軟,眼神既純又媚。若摟在懷中擺弄,倒是彆有一番滋味。
心中如何想,周修遠麵上的神情卻是半分看不出,一樣的端方有禮。
薑怡寧緩緩起身,感覺到這位安王殿下聽了長安的引薦隻是敷衍地瞥她一下便收回目光,心中不禁就有點著急。這位殿下,似乎對她不大感興趣?
心中一焦急,薑怡寧不由地將細腰扭動得更具有暗示性意味了。
薑怡寧上輩子是學過幾年芭蕾舞的,雖說幾年後放棄,但架勢還是記得的。幾個細微的姿勢一變,清楚地看到周修遠眼中暗色一閃,她鬆了一口氣。
長安默默退後一步,站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