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線索, 暗衛想查, 自然很快便能查出來。
周修遠覬覦長安的美色,周和以其實早有所覺, 但沒料到他居然到了喪心病狂這種地步。為了能將長安納入後院,居然大費周章地將陳家人和陸家人弄來京城。查清原委,周和以當場便將手裡的東西給砸得四分五裂。
沒人能容忍彆人覬覦自己的妻,尤其周和以這種乖戾的脾性, 殺心頓起:“看來這次的牢獄之災,本王下手還是太輕了!”
現場瞬時間鴉雀無聲。
周和以才將將從校場回來, 洗漱後, 發絲還滴著水。此時一身單薄的褻衣跨坐在窗棱之上,渾身的煞氣都來不及收斂乾淨。長及小腿的濕發全披散在肩,將肩膀的布料暈得濕透, 素來淡漠的眉宇裡全是陰戾之色。
須臾,一個暗衛稟道:“雖說人是安王弄來京城的,那日鬨事卻不是安王的手筆。”
周和以抬起眼簾, 靜靜地看他。
“安王將人弄上京便丟去城郊彆院。”
暗衛據實已告:“安王出事之後,身陷囹圄, 無暇自顧,是靖王接手了安王府的大部分勢力。那倆婆子正是這個時候落入靖王之手。靖王與薑家姑娘之間如何,屬下不做過多贅述。但兩個月前大鬨主子的婚禮,跟薑家姑娘脫不開關係。”
周和以眉心擰得打結,“又是她!”
暗衛伸手進袖子掏出一本小冊子,雙手呈到周和以的跟前。
這小冊子是暗衛平日裡用來記錄所查之事前因後果, 周和以接過去便展開來看,眉頭越蹙越緊。薑怡寧這個女人,長安都已搬出公主府去,她居然還學不會收斂?!三番四次地謀害長安,真當他周和以好脾氣!
原本顧忌長公主,沒對薑怡寧下重手的周和以,這下子耐心全被耗乾淨:“既然她總學不會吃教訓,那本王就給她點苦頭嘗嘗……”
“來人!”
三個黑衣人立即上前。
周和以:“既然她這麼喜歡汙蔑彆人,那便叫她也嘗嘗這等被唾沫淹死的滋味兒!公主府裡那點齷齪事兒,給本王有多難聽就散播得多難聽!”
周和以自問從不是個大度之人。誰敢謀害於他謀害長安,那便等著他以牙還牙。元宵節叫周修遠吃得那一頓牢獄之災,隻是小懲大誡。這次京中危機解除,薑怡寧跑不了,安王一樣也跑不掉!
這廂周和以真盤算著報複,那邊長安偶然發現了一個事。
這鬼麵紅珠串,之前套在她手上,純粹是件擺設。如今似乎不同了。她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發現自己能輕易指使得隱藏在府邸各個角落的暗衛。長安整個人都驚呆了!
暗衛可不是府中下人,不是誰人都指使得動的。整個大盛,除了擁有信物的周和以,連明德帝都不一定能指使得動夜梟。現如今夜梟對她言聽計從,這是什麼概念?周和以這是要做什麼?把這種東西交到她的手上?
長安雖然不懂政治,但也知道這事不是能等閒視之的。
夜梟的武力值有多高,旁人或許不知,看過的長安最是清楚不過。夜梟這支隊伍,任何一個人單拎出來,不說以一敵百,以一敵五十總是能夠的。這樣凶猛的一批人,現在就捏在她的手上?該不會近期真的有兵變吧?
周和以雖說沒向她明說過什麼,王府中的守衛卻明顯增多了許多。
外院各處加重守衛,長安與周和以居住的正院,裡裡外外更是增了三十多人。就是長安的身邊,周和以派人送來四個侍女,直接點名以後貼身伺候長安。說來這四個人,一看就與一般侍女不同,行動間腳落地無聲,顯然都是會武功的。周和以特意吩咐過,若是離府,這四個人務必寸步不離地守著王妃。
那種風雨欲來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
日子過得飛快,眨眼兒就到了八月中旬。再過幾日便是中秋佳節。按慣例,宮裡會設宴。屆時要求在京的皇子公主以及皇室宗親要全員到場。
周和以人在城郊,本就不遠,提前一日趕回來。
這些時日他在練兵,封鎖了營地,外人進出除非有聖上的旨意,否則決不能輕易闖入。長安沒過去瞧過,也是許久不見周和以。這人瘦了許多,但看著卻越發得精悍挺拔。長安原本還想與他說一說近來府中之事,結果才將將用罷午膳,就被周和以給打橫抱回了內室。
下人們知情識趣,男主子難得回來,自然麻溜地消失在兩位主子的麵前。
原本以為隻是小鬨,誰知周和以這一折騰,折騰到天黑兩人都沒出來過。主屋附近的下人都被清出去,晚膳還是紅雪紅月端進去的。
方自仲甩著浮塵臉就笑成了一朵花,王爺久未歸家,小彆勝新婚。
晚膳草草用了些,周和以又連哄帶騙地抱長安一起去洗漱。
年輕人本就精力旺盛,周和以這輩子初嘗滋味兒,最是憋不住,抱著長安又胡鬨起來。長安本來滿肚子的話要跟他說,此時全被堵了回去不說,這一宿統共睡不到兩個時辰。等次日四更天紅雪來喚時,她窩在裡側醒都醒不過來。
中秋宮宴設在晚上,但宮裡設宴,清晨就得到。長安醒不來,倒是一旁周和以睡得淺,一點動靜就睜了眼。
窗外的天還黑著,清脆的蟲鳴聲不絕於耳。周和以放開環在長安肩上的手臂,抬起上身眯眼瞥了下窗外,四下裡燈火通明,不意間還以為是夜裡:“幾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