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鍋餃子剛煮好,還沒來得及出禍呢。王爺爺王爸爸王媽媽以及王保國與蕭哲一同回來了,個個去井邊洗臉的洗臉,洗手的洗手,換衣裳的換衣裳,家裡一下子熱鬨起來。
王蘭蘭端出一搪瓷盆個個如同元寶的餃子,王奶奶則舀出熬了幾個小時的大骨老湯,香氣撲鼻,令人口水直流!
王保國先夾了個餃子放在小碗裡,攪勻了辣子醋一口吃下去,肥肉被白菜吸了,滿口生香:“不錯,蘭蘭,你的手藝見漲了啊!蕭大哥,快償償吧。”
蕭哲則隻是笑了笑,不急不緩地喝了半碗大骨湯,感覺美美的,才開動吃餃子!嗯,暗自點頭,不錯,蘭蘭的手藝日漸見長,他有口福了!
中午一頓餃子吃的個個肚兒溜圓。
午後,涼風習習,蛙鳴一片!
王蘭蘭趴在窗口托腮心無旁騖看著書,時而笑時而羞時而蹙眉!
“蘭蘭,在家嗎?”白白淨淨,粉-粉-嫩-嫩似能掐出水來的花季少女——吳花兒在王家樓下高聲喊著。
“在呢?花兒你上樓來吧。”躲在房間看禁書的王蘭蘭直起身子,大聲回著話,不急不緩地將手邊的禁-書《金-瓶-梅》收入空間。
“你下來吧,我們去溝渠裡摸泥鰍去。”
言罷,王蘭蘭心動,立馬道:“好的,等我一下。”王蘭蘭急急忙忙地換了一套半舊的衣裳,不小心碰到胸-部時,還得意洋洋的揉搓一下,之前一直吃著黃豆燉豬蹄來吧,成效顯著哦。
換了大哥從上海掏來的長筒平底雨鞋咚咚地下了樓,讓吳花兒稍等一下,就跑到隔壁,與阿奶說了聲,保證隻摸個小時就回來。
重新跑回來,找了個水桶,戴上大鬥笠,才與吳花兒說說笑笑的嘻嘻出門。
“花兒,你怎麼不念書了?”開學近一個月,王蘭蘭才發現吳花兒初中畢業就不念書了,不是她不關注朋友,隻是她高中,吳花兒初中,不是一幢樓裡,更何況她走讀,吳花兒住校。
“初中畢業就是家裡文化最高的了。媽媽說,女孩子念這樣久夠用了。”被太陽曬得紅紅彤彤的吳花兒,帶著點小遺憾地回道。
“可惜了,你要不要自學下高中的課本?我可以借書給你哦。哇,你怎麼不戴鬥笠啊?臉曬紅了。”
“不怕,我曬不黑的,我媽說我是天生的,像她。過段時間吧,目前我不想看書,家裡事兒也多的很。”
“可你媽媽她現在也不白啊,曬不黑是你還小,代謝快。”王蘭蘭小心嘀咕著。
“這樣啊,那我下一回也戴鬥笠吧,那個醜死了。”
“你二嫂是不是也要生了?”
“是啊,我家有兩個侄子,兩個侄女了。”
“我二嫂也懷胎三月了。”
……
兩個青春靚麗的美麗少女,嘰嘰喳喳地說著彼此的情況,很快便到了吳花兒說的溝渠,這溝渠就在大片水田最邊上,其實就是一道寬不到一米五的水溝,是村民們挖了用來澆灌秧田的,連著有好幾天沒有下雨,溝渠裡的水有點淺,剛沒過大人的腳踝,這種情況摸泥鰍田螺最佳。
路上還碰到了知青徐誠,吳花兒實在忍不住地悄悄八卦說:“這個徐誠乾瘦乾瘦的,風一吹就倒。剛來時,不是這樣子的。掃盲班開著,給他算那麼多工分,還吃不飽啊。”
王蘭蘭纖長如玉地食指豎在紅唇邊,示意她禁聲,這哪是悄悄話啊,沒遮沒攔的,讓本人聽了去,多不好啊!
聽說,這個徐誠將自己口糧省下來,寄回家去了,這本是挺光榮挺偉大的事兒!可是,前陣子他在課堂上暈倒後,爺爺連夜送他去了縣城的衛生院,一查啊,營養不良,餓的,爸爸知道後很生氣,說如果再這樣餓得營養不良,那掃盲班的活兒也彆乾了,人人要自力更生,徐誠這樣子乾是在養社會的寄生蟲。還專門以大隊主書的名義去了一封信到徐家,說徐誠父母這是吸子女的血,透支子女的生命。
徐誠慢騰騰的回到知青住處,剛剛那姑娘的話,他自然聽清楚了,如今一切都好了,大隊不許他寄糧食回家,他不必再餓肚子,家裡說讓他三弟報名下鄉,三弟也十八歲了吧,當年他下鄉時才十七歲呢。
其實與彆的知青比,他們三個分到玉泉村的知青如同掉進了福窩,不說一年四季皆開設的‘掃盲班’給的工分,就是可以與村民一般無二的養豬養雞鴨,還有一人三分自留地的,零零碎碎加一塊,喂養自己是綽綽有餘。
可是,前幾年每到收糧分糧時,家裡就來信,讓寄糧食,他能拒絕嗎?不能,隻好分了自己的口糧。以後,不必寄了,心底是鬆了一口氣。
他家人口多,隻有大哥頂了爸爸的工作,可是大哥娶了媳婦生了娃,日子也緊巴巴的,大姐下了鄉,便嫁了當地落了戶,有了家哪有補貼家裡,下麵弟妹還小,在念書。
三個知青就他過得差,像蕭哲每月家裡有補貼,與王支書家的關係密切,時不時的去蹭飯,他力氣大腿腳好,能上山捉雞逮兔的,日子彆提多滋潤,去年冬天讓他回家探親也不願意回呢。
當時其實是大隊裡有個探親名額,他沒有錢回去,女知青是不想回那個家,王支書便將探親名額給蕭哲,可是蕭哲也不樂意回去,最後還給知青點。
同人不同命啊!這種時候,他就去看看紅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