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野亞奈立刻恢複冷淡的表情,準備麵對醒來的五條悟。
他翻了個身,手還帶著結野亞奈前傾,並沒有醒。
沙發留給了五條悟,結野亞奈隨意丟了個毯子到他身上,自己一人開開心心睡大床。
沙發對於五條悟來說有點小,他大半條腿架在沙發邊腿,垂落在外。
結野亞奈走了幾步又折返,撿起地上因為五條悟動作而掉下的毯子,披在了五條悟身上。
房間的燈熄滅。
黑暗中,背對著結野亞奈側躺的五條悟突然增開了眼。
眼尾帶著微微的紅暈,眸中水霧還未退去。
他是喝醉了沒錯,又不是意識全無。
結野亞奈做了什麼他全都有感覺。
五條悟勾起一笑,將往上翻的衣角往下扯,抱起毯子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
結野亞奈睡著了,微微張著嘴,發出小小的喘息聲。
五條悟小心翼翼的將她往床裡麵移,空出一個自己能睡的位置。
他躺下,還扯了一半的空調被過來。
五條悟伸手去拿放在床邊小櫃子上麵的遙控器,將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個度。
他側頭去看睡的正熟的結野亞奈,有了跟她同樣的共識:
他/她,還是閉嘴時更好看。
酒醒之後反而更加清醒,五條悟盯著天花板,一張張熟悉的臉從麵前閃過。
他似乎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聽著隔壁平穩的呼吸聲,他難得有了睡意。
難以承受運轉的大腦,也多了些輕鬆的感覺。
和吃甜食時得到的緩解截然不同。
不止是口腔獲得的甜,更多的是止不住的笑意,仿佛整個人泡在了蜜罐子裡。
又仿佛夏天喝的汽水,一個個細小的氣泡漂浮往上在水麵、瓶壁“噗噗”炸開。
又像一口氣吞了十包跳跳糖,有無數的煙花在眼前跳躍。
是種從未有過,能給他滿足感的奇怪感覺。
……
雨水嘀嗒打在玻璃窗上。
結野亞奈是被雨聲吵醒的,她迷夢地睜開眼,翻身下意識去枕邊摸手機,沒摸到手機,反而摸到了一個帶著溫熱的東西。
結野亞奈一瞬間就醒了。
她起身去看,臉立刻就拉下來了,抬腳就是一揣,將五條悟從她床上揣下去。
重物落地發出特彆巨大的“咚”的一聲。
腦子還在床上,人卻已落地,五條悟睜開眼,人是傻的,意識是懵的。
“?”
結野亞奈穿上拖鞋,繃直腳尖碰了碰他:“什麼喝醉酒是不是在裝?”
他臉上“我是豬”幾個字還在,結野亞奈看到他的糗樣消了氣,推了他一下,道:“硝子問我你今天要不要去墓地,不去的話她就不等你了。”
外麵正下著雨,這個天氣太適合祭奠亡人。
“知道了。”
……
五條悟換上了正裝,一身黑西裝,背脊停止。
天塌下來,還能有他這個高個子頂著。
五條悟撐開傘,側頭問她:“一起嗎?”
“好,那我先提前適應一下。”
五條悟無奈笑道:“你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這事。”
結野亞奈躲在他傘下:“當然,這可是關乎我後半輩子的大事,當然時刻不能忘。”
天色昏暗,烏雲下壓,沉重的喘不過氣。
細密的雨打在車窗在,水珠蜿蜒而下,在車窗上留下一道瘡痍的痕跡。
司機先是驅車去咒術高專接家入硝子,然後前往墓園。
平時嘴說個不停的人此刻也沒話了,看著窗外的雨幕,神色莫測。
咒術師死後,為了防止成為詛咒,無一例外的都將屍體進行了火化。
封入墓地前,還要用咒符鎮壓。
一排排墓碑林立,上麵隻有一個姓名,和死於那天,再多的就沒有了,連張普通墓碑上麵貼著的照片都沒有。
結野亞奈站在外等他們,她和咒術界交集不多,對於墓碑之下的人隻有淺淡的惋惜之情。
抬頭看了眼天,這小雨再下不久就會停,倒是就會迎來天晴。
夏季本就多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就像人一樣,活在這世上短短一瞬。
有預兆的來,無預兆的去。
五條悟撐傘走出,他朝結野亞奈露出一個笑:“有家火鍋店開張,裡麵竟然有奶茶鍋底,要不要一起吃?”
“????”
結野亞奈吐槽:“這是什麼黑暗料理!”
“黑不黑暗要試過才知道。”
……
結野亞奈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同意的五條悟的邀請。
奶茶被煮的翻滾冒泡,結野亞奈拿著筷子,實在無法將菜、肉下裡麵。
她投降:“不行,我吃不下。”
勝負欲要放在該放的地方,奶茶鍋底?光是聞著味,結野亞奈都接受不能。
不就是淺淺輸給五條悟嗎?
比吃奶茶鍋底,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五條悟試著將塊牛肉放下,幾秒後煮熟夾起來。
他咬了一小口,然後放下筷子:“服務員,給我們換一個正常的鍋底。”
結野亞奈:“……”
這波是兩敗俱傷,全部陣亡,沒有贏家。
*
五條悟接了個任務外地出差去了。
這些日子他經常在結野亞奈麵前跟著蒼蠅一樣晃個不停,突然看不見了,結野亞奈竟覺得不習慣了。
一定是近期清心寡欲給憋壞了。
電話鈴聲響了,結野亞奈接起電話:“喂?”
西門總二郎聲音從話筒內傳來:“亞奈姐,你有空嗎?”
結野亞奈:“你沒事可不會找我,直說吧,彆拐彎抹角。”
“麵談。”
幾個小時之後,結野亞奈到達了西門總二郎發來的地址。
是家裝修精致的甜品屋,店內不止西門總二郎一個人,還有兩個風格各異的帥哥,一個是之前見過的美作玲,另一位,結野亞奈並不認識。
“亞奈姐!”
結野亞奈坐下,接過西門總二郎遞過來的咖啡,笑道:“我怎麼覺得是個鴻門宴?”
不認識的那個少年聽到結野亞奈說話,隻抬頭瞥了她一眼後繼續低頭,看起來像在發呆。
西門總二郎:“亞奈姐,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結野家是不亞於土禦門的陰陽師一族,原本我不太信這些的,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實在是太古怪了。”
“古怪?”
結野亞奈瞥了他們三個一眼:“你們三個沒什麼異常,就是身上多了些水汽,並不礙事。”
“水汽?”
西門總二郎和美作玲對視一眼,眼裡是同樣的凝重。
聽到這個詞,一直低頭發呆的沒有存在感的花澤類也抬頭了。
“嗯,水汽。應該是從雨女那裡沾來的,不過並不多。”
結野亞奈:“你們兩個花花公子,常年在女人中打轉,不會膽子這麼大連雨女都敢招惹吧?”
西門總二郎苦笑一聲:“不是我們。”
“那是誰?”
西門總二郎問:“亞奈姐,能跟我們走一趟嗎?”
“我可是很貴的。”
“亞奈姐你開口,多少都行。”
結野亞奈比了個“ok”的手勢。
這三人都有錢,那就彆怪她獅子大開口了。
親兄弟都明算賬,更彆提幾個不太熟的後輩了。
……
西門總二郎打開車門,結野亞奈沒進去,反而問:“你滿18了嗎?”
西門總二郎一頭霧水:“要等下半年。”
“18沒到,就意味著沒有駕照。你覺得我敢坐沒有駕照的人的車嗎?”
結野亞奈微笑道:“我奉勸你現在找個代駕,否則我一個電話舉報你。”
美作玲憋著笑靠在花澤類身上,肩膀一抖一抖。
說實話,他想看西門被舉報,然後被交易。
一報之前被坑的“仇”。
西門總二郎擠出一個笑:“我找代駕。”
代駕到了,結野亞奈才肯上車。
西門總二郎簡單的跟她講了一下發生的事。
“怪事不是發生在我們身上,而是另一個朋友身上。”
“嗯?什麼怪事?”
“大約是一個禮拜前,一個下雨天,我們一同出去玩,回來的時候,那個朋友就說有個撐傘的女人一直跟著他,我們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隻看到了一灘水漬。”
西門總二郎回憶了下,繼續道:“在這之後,那個朋友的衣服總是帶著潮濕的水汽,坐的凳子也會變得濕漉漉的,整個人好像被水汽給包圍了。不僅如此,他精神狀態變得特彆不好,麵色蒼白活力全無,好像生命力全部被吸走了。”
結野亞奈聳肩,幸災樂禍道:“恭喜你們,你們那位朋友中獎了。”
西門總二郎:“……”
神特麼中獎,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