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金花一副大嗓門, 一點沒給錢善茵留麵子。
錢善茵自從隨軍後就沒被人這麼罵過,現在當著她看不起的老大一家這麼被罵,氣得一張臉由紅到青,由青到紫,還一個字不敢回。
等孫金花罵完人了, 王代光才說了兩句, 不過他是公公, 不好說兒媳婦隻批評了王進幾句。
隻是誰都明白,這話是說給錢善茵聽的。
王文和馮小雲又勸了一會兒, 這場風波才算是平息了下來。
好好的一場團圓飯就這麼不歡而散。
回了房, 王進語氣嚴厲的說了錢善茵幾句。
他們是相親結的婚,不算有感情, 王進當初是不樂意讓錢善茵隨軍的, 但錢善茵非要隨軍, 他媽也想讓他早點有後代他才同意了下來, 結果幾年下來,孩子沒有不說, 錢善茵脾氣漸長, 這樣質問孫金花,讓本來就因為愧疚沒有向孫金花進孝道的王進很生氣。
一回家就讓馮小雲看了笑話, 還被公婆和自己男人接連訓斥,錢善茵怒不可遏, 心中越發覺得不能讓蘇佳嫁給王大義。
她幫嚴菲也不完全是因為嚴菲是她表妹, 更主要的是她想讓王大義的媳婦是和她交好的人, 而不是和馮小雲一邊的。
王家三個兒子,她這個媳婦隨軍了,如果剩下兩個關係很好,那她就無形之中就被孤立了,如果她有了孩子還好,可問題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不要說生孩子,連孕都沒懷過。
錢善茵瞞著王進悄悄去大醫院檢查過,醫生說她得了什麼輸卵管堵塞,不容易懷孕。
她打算萬一她真的生不出孩子,到時候就從王文和王大義兩兄弟其中一個那過繼一個孩子來,但她和馮小雲不和,如果嚴菲能嫁給王大義,這親上加親的,說起來就更容易些。
另一個房間,馮小雲眉開眼笑的,比撿了錢還高興。
已經躺上床的王文道,“用得著這樣嗎高興嗎?”
“當然用得著。”,馮小雲猛點頭,眉飛色舞的,“她不是自詡比我們高貴嗎,還不是被媽訓得屁都不敢放一個。”
馮小雲脫了外衣睡到王文邊上,“說真的,錢善茵說起來同蘇佳比,理應和我更親近一點,可她這個人真不是個好相處的,而且我看以後她和二弟也多半是不會回來的了,到時候家裡就你和大義兩兄弟相互扶持,我和蘇佳兩個處得好,你們兩兄弟也少些麻煩。”
王進訝然的扭頭望馮小雲一眼,“想得挺周到的嘛。”
馮小雲哼了聲,挺了挺胸,“那是,你老婆我可不是傻的,大義蘇佳兩個都是能乾聰明的,人好又不作妖,以後啊人家指不定還有什麼大造化呢。”
“二弟當兵也是有大造化的。”
“二弟是個好的,可你弟媳婦那人,”,馮小雲撇撇嘴,臉色嫌棄到不行,“要是我真有求到她的那天,怕隻能被她狠狠洗刷一頓,然後趕出門個。”
“姐,那個錢善茵陰陽怪氣的。”,蘇天連二嫂都不叫了。
“管她呢,”蘇天漫不經心的回道,“人安犯蠢,我們還能攔著不行。”
蘇天想了下,錢善茵這種連自己情緒都不會掩飾的人,是挺蠢的,就算她不喜歡他姐,但就她那個智商應該也不能把他姐怎麼樣。
***
京城到岩城路途遙遠,最快從京城趕到岩城的唯一方法就是坐火車,但也要足足一天一夜的時間。
火車一天隻有一班,晚上出發,葉明儒到岩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去朋友家住了一晚,這個朋友叫段永,就是受葉明儒之托打聽蘇佳事的那個人。
無論是電話還是信件,能傳遞的消息都有限,葉明儒和段永碰麵後就不停問蘇佳蘇天的情況,好在對方體諒他,也不嫌煩,細心的把他知道的消息都說給葉明儒。
聽到王大義的各項消息,葉明儒麵上明顯沉下,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卻把他一陣好罵。
段永其實覺得王大義這個人很不錯,如果能走出縣城,或許成就會更大,但此時此刻,他的好友是聽不進去。
“明儒,你這個外甥女可不簡單啊。”,段永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都對蘇佳刮目相看,一個十八歲的女娃,能讓親弟弟上了高中,家裡條件還不錯的樣子,一般女娃子誰能做到這點。
葉明儒與有榮焉的抬頭,朗聲大笑,“我葉家的後人,自然是不一樣的。”
段永笑了下,開著車看著前麵的路漫不經心的道,“是不一樣,一般人哪裡會有頂風作案的膽子。”
“什麼意思?”
段永偏頭看了葉明儒一眼又轉過頭去認真開車,語帶笑意,“投機倒把挺能掙錢的。”
葉明儒神情一滯,扭頭盯著段永,默了會笑道,“那又如何,隻能說明我家姑娘有本事。”
段永偏頭看葉明儒,兩人相視一笑。
能成為朋友的人,大多有著相同的思想與看法。
扭曲的社會終究要回歸正常,到時候,所謂的投機倒把也不過是正常買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