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走了半條街依然如此,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我長得很奇怪嗎?”她小聲問胡鐵花和姬冰雁,“為什麼大家都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我?”
“不奇怪吧。”胡鐵花是個懶得多想的性子,“估計就是覺得你長得好看唄。”
姬冰雁卻皺起眉,說最好還是小心點,萬一有什麼不對出了什麼事,在金城這種三不管地界,可無處說理。
胡鐵花一聽,更不當回事了:“怕什麼,咱們三個武功也不差啊,尤其是留香。”
阿柳:“……”雖然咱們師出同門,但你真的不必替我自信!
“不管怎樣,小心點總是沒錯的。”她一邊走,一邊注意觀察了一下街上行人的武功。
萬幸,胡鐵花的自信還算有幾分道理,一路經過的人,武功基本都很一般,彆說不是她的對手了,連他們之中最弱的姬冰雁大概都能一個打五個。
確認了這一點後,阿柳才稍微放了點心。
之後他們就在胡鐵花的強烈要求下,進了一間酒肆。
時值正午,酒肆裡客人並不少,甚至還有爛醉如泥趴在角落裡的。
阿柳目不斜視地進去尋了個空桌坐下。離開之前,師父給了他們不少錢,說是他用不上,但他們出門在外,總有需要錢的時候,還是多帶點。
不過這些錢他全交給了姬冰雁,理由也很充分,隻有姬冰雁懂怎麼算賬。
現在進了酒肆,胡鐵花的興奮勁一過去,就響起了錢全在姬冰雁手裡這一茬,忙給阿柳使眼色,示意她一會兒站自己這邊,說服姬冰雁多花點吃頓好的。
阿柳也瞬間會意,趕在小二來之前咳了一聲道:“咱們這一路也挺辛苦的,好不容易到了金城,有必要慶祝一下。”
胡鐵花立刻跟上:“對對對,留香說得對。”
而姬冰雁已經初具鐵公雞本性,擰著眉頭道:“能花多少,我心裡有數。”
阿柳:“老姬……”
胡鐵花也跟著哭唧唧:“老姬……”
一個窈窕少女拉長了音調撒嬌,那當然沒什麼問題,但換成一個從長相到生活習慣都隻能以粗獷概之的男人,姬冰雁聽在耳裡隻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停——!”他認輸,“彆喊了彆喊了,想吃什麼就說。”
話音剛落,阿柳和胡鐵花立刻變臉,然後瞬間給他報了五六個令他本能肉痛的菜名。
姬冰雁:“……”就你們這樣,真的不怪師父把錢給我管啊!
當然,怨念歸怨念,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姬冰雁最終還是同意了點這幾樣菜。
小二過來的時候看他們穿得樸素,還十分不以為意,但聽完菜單,又看見姬冰雁掏出來的金葉子後,態度立刻大轉彎。
“好嘞!您三位稍等!”
菜上得很快,味道卻挺一般。
吃了幾口,阿柳就有一種當了冤大頭的感覺。
“還不如老姬你以前做給我們吃的呢。”她遲來地心痛了一下給出去的金葉子,“金城太讓我失望了。”
“還不如是什麼意思?”姬冰雁很計較,“難道我做的很差?”
阿柳可不想惹他,立刻認慫撒嬌道歉一條龍,期間收獲胡鐵花鄙視眼神若乾。
本著儘可能不浪費的原則,他們仨這頓飯吃了得有半個時辰。
走的時候,那小二一路送他們到門口,然後就在他們打算跨出門去的時候,忽然哎了一聲,叫住了他們。
“您三位……應該是第一次來咱們金城吧?”他聲音很低,表情也十分微妙。
阿柳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應了:“是,怎麼了嗎?”
小二:“難怪呢,否則這個時候哪還有年輕姑娘白天敢出門的。”
“咱們這兒啊,自從年前至今,半年不到,已經有十幾個黃花閨女被糟蹋了!”
阿柳震驚:“什麼?”
“我也是瞧著您三位麵善,才提醒一聲。”小二說,“我們至今連作案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更彆說抓了,所以現在凡是有閨女的人家,都恨不得把閨女藏起來。”
“像您這樣的容貌……可千萬得小心著些。”
阿柳:“……”
講道理,采花盜這種玩意兒,她倒不是很怕。
但接受了自己是驚天湯姆蘇的人設後,再聽到這種提醒,也頗哭笑不得。
“多謝提醒。”出門在外,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最終她還是誠心向那個小二道了一聲謝,“我會小心的。”
小二憨憨一笑,說謝就不用了,他也是怕他們初來乍到不清楚情況。
“何況我瞧您這兩位同伴,都是會些拳腳的。”他說,“有他們保護,應當也沒有那麼危險。”
阿柳:“噗。”
小二疑惑:“您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阿柳一本正經道,“有他們倆保護,我很放心。”
說完還扭頭瞥了邊上兩人一眼,道:“聽到了沒,好好保護我。”
胡鐵花:“……”
姬冰雁也:“……”
同門十八年,他們倆起碼有十五年是在吵架裡度過,唯有此刻,浮現在他們心中的情緒堪稱一模一樣,那就是——
楚留香,你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