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笙甚至真的挺擔心地去查過,吃糖吃多了有什麼問題,除了蛀牙是不是還有彆的危害。
“不算多吧?”靳林琨有點猶豫,“不然換個彆的?我想想……”
靳先生和黎女士還沒回來,但也保不準有什麼意外。於笙提前排除選項:“不能換科目一二三。”
靳林琨張了張嘴,揉揉額角輕笑出聲:“行。”
於笙闔上眼,在他肩頭枕了一會兒。
……
然後就被耳畔的熱氣激得打了個顫,睜開眼睛,抬肘架住了這個人的肩膀:“不是說不換嗎?”
“不換科目一二三。”
靳林琨點點頭,胡嚕胡嚕他的腦袋:“門鎖了,直接帶你上路。”
於笙:“……”
靳林琨罩著他,動作依然放得溫存,單手解開了於笙身上襯衫的幾顆扣子。
於笙穿襯衫不是為了裝逼,對材料的要求以舒服為主,柔軟布料在指間稍一糾纏,就讓開格外清標挺拔的肩胛。
沒有衣服遮著,於笙還是顯得有點瘦,可該有的也一點不缺。漂亮勁韌的肌肉裹著身架,腰腹被衣擺蓋住,還能看見流暢的人魚線。
靳林琨去解他的腰帶,被於笙鬆鬆圈住了手腕。
“無證――”於笙的氣息有點不穩,緩了緩又出聲,“無證駕駛,被查了怎麼辦?”
靳林琨揚揚眉峰。
小朋友從來不是能占便宜的脾氣,停的這一會兒,已經毫不示弱地撐著胳膊支起來,扳住了他的肩膀。
剛才聽於笙說的時候,他還在想,如果那時候兩個人就成了朋友會怎麼樣。
他就能和小於笙一塊兒練琴,陪他一起做題,在保姆不負責的時候把沒飯吃的小於笙領回家。
“醒醒。”於笙敲敲他的腦門,“你們家有飯吃嗎?”
靳林琨:“……”
沒法反駁。
雖然在其他事上兩個家庭相差甚遠,但沒飯吃這一點是殊途同歸的。
他隻能給他們家小朋友做糖拌西紅柿。
就像於笙也想過,要是能早點認識靳林琨,就能把那群敗類狠狠揍上一頓。
可他那個時候也還尖銳,有很多事還沒能徹底想清楚,遇到什麼都更傾向直接拿拳頭解決。
要是遇上了甚至還要去糟蹋人家青訓營的靳林琨,說不定也會手癢再把這個人直接揍上一頓。
“所以,沒那麼多如果。”
於笙呼了口氣,揚起視線看他:“正好。”
正好就該是這個時候.
不早也不晚。
靳林琨低頭,迎著小朋友眼底映出的明亮燈光,覺得自己心跳好像有點快。
先下手為強。
於笙沒再糾結有沒有證的問題,扳著他的肩膀,徑直親上去。
唇齒磕碰糾纏,力道比之前的都重。
靳林琨把人圈在臂間,吻上他的眼睛,一路向下,拿胸肩徹底裹住。
……
於笙發現先下手為強這句話好像不適合用在這種地方。
靳林琨這個人很過分,每次到了他快撐不住,用力咬著嘴唇忍回去的時候,就要湊上來親他。
估計多半是因為看他不好意思咬。
呼吸急促得有點不穩,於笙繃了繃肩膀,沒來得及再緩過一陣微栗,就被溫熱的掌心覆住後頸,不輕不重地揉了兩下。
靳林琨圈著他,擁住小朋友脫力偎上來的赤-裸肩背。
於笙闔著眼,睫尖像是沾了點潮氣,摸索著找他的手:“哥,我也遇見你了。”
攙著疼痛的快感激得人隱約戰栗,眼前跟著泛起白芒。
於笙察覺到有手掌圈上來,把他的手整個攏住,牢牢攥在了掌心。
……
靳林琨第二天清早起來的時候,於笙也跟著短暫地醒了一會兒。
昨晚折騰得太厲害,於笙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撐著胳膊要坐起來,被靳林琨圈著按回去:“沒事,再睡一會兒。”
大概是被陽光晃得不舒服,於笙蹙了蹙眉,又往他懷裡埋進去。
靳林琨不太舍得起來,抱著人拍了一會兒,等著於笙重新睡熟,才輕手輕腳地拉上了遮光一層的窗簾。
於笙埋在枕頭裡,濃深眼睫鴉羽一樣,細密溫順地覆在眼瞼上。
靳林琨在床邊坐了一陣,摸摸男朋友的額頭,確認了沒發熱,又努力在記憶裡翻了翻十來年前的往事。
小孩子忘性大,他因為沒追到漂亮小朋友的事難受了一段時間,就又被新的事分散了精力,再後來連當時的情形也記得不算很清楚。
但隨身帶糖的習慣還是一直留了下來。
他不小心弄傷了人家,又後悔又著急的時候,比同齡人顯然安靜沉穩得多的男孩子捂著耳朵,告訴他一點都不疼,又在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
藏在軟乎乎的小手裡,又放在他手心的那顆糖。
於笙在他身邊睡著的時候會格外沒防備,少了平時淩厲冷清的氣勢,短發下的眉眼就明顯的溫軟下來。
還是當時那個小朋友。
睡得太晚,於笙八成懶得起來弄吃的,餓了又要胃疼。
靳林琨放輕動作起身,出門打算給男朋友做早飯,輕手輕腳繞過樓梯,先撞上了躡手躡腳上來的靳先生跟黎女士:“……”
“看看你們需不需要幫助。”
靳先生比兒子沉穩一些,扶了扶眼鏡,邀請兒子一起去廚房探險:“來做三明治嗎?”
除了於笙,靳林琨在家裡的手藝已經能排到第二位。靳先生跟黎女士冒險動手,依然有不小的可能把廚房直接燒掉。
在看著靳先生把錫紙往微波爐裡送的時候,靳林琨還是決定及時接手,阻止父母對自身的新一輪挑戰。
“聚會上有不少人,有人認識小笙媽媽再婚的對象。”
黎女士幫兒子撕火雞肉,不經意的跟他閒聊:“說是那個兒子後來被寵得很不爭氣,闖了不少禍,家裡也跟著被拖累,最後舉家回國了。”
於彥行原本還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後來生意也做得不順,漸漸沉寂沒了消息。
靳林琨對於笙那個生父印象很深,對於笙母親的了解倒是不多,隻知道她再婚的家庭裡還有一個不比於笙小幾歲的繼子。
為了拿到出國資格,那個小子靠他們那個私立初中老師的運作,在一次大型英語演講比賽裡偷了於笙的稿子,但還是沒能從於笙手裡搶到冠軍的獎杯。
隻可惜她到最後大概也沒能想明白,對她自己的兒子來說,重要的根本不是什麼稿子和第一名。
黎女士沒多說,把火雞肉擺在麵包片上,交給了兒子切酸黃瓜片的任務:“小笙呢?”
“在睡覺。”靳林琨笑了笑,“他用不著聽這個。”
是他們親手把於笙推出了家門,那麼於笙接下來的人生當然也和他們不再有任何關係。
有些事永遠都會是無解的,為人父母不需要考試,所以一定會有不夠合格的家長和家庭。
實在沒有出路的時候,就隻能讓自己更好。
好一點,更好一點,直到有能力掙脫泥潭。
於笙沒有回頭看的習慣,也沒必要再被這些事情束縛。
……
倒是可以被彆的束縛一下。
三明治做起來不困難,靳林琨把切好的酸黃瓜擺上去,又加了點洋蔥生菜,擠上一層蜂蜜芥末醬送進烤箱:“媽,咱們家這邊有教堂嗎?”
黎女士揚眉:“你這麼快就忍不住,要給小笙彈管風琴了嗎?”
靳林琨微啞,揉揉鼻尖,點了下頭:“算是吧。”
還記著男朋友昨晚關於“無證駕駛”的提問。靳林琨擰開烤箱的開關,嘴角還是跟著抬起來:“彈彈管風琴……媽,你們最近還有彆的出遊計劃嗎?”
馬上要過年了,出遊計劃倒是沒有。黎女士覺得兒子話裡有話,沒急著回答:“你又準備折騰什麼?”
“不折騰。”
靳林琨笑了笑:“打算去領個證,你們喜歡我們穿什麼色的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