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靠近(像少年克製又青澀的情動...)(1 / 2)

轉眼十月末, 這在人間已經過了秋收開始冬藏的季節,但是太初山上,依舊繁花似錦, 草木蔥鬱。

距離冷慕詩拜入二長老花掩月的門下,已經足有一個月。

這一個月, 是死去活來的一個月, 是渾渾噩噩的一個月,是每天都在挑戰自己承受能力,在鬼門關反複跳來跳去的一個月。

因此這一個月而已, 冷慕詩覺得自己已經拜入了花掩月門下快一輩子了。

她們師徒二人, 整日關門對著吃藥, 冷慕詩有次藥勁兒犯得大了, 忍不住抓著花掩月的腦袋朝著牆上撞,一邊撞一邊說要把她腦袋裡麵的水磕出來。

腦子裡麵要是沒有進水, 那怎麼堂堂丹道長老混了這麼多年,連個藥人都沒有?

自己禍害自己就算了, 還禍害自己這麼可愛的小徒弟, 冷慕詩問她於心何忍。

花掩月頭暈眼花地歎息:“不行了, 師弟們都長大了, 不能像小時候喂小豬崽一樣, 抓過來就喂了, 還要打架,太費勁了。”

冷慕詩當時腦子可能也是被花掩月傳染, 腦漿變得越發的稀薄, 竟然還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幸好冷慕詩要吃的份量, 還有蕭勉這個擁有“不死之身”的

“藥人”,幫著她分擔。

丹藥庫下麵堆積的丹藥能把人活埋, 大多數儲備的都是門派日常要用的丹藥。其實不必要煉那麼多,冷慕詩也試圖勸過花掩月,反正丹爐夠大,花掩月從無廢丹,現用現煉都來得及,成丹放的久了,說不定要生什麼變化。

可是花掩月說得有理有據:“萬一我哪天炸死了呢?”

冷慕詩一邊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一邊覺得自己腦子被她影響得越來越不好。

師徒二人一對瘋子,瘋得十分徹底,瘋得沒日沒夜,每次開爐的桀桀怪笑,又多了一個人。

幸好這蒼生院的結界隔音,否則花掩月和冷慕詩必然會成為整個太初門弟子的噩夢。

不過冷慕詩也有一些時間,是正常的。

例如每天能出門吃一頓飯,還有三天一次和蕭勉的見麵。

這天夜裡冷慕詩吃過晚飯,朝著山崖邊走,低聲和粉蓮跟法則說話。

“我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吃的好像有點多,而且不會一天三頓都餓了……”

法則拘謹地應她:一桶飯而已,不算很多,怎樣都好,這沒關係的。

粉蓮卻說:哎呦你才發現你自己不對勁啊,你這樣像某種怪物,把食物儲存在胃袋裡麵慢慢消化。看來你吃丹藥不光把腦子吃傻了,人也吃得奇奇怪怪。

“蕭勉也一直跟我吃的都一樣,為什麼他沒事?”冷慕詩疑惑地嘟囔,走到山崖邊的僻靜處,坐在一處快禿完的草地上等著。

夜裡整個太初山不需點上長明燈,流動的靈力就是天然的亮光,不過這片山崖因為某種不可言說的原因,草木變得越來越稀薄,存不住流動的靈力,因此光線相較於其他地方昏暗許多。

冷慕詩前些日子來還會提上一盞小燈,這幾日就已經能夠完全夜視,黑夜與白晝對她來說,隻差摳了一隻在她入門當日差點摔死她的魔鷹眼睛吃的距離。

吃了那魔鷹之眼,冷慕詩視力幾乎可媲美月重修士。

本來花掩月要摳那魔鷹的眼睛給冷慕詩吃,冷慕詩還是拒絕的,畢竟那鷹已經讓她某次吃多了藥睡不著給生生折騰老實了,現在沒事還讓她在結界之中騎著飛一圈。

不過在花掩月掀開那魔鷹的肚皮長毛,冷慕詩發現下麵全是眼珠子的時候,她就自己動手像摘葡萄一樣吃了一顆。

彆說,還有點甜。

因此現在她能看到百丈之外草葉上的露水,晶瑩剔透泛著靈光。也能看到樹木之上的飛鳥棲息,將喙嘴插/進自己華美的羽翅之中安眠。

距離約定的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冷慕詩看著蕭勉朝著這邊走過來。

他身上的弟子服在走動間隨著身形緩慢搖動,如服帖流動的綢帶,襯得他身高腿長,腳步帶動地上流動的靈力纏繞著他的衣角,宛如行走在雲端,肅容姝麗,手持佩劍,在這樣的夜色當中,簡直似天神在世,欲要斬殺降世妖邪。

冷慕詩有點被他煞到了。

粉蓮花癡得直呲溜口水,但是她很快又止住了,想到蕭勉是來找折磨的,就覺得這仙君長得好是好,隻是看著精明,腦子卻不行。

待到蕭勉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冷慕詩,開口聲若夜半醒神的靈鐘,清脆悅耳,又令人聽之神馳。

“等很久了嗎?”蕭勉屈膝蹲下,將哪怕斷了束劍鞘的帶子也不離手的本命水雲劍,隨意地放置在冷慕詩身側草地上。

他微微側頭朝著她看來,麵容肅冷之色在天邊的冷月清輝之中,卻不自覺地柔和起來,偷了一片煙雲攏在了眉心,眼神也如夢似幻般明亮生動起來。

“今日在濟生殿集會,商議明日開始布置試練弟子的對陣陣法,所以遲了些,”蕭勉坐在冷慕詩身邊,那一身向來纖塵不染褶皺不存的弟子服,就這麼坐在了禿草地上。

他的過度喜潔,在冷慕詩的麵前向來是維持不住的,從前是被動維持不住,現在是根本主動也不維持了。

畢竟他們都見過彼此用藥過後最醜陋瘋癲,甚至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的樣子。

而蕭勉的解釋,冷慕詩自然是不介意的,她每一次都做好準備,蕭勉突然想通了不想再被利用就自然不來了。

但每次都有些出乎冷慕詩的預料,他死去活來了很多次,有次甚至掉了境界。

要知道修士掉境界乃是天大的事情,可是那之後,他依然按照約定的時間來了,雖然麵色很不好。

今天他也提前了一些來並沒有晚,冷慕詩心中感歎他這腦子怕不是比花掩月還要水多,嘴上卻甜甜地叫了聲“蕭哥哥”。

接著哥倆好地抬起手臂勾住了蕭勉的脖子朝著她這邊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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