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丹何來?(到底什麼才是真的!...)(1 / 2)

看著彆人正在和他臆想中的自己親熱是什麼滋味?

冷慕詩看得津津有味。

蕭勉還真的敢想, 冷慕詩看著他虛空地扶著身上不存在的人,露出痛苦又歡愉的神情,說真的這個體\\位她還算能接受……

不過就在她看得來勁的時候, 蕭勉突然痛苦地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接著“噗”的一口血噴出來, 然後他迷離的視線就清晰了起來, 看向了冷慕詩的方向。

冷慕詩:……什麼情況!

蕭勉按著自己的心口,撐著手臂坐起來,又看了眼自己手上係著的腰封, 算是明白了冷慕詩的意思, 麵紅耳赤地看了她一眼, 而後盤膝坐在地上, 借用這幻生石的治愈能力,開始運轉靈力, 驅散體內的妖氣。

“你怎麼了?”因為腰封就算接在一起,距離也十分有限, 因此蕭勉就在洞口, 冷慕詩趴在黑暗處問他, “你怎麼回事, 破了幻境嗎?怎麼破的?”

蕭勉沒有回答冷慕詩, 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說, 守宮砂的事情是玄竹為了防止他對冷慕詩不軌給他點的,這倒是沒有什麼不可說, 但他剛才的幻境……

幻境實在是羞於啟齒, 尤其是還當著冷慕詩的麵, 搞得他好像什麼色魔一般,蕭勉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再也不出來了。

冷慕詩見蕭勉不說話了,便也不出聲打擾他療傷,蕭勉沒用多久,身上的傷處就全都好得差不多,包括動欲被守宮砂撕扯的心脈傷。

可他置身在幻生狐的巢穴,每分每秒,身邊都有“冷慕詩”在,溫柔地詢問他還疼不疼,貼著他耳邊說,要永遠跟他在一起,甚至來抱他,親他。

蕭勉反複地把自己的舌尖咬破,來維持清醒,他知道冷慕詩就在他身後的黑暗洞穴中看著他,他羞於在她的麵前再做出什麼羞恥至死的事情來。

再加上幻生狐幻化出來的冷慕詩,雖然一模一樣,連她身上因為和蕭勉依偎沾染的血跡都一樣,卻和真的冷慕詩性情完全不同。

現實中冷慕詩並不會如這般對他溫柔耳語,對著他纏綿不休,更不會主動湊上來親他。

這樣的冷慕詩,是蕭勉曾幻想兩人在一起之後的模樣,因此他格外的動情,但動情就會牽動心脈處的守宮砂,就會疼得清醒過來。

蕭勉一時竟然覺得這樣很好,至少他不會沉淪。

等到身上的傷處徹底不影響了,蕭勉便趁著自己意識清醒,轉頭對冷慕詩說:“我去設法將弟子們帶出來,這幻境影響不到我。”

冷慕詩雖然不知為何影響不到,蕭勉剛才又是如何從幻境中清醒,但無疑這是最好的。

她點頭應聲,看著蕭勉走走停停。

看他有些時候做出沉迷的樣子,但很快按住心口清醒,晃了晃頭繼續走,又再度的神色迷離。

這一路走下來,他的前襟處滿是鮮血,但是他的腳步越走越快,到最後這幻境幻化出的,極儘溫柔纏綿的“冷慕詩”已經不足以讓蕭勉沉迷。

他首先走到了那群歡喜宗弟子的麵前,試圖召喚他們,但他們雖然沒有如同其他弟子一樣的沉淪,在結對抗幻術的法陣,可他們卻聽不到蕭勉的聲音,對於他的召喚全無反應。

冷慕詩這時候在門口喊道:“彆管他們了,直接把冷天音和那幻生狐帶出來!”

蕭勉從無數環繞在他身邊的冷慕詩的聲音中,竟然真的分辨出了冷慕詩的話,他有些遲鈍地回頭,看向洞口,而後直接朝著冷天音走去。

冷天音正在抱著幻生狐睡覺,蕭勉咬得自己的舌尖都爛掉了,嘴唇染著鮮血,額角的青筋暴突,他艱難地維持著清醒,直接彎腰將冷天音抱了起來,連同她懷中的幻生狐一起。

但是回程的路步履維艱,幻術不斷地在蕭勉的身邊幻化出他期盼的所有場景。

這些場景中,每一幕都有冷慕詩,都是蕭勉曾經幻想過他們會在一起時候的樣子。

甚至還有發生過的那些事情,他們在蒼生殿中,那些平靜相處的過往,每一幕無不讓蕭勉沉溺。

蕭勉艱難地抵抗,抵抗著來自自己內心深處的期望,他抱著昏睡的冷天音幾乎要到洞口,突然幻境的場景一變,他看到自己的身體在無限地縮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這幻生石構架的巢穴,為他編織了一幕荒涼的場景。

到處都是餓死病死的災民,進城的路邊上全都是瀕死的人,大人小孩,到處彌漫著腐屍的味道,還有即將死去的人的身上發出的那種腥臭味。

蕭勉感覺自己就孤零零地躺在路邊,他已經餓得一動也不能動了,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有個聲音告訴他,“吃掉旁邊的那個人,吃了她,你就能活了。”

這是蕭勉經常會做的那個噩夢,就連他的問心陣,也是這一幕。

可是這一次的幻境並沒有如同每一次的噩夢一般,在他側頭看去的時候戛然而止,而是還在繼續著。

蕭勉甚至不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看,而是身在其中,難以自拔。

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饑餓和對死亡的恐懼,致使他側過頭,看清了身邊已經死去的屍體。

那是一副骨瘦嶙峋的女屍,看上去蒼老又灰敗,蕭勉在進山之前的記憶都沒了,可是在看到這具女屍的瞬間,他想起了這具屍體,是他的娘親。

他們逃荒來到這裡,可因為他們中間的某些人患上了瘟疫,城門不開,這座城鎮不肯接納他們,疾病和饑餓加上長途的跋涉,跟他們一起來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而他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好像唯一還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咬住身邊的屍體,吞食她的血肉活下去。

那蠱惑的聲音不斷地在耳邊說話,蕭勉翻身慢慢湊近了那屍體的肩頭部位。

冷慕詩眼看著蕭勉神色再度迷離,在距離洞口不足三步的地方,“噗通”跪了下去,懷中的冷天音直接滾了下來――

冷天音全無意識,宛如睡死,可是因為這翻滾下來的姿勢,幻生狐被她的手鬆開了,朝著地上落下去。

這麼摔在地上,萬一這個畜生醒了,就一切都完了。

危機時刻,冷慕詩顧不得什麼,直接向前一撲,伸手在幻生狐落地之前,穩穩地接住了它。

可是她也半身都在因此撲到了幻生石的照射中,正要後退回黑暗,冷慕詩一抬頭,便看到了她的娘親。

女人笑意溫柔,是冷慕詩印象中最最年輕漂亮的樣子,還沒有因為她的父親變成一朵即將枯萎的花,她現在簡直像一株吸飽了雨水的初荷,嬌嫩欲滴。

那雙溫柔得能讓冷慕詩肯用一切去換一個撫摸的手,就抓著她的手,在這幻境中,冷慕詩也無限地縮小了,她被自己的娘親抓著,靈魂都被拖進去似的,隻有幾歲的大小。

“你怎麼躲在這裡啊,要吃飯了,今天有你愛吃的糖醋肉呢。”女人的聲音和冷慕詩最美好的記憶中的聲音重合,她身後就是他們家中的院子,正堂的門開著,那裡麵傳出了幽幽的香味,和拉著她的女人身上的氣味一起順著清風鑽進冷慕詩的鼻子裡。

那是屬於娘親和快樂童年的味道。

那是她畢生也無法回溯的美夢。

冷慕詩幾乎就要被蠱惑了,如果能夠再回到那個時候,她願意付出一切去換。

一切。

可就在她馬上就要沉淪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手指上一陣輕微的刺痛。

她低下頭,在那雙幻境中來自於娘親溫柔雙手的虛影之下,看到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東西在咬她。

隻瞬息,冷慕詩從那種陷入泥沼般狀態中抽離了片刻,她狠狠一咬腮肉,接著攥緊了手裡已經醒過來正在咬她的幻生狐,退回了黑暗之中。

地上昏睡的冷天音驟然睜開了眼睛,迅速也跟著幻生狐鑽進了黑暗之中。

而蕭勉還躺在幻生石照射的範圍,沉淪在那個噩夢一樣的幻境之中,聽著來自他身體裡,來自他腦中聲音,一遍遍地蠱惑著他去吞吃身邊女人的血肉活命。

而退回山洞的冷慕詩,疼得發出了尖叫,脫離了幻境,她眼看著娘親在她的麵前消失,而幻生狐直接咬在了她的手掌之上,這並非是普通的撕咬,而是直接咬在神魂之上,這個小東西要吃她!

冷慕詩回神的瞬間扼住了幻生狐的脖子,它的嘴鬆開了一些,但是下一刻,冷慕詩的脖子也被狠狠地扼――是來自冷天音!

“把它給我!”冷天音一字一句,對上冷慕詩的雙眼中,卻流轉著不正常的灰,顯然,她抱著幻生狐的時間太久了,已經被它徹底地蠱惑驅使了。

冷慕詩呼吸不暢,抬腳去踹冷天音,卻被冷天音迅速躲過,她的速度敏捷得不可思議,簡直不符合她現在的修為。

這不必說,又是幻生狐的原因。

“冷天音,你給我清醒點,你敢殺我?!”

冷慕詩對著她咆哮,手上捏著幻生狐細嫩頸項的手卻沒含糊,幻生狐被她掐得痛哼一聲,徹底鬆了嘴。

冷天音也有瞬間的遲疑,就在這瞬息之間,她被冷慕詩一腳踹飛了出去,又飛回了幻生狐的洞穴之中,正好砸在蕭勉的身側,下落的手臂狠狠砸在了蕭勉的臉上。

蕭勉的幻境還在繼續著,他已經聽從了那個聲音,對著身側女人再一次張開了嘴,並且貼上了她冰涼的皮肉,幾乎就要咬下去。

而恰好這時,來自冷天音的巴掌“啪”的一聲,狠狠砸在他臉上。

蕭勉恍然,麵前的空間扭曲,但很快又恢複,他用那模糊不清的視線,看到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在他的臉上不斷地拍著,然後粗暴地將手中水囊裡麵的水朝著他的嘴裡灌,粗暴地塞了能噎死他的點心。

他努力地想要看清小女孩的模樣,卻因為自己已經瀕死,眼皮沉重的幾乎閉合,根本無法看清這個好心人,這一切和他經年做的噩夢重疊,蕭勉就在這時候,猛地從這幻境之中清醒過來――

他猝然坐起,劇烈地呼吸,就看到身側的冷天音從地上爬起來,尖叫著對著洞穴裡的冷慕詩喊:“把它給我!”

接著就要朝著洞穴裡麵的冷慕詩衝去。

蕭勉想也沒想,直接向前一撲,將冷天音撲到在地,而後急急地對著正準備把幻生狐扼死在手裡的冷慕詩說:“不能殺死,幻生狐有四條尾巴,每一條都是它的命,它死不了的!會害死弟子們!”

新生的幻生狐有四條尾巴,每一條在它遇見致死的創傷後脫落,它會重新生在它洞穴中的任何地方,到時候再想抓它就難了,況且現在傷愈陷在幻境中的所有人,都在幻生狐的掌控之中,它如果死了被惹毛,所有人就都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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