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結為道侶當夜, 本該是凡間洞房花燭夜的好日子。
玄竹和花掩月在道侶大典之後去了人間尋藥,偌大的蒼生院空給了冷慕詩他們,可他們卻在那晚新研製的丹藥吃多了, 手腳不聽使喚,眼看著對方就在自己眼前, 卻連親嘴都找不到正地方。
費了好大的勁兒, 最終也沒能成事,大汗淋漓地窩一個被窩睡了。
第二天一早,冷慕詩醒來的時候, 蕭勉已經在準備早飯, 香味順著小院後而蕩進來, 冷慕詩坐起來, 對著晨光慢慢地綻開了笑意。
她現在理解了,凡人感歎說的那句, 好想讓時間慢下來,好想停留在某一刻。
這對冷慕詩來說, 不是感歎, 而是輕易能夠辦到的事情。
她將天魔融於神魂, 將大地之脊塵封地下, 但她仍舊是無所不能的天君, 隨時能夠掙脫這幅凡人之軀, 回歸天地。
她感歎時間的美好,卻並不想讓它停止, 她想要她和蕭勉之間, 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走到時間的儘頭。
若蕭勉在中途膩煩這日子,不想再繼續想去輪回, 她也可以等他再度輪回,換一個身份,繼續和他相伴。
冷慕詩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枕在自己的膝蓋,愜意地沐浴在陽光之中,蕭勉進屋看到她這樣,心中那種她隨時都會消散的感覺又浮現,他連忙上前,將冷慕詩給抱住了。
“可以吃早飯了。”蕭勉說,“明日便是仙門曆練,到時候我帶你去人間吃好吃的。”
冷慕詩睜開眼,轉身看向蕭勉,這一刻晨光照射進她的眼中,她眼中金光流轉,美得令人心神恍惚。
“彆擔心,”冷慕詩擁住蕭勉,“我不會消失。”
這一次我是為了你而來。
蕭勉其實很多時候,也會驚異於他們之間的默契,在一起時間越長,越是覺得他們好似已經這樣好久好久。
他們在晨光中擁抱彼此,感受彼此的心跳漸漸同步。
不過時間總是在美滿的時候,顯得格外的短暫,轉眼一天過去,不過是演化一些丹方,又吃了兩次,便已經入夜。
冷慕詩在後院放走靈力凝成的鳥,朝著魔族遺境的方向飛去,小鳥的腹部承載著尹一的記憶,還有冷慕詩的一些囑托。
她還會繼續給尹一煉藥,這一世尹一一定能看著他妹妹的孩子長大。
她回到屋子裡,就瞧見蕭勉洗漱得乾乾淨淨,正坐在桌邊等著她。
他和冷慕詩一樣,會了仙術,也總是喜歡以水為潔,蕭勉此刻就穿了一身中衣,身量帶著少年的並未完全長開的纖瘦柔韌,他在桌邊飲茶,見冷慕詩走進來,而上不動聲色,手指卻微微捏緊了茶杯。
他有些羞澀。
冷慕詩笑起來,她看著蕭勉坐在那裡,想起了上一次……上一世他們的親熱,就在這椅子上,隻是那時的歡愉遠不及現在這樣僅僅隔桌相望的十分之一。
於是冷慕詩走近蕭勉,坐到他腿上,順手拉開了他腰側衣帶,“哥哥,你我已經結為道侶了。”
“嗯,”蕭勉擁住她,縱使喝了那麼多的茶,卻還是口乾舌燥。
他想了一會,分明自己羞澀得不行,卻還是擁著冷慕詩,撫摸著她的長發道:“彆怕。”
“我……我有在芳草殿拿了畫冊看過,雙修之道的心法,也已經熟悉了,”蕭勉紅透了耳根,卻用一本正經的聲音說,“我會很小心,不會傷及你的經脈還有……”
“你不是該擔心你這麼……”冷慕詩對著他挑眉,“這麼猛,會不會傷著我嗎?”
“哥哥,第一次哎,你真的要跟我討論雙修之法?”
冷慕詩笑得眉眼彎彎,蕭勉啞口無言地屏息,片刻後猛地就著這個姿勢把她抱起來,朝著床邊走。
蕭勉不像冷慕詩,這時候還廢話連篇,他將長明燈給弄暗了些,室內的光線昏暗下來之後,他的所有動作,都開始無限地變得輕柔。
光線並不影響修真者的視物,但冷慕詩一直眯著眼,到後來索性閉著眼,由著蕭勉去實踐他在芳草殿看到的畫冊上的所謂雙修之法。
不過看是一回事,真的做又是另一回事。
這就好比煉丹,最初一爐,縱使很努力,精心至極地去看顧,等待,耐心地注入靈力,最後成丹的效果不會十分好。
他們費了些許力氣才總算是結合,冷慕詩絲毫沒有感知到難受和艱澀,因為蕭勉溫柔地把她當做易碎的瓷爐,捧著擦著,吻著抱著。
和她自己毛毛躁躁的那上一世完全不同,也沒有那瀕死的絕望和瘋狂,蕭勉溫柔得有些惱人,但冷慕詩在他雖然溫和卻炙熱又不斷燃起的烈火之下,當真體會了一把什麼才叫魚水之歡。
魚兒戲水,水波漣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會痛苦難受?
冷慕詩一會覺得自己是被水浪推至巔峰隨波逐流的遊魚,一會覺得自己是那丹爐之中受靈火包裹的丹藥,煎熬伴著歡愉,在水落成丹的一刻,都歸為寧靜美好的相擁。
冷慕詩鬢發濕漉,蕭勉鬢發濕貼後脊,蕭勉卻沒有施清潔術,而是就這樣潮乎乎地抱住了冷慕詩。
他忍不住又問:“疼沒疼,難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