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王氏馬上意識到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緊要的是他兒子賈珠的傷勢,當下就衝出了屋子。
不得不說,這反應也忒的遲鈍了。
王氏快急出了眼淚,一邊跑,一邊想著:老爺的心本就不在她身上,還是因為她誕下了一個會讀書的珠哥兒,近些年來才對她親近了一些。
珠哥兒是她在這府裡安身立命的根本,一雙眼睛絕對不能出事。除非她再生下一個聰穎的男嗣,否則珠哥兒的未來毀了,她目前唯一的依靠就沒了,更是失去了打垮大房的籌碼。
史氏內心偏愛賈政,因為愛屋及烏,自然的也就很是喜歡賈珠這個孫兒。
加之賈珠長了顆能讀書的腦袋,幾乎府裡所有的人都認為他前途無量,史氏對他寄予厚望,於是愈發看重喜愛他。
王氏一走,她也坐不住了。
顧不得繼續修理張氏和賈瑚的計劃,無視跪在地麵哭哭啼啼的賴嬤嬤,史氏帶著一群丫鬟慌裡慌張朝榮禧堂位置而去。
隨著兩撥人的離開,整間屋子差不多空了下來。張氏低頭對上賈瑚的目光,拉起他的手說:“我們也去看看。”
賈瑚點頭跟上張氏地方腳步,腦海中回憶賈珠的模樣,映現出來的卻是一張五官模糊的臉龐。
說真的,不能怪賈瑚記憶模糊。實在是賈珠,成日裡不是被王夫人派人看著在書房裡讀書,就是在書房裡讀書,兼之王氏還時常提防著不讓賈瑚和他接觸。
不管從前還是現在,賈瑚一個月不見得能和賈珠見上一回麵。
故此,賈瑚對賈珠的長相記憶不怎麼清晰,沒什麼好奇怪的。
小廝衝去稟告史氏和王氏壞消息的時候,賈珠身邊的另一小廝便出府尋大夫去了。
當大夫提著醫藥箱子,被拽著上氣不接下氣跑到賈珠屋子,另一邊史氏婆媳一行同樣恰好趕到。
賈瑚和張氏走得慢,遲了史氏一會子到來,進屋之際,大夫已經在為賈珠檢查起了傷口。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
大夫擦乾淨額頭上的汗珠,一麵給賈珠傷口上藥,一麵說道:“令公子的眼睛沒事,隻是傷著了眼皮子。小傷口,用點金瘡藥塗抹,三兩天便結疤愈合了。”
“沒瞎就好,沒瞎就好。”壓在心頭的大石甫一放下,王氏的一雙腿就軟得站不住了。
確定賈珠沒大礙,史氏轉移目光,開始追究起了此件意外的始作俑者,冷聲命令道:“那隻該死的野貓呢,帶上來!”
“回老太太,那貓已經死了。”一小廝上前回稟道。
“哼,真是便宜它了。”王氏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沒了貓,還有送貓的賴大。你們幾個去將他押過來,另外再從外頭尋一隻野貓,脾氣越凶越好。”
幾個小廝偷偷抬眼瞟向史氏,等了等沒等來她的聲音,便明白她沒有阻止的意思,當即就拿了繩索去賴大住處捆人。
賴大還沒收到賈珠受傷的消息,讓人捆來的時候滿臉懵然,忙磕頭問自己犯了什麼過錯。
“狗奴才,你還有臉問為什麼?”聽到他的話,王氏一巴掌摑在他的臉上,憤恨道:“你偷弄進府裡的貓傷了珠哥兒眼睛,今日我便以牙還牙,要你一隻眼睛。”
“來人,將貓提進來,叫這下作奴才嘗一嘗被貓撓瞎眼的滋味。”
“小的知道錯了,老太太如何罰小的都行,隻求彆拿走小的這隻眼睛。”賴大終於清楚發生了什麼,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惶恐不安地向史氏求救。
史氏想著賈珠傷口不嚴重,傷到的也不是要害,便又記起了賴嬤嬤的好,出聲道:“罷了罷了,改施杖責四十吧。不過今日之後,你也不用在榮國府裡伺候了。”
受杖責被賣,總好過失去一隻眼睛成為半個瞎子,賴大自知這已經是史氏最大的讓步,是對自己最好的結果了,遂認命地磕下一記頭。
賴嬤嬤疾奔而至,聽到母子分離的結局,頹然跌坐餘地,想哭又不敢哭,心中恨透了王氏。
角落處,張氏的目光分彆掠過王氏、賈珠、賴大以及後來的賴嬤嬤,旋即低頭凝視賈瑚,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一回賴嬤嬤和王氏本人沒事,卻報應到了她們兒子身上?
那麼史氏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小燕子飛啊飛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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