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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成年男人帶著倆孩童的組合絕不罕見, 倘若入城, 守城的兵卒頂多看一眼就放進去了。但是, 如果再添上一隻凶猛雄壯並且活生生的百獸之王, 那麼就不一樣了。
當賈瑚和塗淵騎著老虎靠近城門,入城的百姓們各個麵如白紙, 嘩啦一下作鳥獸散去。
熙來攘往、人聲鼎沸的的城門, 很快便空蕩了下來,轉瞬鴉雀無聲。
城門下, 城衛正在檢查一隊商隊的通關文書,因此並未第一時間發現賈瑚一行。等聽不見喧嘩聲心中覺得古怪,他們抬頭一瞄,目光撞上一隻徐徐而來的猛虎,瞬息間渾身寒毛全炸開了。
“虎、虎……哪裡來的老虎?!”一眾兵卒嚇得不輕曠鬢角滑落一滴冷汗,不自覺握緊兵器嚴陣以待。
城內打算出城的百姓同樣嚇得一臉懵, 驚叫一聲,轉身能躲多遠則躲多遠。
當城衛走出驚恐回神,母虎已經迤迤然走到了他們麵前,雙方的距離僅剩一人之隔。
麵對近在眼前的虎臉,城衛被對方的氣勢所震懾, 心跳驟然停止幾拍, 握著兵器的雙手不受控製地發顫發軟, 屏氣不敢呼吸, 更彆提舉矛攻擊了。
母虎用王之蔑視的眼神睨了他們一眼, 冷傲地抬高頭顱,與他們擦身而過。城衛在此一瞬產生了一種錯覺,恍惚間,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隻驕傲的孔雀,而非一隻彪悍凶殘的猛虎。
城衛腦海一片空白,目光呆滯,正不知該做什麼的時候,視線對上一雙水汪汪的黑眼眸。
清澈的瞳孔裡映入了他們的臉龐,盈盈一笑,彎成了一輪月牙。
城衛不禁回以一笑,做完了這一下意識的動作,他們方覺察到自己乾了什麼傻事,趕緊強令自己清醒回魂。
“猛虎要進城了,快攔下它,彆讓它進去傷人!”驚怖慌忙之下大喊出聲,城衛長的嗓子破音了。
剛一說完,城衛長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賈瑚的笑眼,瞬間反應過來情況不對。
他往母虎背部一瞧,發現還有倆小小的人影,內心波浪起伏,連忙改口道:“不對,等等,虎背上怎有兩個孩子?”
準備攻擊母虎的城衛們,忽地齊刷刷望向虎背,這才注意到上麵坐著兩名孩童。其中一個,便是前不久引得他們齊發笑的眼眸之主。
原來,剛剛城衛受到了猛虎帶來的驚嚇,滿眼睛隻裝得入母虎,那會兒看不見賈瑚和塗淵,還有騎馬落在老虎後頭一步左右的賈赦。
因這一時的忽略,此前他們內心認定母虎是下山害人的野虎。這會子才驚覺它其實是有主的,看情形受過馴化,一般不會主動傷人。
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賈瑚撓撓臉,歪頭朝他們招手笑。
眾人:“……”
確定母虎無害,城衛如釋重負,除此之餘亦因自己差點鬨出了烏龍事件,神情微顯窘迫。
不過,京城裡貴人多如牛毛,他們在這裡守了多年城門,見慣了大風小浪,卻沒聽說過哪家的人敢用猛虎當坐騎,當街騎老虎的,也難怪他們不淡定。
城衛長暗自打量賈瑚三人,他的官階比在場的城衛要高,倒也接觸過些個上層貴族,因而還算有點眼力。
賈瑚、塗淵和賈赦在外折騰了幾天,身上的衣裳淩亂還沾了汙臟,整體形貌顯得有些狼狽。不過卻也還能看出三人身上的衣裳料子不凡,沒有一點身份穿不起也不能穿。
城衛長感覺賈瑚一行絕非普通人家出身,語氣不敢太放肆,詢問:“爾等何人?緣何攜帶猛獸進城?”
賈瑚耳旁回響起了塗淵在村落裡的說法,甜甜一笑,搶先了塗淵一步肯開口:“我們是打南邊來的雜耍班子。”
剛啟唇的塗淵:“……”好熟悉,這句話似曾相識。
一旁沒有存在感的賈赦:“……”這不是十三皇子忽悠村民所打出的旗號嗎?
塗淵眼角一抽,麵無表情掩住賈瑚的嘴唇,避免他說出更多讓自己抓狂的話語。
他正準備解釋一番,然後表明自身和賈瑚父子的身份,然而周圍的幾個城衛已經單蠢地信了賈瑚的說法,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根本沒有他插話的餘地。
“原來是雜耍班子,難怪你們能馴虎.騎乘!”
“為何你們隻有三人,是先頭隊伍嗎?”
“幾位要在何處落腳,甚時候進行演出?”
“小孩,你這虎怪高傲的,懂得表演什麼雜技?”
城衛長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不想承認這群眼瞎的城衛是自己的下屬。
雜耍班子的人,能養出這般嬌貴的孩子?敢穿這些隻有貴族階層才能用的衣料?
賈瑚一下一下摸虎毛,誠實地回答每一個人的問題。“不是,我們就隻有三個人。在家裡住。虎虎很厲害的,會跳舞。”一開始賈瑚總喊母虎為貓咪,塗淵糾正了十幾次,他才改正了過來。
他們越說越起勁,塗淵聽得頭疼不已,飛快抽出一塊餅子塞入賈瑚嘴裡,道:“吃吧,彆說話了。”
賈瑚聽話地不再發出聲音,低頭宛如小鬆鼠吃鬆子一般,小口小口地啃起了餅子。
嚼動時,他肉圓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像隻河豚在呼吸,可以說是很可愛了。
恰在此時,城內傳來了一陣響亮的馬蹄聲。
塗淵本能舉目望去,隻見一隊禁軍策馬疾馳靠近,身上的盔甲閃耀奪目,但掩蓋不了隊伍最前方男子英貴的身姿。
塗淵麵色一喜,一下子跳下了虎背,蓋因帶頭的是他最敬重的兄長——當今太子!
賈瑚雙目和他看向一個方向,眸子裡星子閃爍,專注地盯著一人,小臉綻笑,若三月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