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麵對粘人且嬌弱的白涼時,沈珩就多了一點耐心跟溫柔,甚至不辭麻煩地將他帶在身邊,世界各地地飛,疏導開解他。
白涼一開始是小心翼翼的,後麵應該是試探到了沈珩對他的態度,似乎沒有發現這個男人的底線,於是就嬌縱起來,仗著沈珩憐惜他而無法無天,要星星要月亮,在沈珩無限的縱容下,漸漸從陰霾裡走了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白涼做不到自己睡覺,一關燈他就哭著喊著說他害怕,從床上連爬帶滾下來,抱著沈珩的大腿不撒手,沈珩實在拿他沒轍,隻好將他當做巨嬰,每晚哄著睡。
於是白涼得寸進尺,爬上了沈珩的床還不滿意,非要沈珩給他講睡前故事,像格林童話伊索寓言這些他還不樂意聽,要沈珩給他講最長的一千零一夜。
沈珩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拍著白涼背脊的手一停頓,正想要拒絕,察覺他想法的白涼立馬就哭了,半夜吵得不讓人睡覺,沈珩隻好讓人連夜弄來一本一千零一夜,因為在國外,買來的書也是英文的,白涼聽不懂,沈珩隻能一目十行地看個大概,再翻譯給他聽。
這樣磨人又驕傲的小東西,沈珩對他又是無奈又是喜歡的,像養個寵物一樣,一直帶在身邊,直到沈珩不得不去中東做生意,怕有什麼危險,才把他打包送回國跟自己那個不長進的兒子放在一起養。
原本以為白涼已經被他寵得變得跟正常人無異了,但隻要一離開他,白涼就會原形畢露,還是那麼膽小,那麼患得患失,半夜不睡覺,像個小孩子一樣哭著鬨著要給他打電話。
沈珩拿著電話就在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能陪著白涼一時陪不了一世。他們倆不過也是一麵之緣,要是隻是供他吃穿用度衣食住行那還是沒問題的,要是一輩子都圍著他轉,那就太過了。
白涼被沈珩放在手心裡嗬護了一陣子,真的以為自己就是沈珩的一切,結果他被沈珩丟回國內,跟沈珩的親兒子四目對視,美夢被無情打碎。
好在沈睿哲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很快就接受了他多了個沒有血緣和法律關係的便宜弟弟,又因為沈珩發話讓他好好照顧白涼,於是他就擺出老大哥的樣子來,跟白涼稱兄道弟。
沈珩那時候在國內有個情人,因為比較會做樣子給沈珩看,在沈珩麵前就裝作賢妻良母的模樣,對沈珩跟沈睿哲噓寒問暖,沈珩沒有太多心思放在女人身上,見她對沈睿哲上心,就把沈睿哲交給她照顧。
沈睿哲是個私生子,娘是個薄命的,生下他就走了,放在外公家裡養了幾年,才被沈珩接回來。沈睿哲自己在國內無人敢管教他,父親遠在國外,管家又疼他,他就是在天上捅個婁子,都沒人說他,後麵沈珩的情人入住家裡,對他擺出小媽的姿態,管東管西的,實在讓人心煩。
剛好那時候他多了個兄弟,白涼的到來終於讓他鬆了一口氣,覺得有人替他分擔那個女人的注意力了,但第一眼見這個便宜弟弟的時候,他還是替白涼捏了把汗,這個弟弟一副任人宰割的羔羊模樣,彆不會被準後媽給弄死吧?
事實證明沈睿哲想太多,白涼在沈珩麵前如果說是一隻偶爾亮爪子的貓,那在他們麵前就是一隻隨便一爪子就能把人撕碎的獅子。
在白涼身上,沈睿哲見識到了什麼叫黑心蓮,總之沒有多久,那個趾高氣昂的準後媽就被白涼給逼走了。
沈睿哲那時候有種錯覺,說不定下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就是他了。
就在他為自己悲慘命運瑟瑟發抖的時候,白涼一改將惡毒後媽轟走的凶殘麵孔,對他笑得人畜無害,特彆乖地喊他哥哥,好像他們倆真的是一脈相承的兄弟一樣。
沈睿哲戰戰兢兢了一段時間,才確認這個便宜弟弟對自己沒有敵意,一般時候這個弟弟總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家裡的某個角落發呆,像幅美麗的畫像,看著挺讓人賞心悅目的。
白涼終於在沈珩懷裡睡了個安穩的覺,他甚至都沒有做夢,或者說做了但都不是什麼可怕的夢,醒來就忘了。
他一醒沈珩也醒了,見沈珩睜開眼看他,他就撲到沈珩身上一邊騎一邊蹭,像是小狼狗找到了撒歡的地,要在上麵打滾磨蹭宣布主權一樣。
沈珩揉揉他睡亂的頭發,親一下他的額頭,說:“快出去讓馬興他們伺候你,我還要再睡一會,等你拍完戲我帶你回去。”
白涼一聽這話,就知道沈珩這次不會那麼快就走,於是他蹬過沈珩的肚子,匆匆忙忙地下了床穿鞋,去找馬興安排他早點拍完今天的戲。
等白涼出去,屋子裡終於安靜下來,沈珩摸著懷裡他留下來的餘溫,扯動嘴角無奈地笑了一聲,繼續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