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涼聽到哢的一瞬間就調整了臉部表情,從戲中抽出身來,轉身往蘇麗莎那邊走。
蘇麗莎抖了抖手腕裡搭著的大衣,連忙迎上前給白涼披好,又給他塞了個熱水袋。
白涼冷得一張臉蒼白,嘴唇都被風吹乾了,蘇麗莎給他兌了杯溫熱水,插上吸管給他喝。
“可憐見的哦,凍成這樣。”蘇麗莎趁他喝水的間隙,又給他裹了裹衣服。
今天比昨天還要冷一些,白涼穿著兩件衣服逞強實在任性了,蘇麗莎就怕他回去有個感冒發燒的,這裡可不好看病,到時候他難受了,大家還得跟他一起難受。
白涼喝了兩口水,將懷裡的熱水袋丟回去給蘇麗莎,蘇麗莎一臉懵逼,明明一向怕冷怕得不行的人,這會冷成這樣卻不要熱水袋,也太反常了吧?
於是忍不住問他:“白少,你不是冷嗎?”
白涼搖了搖頭說:“反正一會還是要離開熱水袋的,何必貪戀一時的溫暖,那樣隻會讓我一會覺得更冷而已。”
蘇麗莎聽得雲裡霧裡的,總感覺白涼這話裡有話,還想說什麼,白涼就到導演那邊探討演技了。
導演自然是很滿意白涼的表現,有了白涼這個角色,開頭那幾集應該會有個不錯的收視率,收視率有了,話題有了,這部劇就算成功了三分之二。
導演指著回放誇了白涼幾句,說道:“白涼啊,一會你保持這個狀態,我們今天就能提前兩三個小時收工。”
為了能全組提前收工回去烤火睡覺,導演決定中午就不回村裡吃飯了,讓人把飯菜帶上山來,隨便吃兩口就繼續開工。
蘇麗莎急了,連忙給馬興打電話,馬興接電話的時候沈珩也在,關於白涼的事,馬興是不敢瞞著沈珩的,於是開了免提。
聽說白涼要在山上吃飯,得拍完最後一點戲份才能收工,沈珩也隻是挑了挑眉頭,馬興見老板不反對,就讓蘇麗莎在片場守著,他一會就多帶點東西上山。
飯菜帶上山已經有點涼了,油膩的菜汁半凝固,五花肉也白花花的,看著就讓人胃口沒了大半,但想著一會就能提前回村裡休息,想到熱乎乎的炕,就有了繼續工作的動力,三兩口就解決了午飯。
白涼披著厚厚的大衣,坐在折疊凳上,手裡捧著碗,有一口沒一口地用筷子挑著飯吃,蘇麗莎自己也吃不下冷飯冷菜,吃了幾口就放下碗筷,看著白涼吃。
蘇麗莎見他吃得這麼為難,想讓他彆吃了,但她不知道下一場戲要拍到什麼時候,馬興什麼時候帶吃的上來,讓白涼餓著肚子拍戲好像有點不厚道,還是讓他先吃點飯菜墊墊肚子。
白涼吃了小半碗飯就不吃了,蘇麗莎給他一杯熱開水讓他捧著慢慢喝消消食,他也乖乖地把水給喝了。
蘇麗莎沒覺得有什麼反常,等導演喊準備了的時候,白涼就站起來脫掉了大衣,扯平身上衣服的褶皺,接著上午沒拍完的戲份繼續演下去。
馬興是午後才來的,開了車上來,見白涼還在拍戲,就把蘇麗莎喊過去問白涼今天的情況。
蘇麗莎眼尖,看到坐在後座的沈珩,連說話聲音都小了不少,跟馬興說:“白少看著還行,拍戲挺積極的,還被導演誇了,說今天能提前演完回家,就是中午的時候吃的飯菜冷了,他沒什麼胃口。”
馬興說道:“先生讓女主人家幫忙煲了雞湯,一會白少休息,讓他先到車上把湯喝了。”
蘇麗莎點頭應好,又回去站著,守著白涼拍戲。
白涼一句台詞念完,抬起臉就看到遠處他那輛路虎,他有一瞬間的分神,但很快就調整回來,沒讓鏡頭捕捉到。
後麵就是他在山野中修煉的戲份,因為是法術,有飛天的鏡頭,還得吊威亞。
白涼覺得手腳酸軟乏累,但想到快點拍完這個就能跟沈珩回去,就咬牙忍住了。
在空中飛來飛去的時候白涼罕見地覺得有點暈眩,好幾次眼前發黑,他覺得他應該是感冒了。
沈珩坐在車裡,透過車窗能看到那個白色人影在半空中晃動,他一點都不覺得擔心,也不會阻止白涼做這樣危險的工作,他不喜歡乾涉白涼,總是放任他,讓他隨心所欲做他想做的事情。
等白涼從威亞下來,導演帶頭鼓起了掌,祝賀他完美殺青,白涼白著一張臉跟劇組的人道謝,導演客氣地跟他說:“等以後我們回到市區了,再給你補一場殺青宴。”
白涼倒不是很在乎殺青宴,他現在隻想快點回到車上,吹著暖氣躺下好好睡一覺。
蘇麗莎把他裹成一個球,見他腳步發虛,以為他是被凍到了,就扶著他到車前,給他開了後座的門。
白涼手腳並用地往車上爬,第一次覺得路虎的後座這麼高,他腳還沒踩上去,就有人從裡麵拉了他一把,托著他的屁股把他抱了上去。
他抬起疲憊的眼皮一看,見是沈珩,就放肆地用無力的胳膊摟住沈珩的肩膀,緊緊地挨著他的懷抱,喃喃道:“我好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