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珩跟其他人談完生意,大家一起從會客室出來,就見白涼已經躺在沙發上,蜷成一團睡著了。
剛剛還有說有笑商量去哪吃飯的幾個人立馬噤聲,生怕把人給吵醒了一樣,偷偷地看向沈珩。
沈珩則走了過去,蹲在沙發麵前,伸手把白涼淩亂的額發拂到一邊,其他幾個人好奇地投去一兩眼,都不敢出聲。
都說白涼把沈珩給收了,但不管是白涼還是沈珩都很低調,就算是一起參加這種場合,也不見他們倆黏在一起,很多時候都是白涼自己找一個沒人的角落,兀自做自己的事,等沈珩把事處理完了,再一起離開。
公共場合就更加生分了,沈珩跟白涼前後腳到場,好像互不相乾,白涼不像其他那些隻能依附在金主身上才能存活的小藝人,他總是高高在上的,驕傲又漂亮,有讓人趨附於他的資本。
也不見得他們有多親密,沈珩有時候跟他說話,帶著長輩對晚輩的語氣,聽著有點無奈和疼愛,而白涼隻會照做。
沈珩蹲了一會,確定白涼不會醒來後,才起身彎腰把人抱起來,白涼的腦袋晃了晃,習慣性就往他懷裡鑽。
今日談生意那幾個人也都見怪不怪了,他們很久以前就認識白涼,也是沈珩帶來的,看著還小,每次都聽沈珩的話乖乖坐在一邊玩他的東西,等沈珩要走的時候,他就跟著沈珩一起離開,好像隻是為了監督沈珩而來。
也有的時候他實在太無聊,直接在包廂裡睡著,被沈珩抱著走的。
因為白涼睡著了,晚飯就作罷,今天做東的那幾個生意合作人在會所門前目送他們倆離開。
白涼是被車子震醒的,回沈珩家那邊有段路在施工,碎石沒有清理乾淨,車子開過的時候會輾到,白涼就醒過來了。
他感覺他睡了好長時間,醒過來都有點迷糊,分不清是在另一個夢裡,還是已經在現實裡。
沈珩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手掌卻在他頭頂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
外麵經過的路燈不時在沈珩那張深邃立體的臉上閃過,白涼想起他夢中光怪陸離的畫麵,忍不住坐起來,抬手去摸沈珩的臉。
沈珩幾乎是一下子就醒來,低下頭看他,白涼被他突然睜開的眼睛嚇了一跳,心虛得下意識要收回自己的手,沈珩卻用手把他的手握住,放到嘴邊親了一下,白涼的耳朵就在黑暗中偷偷地紅了起來。
他們的關係在一年前就發生了重大的改變,但仔細回想,感覺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白涼有時候都覺得那是一場他臆想出來的夢境,沈珩對他的態度好像也沒有多大轉變。
難道是因為他們總是聚少離多的原因?
見白涼呆呆地看著自己,沈珩“嗯?”了一下,把他麵對麵抱進懷裡,低聲問道:“怎麼了寶貝?”
還是那種寵溺中帶著點誘哄的語氣,白涼想起那天他在遊樂場裡隨意一提的要求,這一年來沈珩如約地做到了,但他還在猶疑。
他不知道沈珩在國外有沒有其他情人,但就算有,他其實也沒有什麼立場去指責,畢竟那句話他也隻是一時衝動說出來的氣話而已,他並沒有給過沈珩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不過在心底他還是很害怕沈珩有了彆人的,他活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牽掛了,每次隻要這麼一想,就覺得好就算馬上去死,他都能了無牽掛,但又覺得很可怕,他要是走了,沈珩會不會向對他這樣再對其他人這麼好?
他突然緊緊抓住沈珩的手,好像很害怕一樣,像瀕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珩不解地用下巴蹭蹭他的額頭,問道:“做噩夢了?”
白涼在心裡做著假設,他想起沈珩對他種種的好,越想越不能接受,他顫抖著去摸索沈珩的嘴唇,顫顫巍巍地把自己送上去。
沈珩歎了一口氣,頭稍微一低,吻住了他。
這個吻溫柔而綿長,帶著一點淡淡的酒香,白涼感覺舌頭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白涼害怕得渾身都在顫抖,也不知道他在怕什麼,沈珩隻好放開他,抱著他安撫地拍著他的背。
沈珩不懂他都過了這麼久,還有什麼好害怕的,時間和距離好像並不能讓白涼戒掉對自己過度的依賴。
白涼在他懷裡冷靜了一會,突然問道:“沈先生,您要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