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什麼啊？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寧蕪最近天氣都不錯的吧，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風和日麗，哪兒來的雷，還這麼刁鑽的單劈小花園裡一棵柳樹？
歲歲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奚柳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說道，“這個世界容不下我。”
歲歲的第一反應是：少年你這話太中二了，不覺得羞恥嗎？
隻聽奚柳繼續說，“不管我做什麼，運氣永遠是最差的那個。一開始的時候稍微覺得有些不甘，但時間長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反正我不像你們人類那麼脆弱，也不必為了衣食住行而奔波勞碌……”
“我明明沒有做錯什麼，甚至很少走出這個院子，為什麼就是容不下我呢？”他說到後來，情緒終於有了起伏，帶了點恨意。
歲歲：“……”少年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什麼叫‘我們人類’？難道你不是嗎……”歲歲控製不住的，聲音又開始顫抖起來。
“我當然不是。”奚柳說。
聽到這話，歲歲都快哭了!
“所以你……你是什麼？是……是鬼嗎？”她話都說不利索了，說道那個特殊字眼的時候，不僅聲音放低了，還十分的含糊不清，一般人根本聽不出來。
搞不好她自己都聽不明白= =
不過奚柳不是一般人，更準確的說不是人，所以對他來說，這些都不會造成影響。他聽到歲歲的問題，笑了笑，回道，“差不多吧。”
媽媽救命有鬼啊！
她感覺自己快要撐不出了，已經調出了係統界麵，準備讀檔回去冷靜一下，消化一下。
不過沒等她動手，就聽奚柳又開口了，“我是妖怪。”
唉？
妖怪？？
不是鬼？！！
一瞬間，歲歲隻覺得籠罩在頭頂的恐懼散去了大半。因為在她看來，同樣是非人類，但是鬼真的比妖怪要可怕一百萬倍！
而且這還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妖怪！
恐懼值瞬間又降了十個百分點。
她暫時收起了係統界麵，悄悄打量奚柳一眼，腦子裡已經開始琢磨起他是個什麼妖怪了。視線無意間掠過落地窗外，看到那一棵被雷劈過的柳樹，她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你是那棵柳樹？”歲歲問。
“還不算傻。”奚柳回她。
這就是承認了的意思。
歲歲不經大腦蹦出一句話，“說好的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呢？！”
奚柳反問，“誰說的？”
歲歲這才反應過來，嘴角向上，扯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我瞎說的來著……”
這是她自己的世界裡的說法，而書裡的世界是架空的，沒提到過這一點。
奚柳不跟她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又開始自說自話，“如你所見，我快要死了。這幾天我一直在克製自己，不去碰周圍的人，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熟悉的台詞！
又來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找我，又是從哪裡知道我在這裡的，不過當你踏進這個院子的時候起，這些都不重要了。”
夠了啊朋友！
“你接下來是不是準備殺我了？”歲歲問，“臨死前拉個墊背的？”
奚柳聞言，微微眯起眼看她，片刻後問道，“你不怕我了？為什麼？剛才明明連話都不完整的，現在卻可以這樣氣定神閒的樣子。”
因為你不是鬼啊！
而當你說出你不是鬼的那一刻，對我來說你就隻是個弟弟了！
“因為你長得太好看了啊，讓人害怕不起來。”歲歲瞎調戲了他一句。
奚柳聞言，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說道，“沒用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你離開了。”
傻弟弟，想什麼呢，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放過。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也沒想走。”歲歲說，“不過能不能打個商量，反正你這會兒也死不掉，我們一起看看月亮聊聊天怎麼樣？等你快死了，到時候再動手殺我也不遲。”
大概頭一次遇到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奚柳聽完她的話後，思考了幾秒，問道，“你是想拖延時間，再想辦法逃走嗎？”
歲歲一點不顧忌形象的朝他翻了個大白眼，“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一個妖怪還看不住我一個人？”
奚柳微微搖頭，“即便我現在狀態很糟糕，你也不可能從我手上跑掉的，殺你不比碾死一隻螞蟻費勁多少。”
“所以，你要不要一起聊天看風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