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套的司機打開了車門。
銀色露出腳踝的小高跟鞋先落在地上。
白金腳鏈在陽光下耀眼奪目。
然後是纖細修長的雙手……細膩白淨的手臂……
宋思從車上下來,站在陽光下, 精致明豔的五官, 隻有唇上點了幾分紅便讓人移不開視線。
一身銀色的小連衣裙, 搭配白色小香風的外套, 美的如同凡爾賽宮的油畫。
而宋允是剪裁到恰到好處的黑色西服套裝, 深藍色的暗格領帶, 沉穩卻又不會顯得沉悶。
與宋思極為相似的長相, 同樣線條棱角都完美到了挑剔不出一絲缺點的地步, 絲毫不會讓人錯認他的身份。
蕭烙煒久久的站在原地,眼睛仿佛釘在了宋思的身上。
她怎麼會這麼美!
驚豔兩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給他帶來的震撼。
等等!
片刻後蕭烙煒理智回歸了, 勞斯萊斯, 宋家兄妹明明還依靠著他們的舅舅生活,怎麼會租得起?
難不成為了爭一個麵子, 宋思兄妹又找了他們那個依靠女兒發了財的舅舅拿了錢?
虛偽, 虛榮!
一瞬間, 蕭烙煒對宋允宋思兄妹的觀感又下降了幾分。
宋思挽著宋允的手臂, 宋允清透的目光落在蕭烙煒身上,現在的蕭烙煒28了, 接班之後在商界嶄露鋒芒。
“這位就是蕭總,久仰大名。”宋允客套的說道。
蕭烙煒指了指屋內的方向說道,“宋總和他的夫人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不要在這裡站著,還是先進去吧。”
“蕭總堂堂總裁還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親自歡迎我們,真是難得。”宋允損了蕭烙煒一句帶著宋思走了進去。
很快客廳門口傳來聲音。
宋紅軍深呼吸, 有些緊張,宋青蝶則高傲的抬起了下巴,挺直了腰。
她要用良好的教養讓那兩個鄉下土包子知道什麼叫真的貴族儀態。
而俞秋則是閒散的喝著咖啡,似乎並不在意進來的會是誰。
終於,逆光中,宋思挽著宋允走了進來。
砰!
宋紅軍從沙發上了站了起來,因為太過震驚膝蓋撞上了茶幾,劇烈的響聲下是他的痛呼。
看到宋紅軍出了洋相,俞秋抬眼看去,手抖了抖,溫熱的咖啡灑在了她的手上,她趕緊放下手裡的咖啡杯,擦了擦手,迎了上去,“宋董,大駕光臨怎麼不說一聲。”
當初第一批的代理權就是她親自去好食來公司搶來了,也見過宋允,當然認識。
她說罷,有些埋怨的瞪了宋紅軍一眼,這個蠢貨,去了好食來把事情搞糟就算了,還偏偏要在宋董來訪的時候認什麼兒女。
宋董?
蕭烙煒也驚到了了,脫口而出,“哪位宋董?”
俞秋有些差異蕭烙煒的態度,可是仔細一看又不像是作假。
蕭烙煒已經開始執掌蕭氏,結果居然連好食來公司和康安金融的董事長都不認識?
俞秋笑著打圓場道,“蕭總生意和宋董不在一處,可能沒見過,今天讓我來當這個介紹人。”
她指著宋允說道,“這位就是好食來食品有限公司和康安金融的董事長,宋允。”
說著她看向宋思,宋思微微頷首,俞秋說道,“這位應該就是宋董的妹妹了。”
說到宋思,俞秋對宋紅軍的恨又深了幾分。
管不住下半身的狗東西!
蕭烙煒這一次是真的驚呆了。
好食來是什麼樣的公司,那可是現金交付,企業活錢最多的公司!
多少人指望著它上市參與進去撈一筆,可是它就是不上市。
他們蕭氏就是對好食來虎視眈眈的一員。
而康安又是何等存在,異軍突起,兩年走完彆人十年的艱苦曆程,上市之前沒人關注,上市之後就一路漲停。
康安從保險起家,現在又開始進軍金融投資一塊,一出手就是震驚金融圈的幾個好項目,康安的董事長更是成了業界人人讚頌的大人物。
隻是這人神秘的很,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職業經理人處理,自己隻負責決策,很少親自與人談判。
就算是見過他的人也不會輕易泄露他的任何消息。
難怪!
難怪他派出去的人什麼都查不到!
原來那些彆墅,跑車,產業根本不是張家夫妻的,而是宋允一手打造的商業帝國!
他才二十三歲啊!
這是何等的天才!
蕭烙煒正想套套交情,可是一想到這次的目的,那話就卡在了喉嚨裡。
俞秋隻好繼續介紹,“宋董,這位是蕭氏集團董事長,蕭烙煒。”
宋允淡淡一笑,“剛剛我們在門口的時候見過了,當時我就說久仰大名。”
宋允淡淡的目光掃了一圈,色淡如水的唇緩緩開合,“其實,我和思思進來過來是來見我們傳說中的父親的。不知道是哪位?”
這一圈,隻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
宋允這樣問,隻能是故意的。
宋紅軍臉皮一個勁兒的抖,恨不得現在轉身就逃走。
“父親?”俞秋靈光一閃,錯愕的看向宋紅軍,隨即是驚嚇到了極點的嘲諷。
所以好食來和康安的掌舵人是宋紅軍拋妻棄子中的那個兒子?
太荒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紅軍一個人身上
宋紅軍嚇得退後一步,感覺太荒謬了。
他走的時候家裡還一窮二白,怎麼可能突然就發跡了?
而且,他上次性騷擾的居然就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
宋思也跟著宋允注視著宋紅軍,她終於明白宋允那一句命運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他們的父親就是這樣一個□□熏心的老色鬼嗎?
真讓人反胃。
蕭烙煒不知道內情,還引導宋允宋思兩個人認親,“沒錯,這位就是宋總,是兩位的父親。”
他緊緊的盯著宋思,注視她的反應,在他看來,女人總歸是感情的動物,是容易心軟的存在。
就算宋思對多年不見的父親有一些怨恨,但是隻要宋紅軍願意彌補,做出幾分可憐的樣子,宋思就會接納他,之後,宋紅軍就可以以父親的身份命令宋思捐獻心臟。
宋思紅唇勾起,“宋總,自從警察局之後我們許久沒見了。”
“是是,很久沒見了。”宋紅軍知道宋思的身份,現在宋思身邊又站著那個金融圈傳說的哥哥,他不由自主的氣勢就矮了幾分。
親生父親調戲自己的女兒,這事兒要是捅出去了,他在整個圈子裡就臭名遠揚了。
他戰戰兢兢唯唯諾諾的解釋道,“那次的時候都是誤會,誤會。”
宋青蝶站在原地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麼?”
“你彆管,是你爸自己的事。”俞秋拉著宋青蝶,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動,然後招呼宋允和宋思坐下。
蕭烙煒淩厲的眼刀落在宋紅軍身上,那眼神分明在問他到底搞什麼,讓他趕緊和宋思聯絡了一下感情。
宋紅軍垂下頭,不敢看蕭烙煒。
還聯絡感情個屁!
他原先準備的什麼訴說這些年吃過的苦,有多麼思念他們兄妹,身體有多不好全都沒用了!
畢竟他可是被宋思親手送進的監獄。
等等!
宋紅軍腦海中靈光一閃。
對啊,他是宋思的父親,怎麼會調戲自己的親生女兒?
宋紅軍重新振作精神,笑著對宋思說道,“好孩子,你現在相信上次的事情是誤會了吧?”
宋紅軍臉不紅心不跳,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著宋思,“我是看到了你想起自己的女兒,所以對你親近了一些,沒想到你很敏感,爸爸對你能夠自我保護感到很欣慰。你知道嗎?前幾天爸日子一直過的不好,身體不敢重負,這兩年才好了起來,就一直在找你們兄妹……”
宋允沒說什麼,接過了俞秋遞給他的咖啡。
宋思則是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宋紅軍,問道,“你說你找過我們?什麼時候?”
宋紅軍含糊道,“就是前兩年,可是你們已經搬走了。”
宋思麵色平和的問道,“那麼你知道現在村子裡新修了幾條路嗎?”
“這個……”宋紅軍尷尬的說道,“爸沒注意。”
宋允狀似責備的看著宋思,“思思,怎麼說話呢?你怎麼能問宋總這麼失禮的問題?”
“宋總既然說一直在找我們,應該回過村子裡啊,怎麼會連新修了幾條路都不知道?哥,你不是教育我要實話實說嗎?”
“我也教育過你不要揭人的短,宋總千方百計的圓謊已經不容易了,有些時候我們要原諒彆人善意的謊言。”
兩個人一唱一和說的宋紅軍臉紅耳赤,差點惱羞成怒,他壓著內心的火氣訕笑道,“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宋總這話就有失分寸了。”宋允笑道,“我父親離開村子兩年,村裡就已經通過了死亡申請,現在我和思思的父親法律上是死亡狀態,也就是死人。”
宋紅軍一聽就怒了,什麼叫死人?
他好好地活著,結果他的兒女咒他死?
說著,宋紅軍也開始怨恨起宋允的母親了,這個女人就夠粗鄙無知愚蠢了,結果教出來的孩子更沒有家教!
他想發怒,想罵人,可是對上宋允冰冷的眼神,一個屁都不敢放。
宋允是誰,好食來和康安的董事長,金融界的神話傳說,背後站著的是各路大佬。
他?
不過是靠著俞秋討生活罷了。
難道要因為他的一個脾氣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嗎?
預料中的父女相認哭的涕泗橫流的場麵完全沒出現,蕭烙煒很心累,他預感到宋紅軍和宋思之間有發生過什麼,但是當下又不好問。
宋紅軍不敢在說話,一行人尷尬的沉默著。
宋允和宋思倒是淡定自若,但是彆人卻如坐針氈。
終於,宋允開口告辭了,俞秋主動送兩人出去。
蕭烙煒迫不及待的在宋允的背影消失之後就氣急敗壞的問宋紅軍到底瞞著他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