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事(1 / 2)

錯有錯著 易人北 10875 字 8個月前

三號女士在聽到爆炸聲響起時, 還想著聲音為什麼這麼響,其實這時候車子已經開始解體,一股衝擊波已經擊中她, 但她的思緒沒跟上, 然後她就感到整個車子都飛了起來, 她自己也跟著飛了起來。

痛苦來得太快,反而沒有感受多少。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她腦中冒出的全是一個畫麵。

三號女士很仔細, 她慣於在安排好以後再多檢查幾遍, 尤其是最後一次檢查, 有人說這是強迫症,也有人說是仔細認真。

她想她可能真的有點強迫症,就像已經關了煤氣閥的人離開後總覺得自己還沒有關, 非要去廚房再看一看,甚至忍不住把煤氣閥打開然後再關上。

三號女士也是如此, 她為了確保萬一,準備了三件炸-彈衣,在給那老兩口穿上後, 她做最後一次檢查時卻覺得老頭身上穿的那件不太保險,就把第三件給老頭換上, 而她把換下來的那件放到了車裡。

換下來後她還仔細做了檢查, 確保一切沒有問題。

是的,確實沒有問題。但她也許因為太仔細太認真,她把爆炸觸發器設置在了這件換下來的炸-彈衣上。

這在往常根本不可能出現的錯誤, 可是它就是出現了。

明明她檢查了那麼多遍、那麼仔細認真又小心,結果卻因為過於謹慎,反而把自己坑了。

等她腦中終於回憶起做出了什麼錯誤時,已經是車子連帶她自己都被炸上天的時候。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時,所有人都以為是咖啡廳內的炸-彈炸了,但等人們尖叫著低頭蹲下或找躲避物時,卻發現……不對啊,為什麼爆炸聲是從另一頭響起,而且那邊的尖叫聲更加劇烈。

距離咖啡館約有一百米左右、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被炸上了天,看不見的衝擊波衝向四周、碎片四射、火焰騰空。

但萬幸的是,自得知有炸-彈出現,警察就把距離咖啡廳附近兩百米範圍內的可見行人全都排空。

而中山北路道路寬闊,這條路上居民區也不多,那輛轎車爆炸凶狠,但並沒有多少人受傷,隻有一個……這個人也不知該說他倒黴,還是該說他活該。這名男青年大約想要看熱鬨,也不知怎麼就突破了警察防線,一手拿著手機拍來拍去。誰想就被爆炸的衝擊波給炸飛了出去,人啪嗒落在地上,頭破血流、身上還紮著好幾樣爆-炸物的零碎物件,就那麼淒淒慘慘地倒趴在地上。

二號先生在咖啡廳裡布置了攝像頭可以把裡麵的景象即時傳送給他。

可爆炸後的景象卻需要人上前拍攝。

二號先生非常期待親眼看到那隻小蟲子和她一家的淒慘,也是想確定他們的生死,就指派了手下特地從安全的、距離較遠的店鋪裡出來,一路走到貓屎咖啡廳,可誰想還沒有走到咖啡廳,距離那邊還有百米遠,在他身邊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就突然爆炸了。

這突如其來的爆炸不但讓圍觀者和警察都懵了一會兒,就是二號先生都怔愣了足足有五秒鐘。

等他發現咖啡廳沒有爆炸,炸的很可能是三號女士的車輛後,當即起身,從對麵街道上的茶樓二樓下樓,迅速離開。

幸好他沒有自己親自過去,二號先生滿是慶幸地想。

同時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三號女士沒有炸死夏語冰一家,卻把自己給炸了。難道是她設定錯誤?

不,不可能。二號先生第一個就否定了這種可能,隻要是組織高層,誰不知道三號女士的認真仔細。

如果不是三號女士自己出了問題,那排除所有不可能,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他們的計劃暴露,組織內部有了內奸,他們被出賣了,今天的行動甚至被敵人給利用了。

二號先生甚至率先排除了敵人是華夏警方的可能,因為用炸-彈把敵人反炸死的手段顯然不符合華夏警方的正義立場,所以隻可能是組織的仇敵,他們知道他們在華夏出了事,就特意來落井下石。

叛徒、內奸、仇敵,還有警方的追捕,二號先生嗅到了危險,他得儘快離開華夏,並聯絡一號,也許組織需要過一段蹈光隱晦的時段了。

咖啡廳內。

付守疆和他的老戰友,也是夏語冰今天的保鏢在爆炸聲過後,一起慢慢抬起頭。

兩人互看一眼,眼中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有幾絲不解。

被兩人壓在下麵的夏語冰動了動,用力抬起頭:“我們還活著?”

保鏢先生先笑起來:“是的,我們還活著。”

夏語冰痛苦呻-吟:“那能起來了嗎?我感覺我腰要斷了。”

付守疆連忙撐起身體,和保鏢先生一起用力把拖車掀開。

兩人還一起製止了夏語冰馬上出來,而是先小心觀察了周圍,確定安全,才以拖車作為防護物體,把夏語冰扶了起來。

夏語冰胡亂整理了下頭發,轉頭,驚訝:“沒爆炸?可我明明聽到了……”

夏語冰突然收聲,她想到了昨晚熬夜做的合成照片。

十三張照片,她全都做了一樣的合成,因為一時想不出什麼好的報複方式,也無法給每個人都具體加上,於是她就嘗試著在自家穿衣鏡上用口紅寫上“自作自受”四個字,然後再把鏡子放到照片中人群的前方或中間,形成反射。

她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效果——反正她每次合成照片都無法抱有百分百的信心,但是根據以往經驗,隻要這群人中有想要在之後二十四小時內對她不利的,多多少少都會倒點黴。

可是在看到老兩口身上的炸-彈衣後,她真的不知道合成照片是否會起效果。

爆炸聲是出現了,卻不是在這裡,那麼是不是真的有人“自作自受”了?

付守疆和保鏢先生都沒有注意到夏語冰話說一半的真正意義,付守疆還用一種說不出是什麼情緒的目光看著自家老婆,低聲道:“爆炸了,但貌似不在我們這裡。”

他老婆這個運氣也真是沒誰了!

如此鐵板釘釘必然會有的爆炸竟然沒爆?不,是爆在了彆的地方?

他可不認為那個地下組織會臨時收手,或搞這麼大聲勢隻是為了恐嚇一下他老婆。

如果那個地下組織真心想要炸死他們,那為什麼這邊沒有爆炸,卻讓爆炸聲在彆的地方響起?

付守疆好奇死了,他恨不得馬上跑出去看看到底是哪裡爆炸了,他更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甚至冒出一個奇怪的直覺,認為另一個爆炸炸的說不定就是地下組織的人。

至於他為何會這麼想?無他,前麵他老婆可是有過好幾次彆人想害她、結果卻自己倒了黴的“怪事”發生。

窗口邊,兩位老人在爆炸聲響起時就嚇壞了,夏爺爺還好,他閉著眼睛死死抓著防爆毯,想要把所有爆炸都阻止在這張小小的毯子中,為此,他甚至把身體都團起來,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再做一層防護。

夏奶奶膽子稍微小了點,她不但嚇懵,還嚇尿了,整個人都軟踏踏地靠在老伴身上。

夏語冰醒過神就要跑去窗邊,被身邊兩個男人同時拉住。

“老雲,你先帶我老婆出去,我去看看。”付守疆不容拒絕地道。

保鏢先生也沒有和他搶危險任務,他現在的任務就是保護夏語冰,其他都是其次,當下就掩護著夏語冰往店外走。

夏語冰轉頭看付守疆和兩位老人。

“不要留在這裡,這裡還不安全,你留下隻會給你老公增加心理壓力。”保鏢先生邊說邊按低她的頭,就用防爆毯蓋著她往外走。

夏語冰沒再強行要求留下,跟著保鏢先生快步走出咖啡廳。

他們一出去,就有警察跑過來圍住他們,用背脊包圍著他們向車輛移動——這也是為了防止綁匪的二次傷害,誰也不敢肯定周圍看熱鬨和躲避的人群中有沒有綁匪同夥。

付守疆留在店內安慰老人和等待拆彈部隊的指示。

拆彈部隊的人看過照片後,認出了這種炸-彈的特性,甚至推測出它的製作者,一名拆彈專家穿著防爆衣進入咖啡廳,換下了付守疆。

不久,拆彈專家宣布引爆器已經拆離,兩位老人都脫離了危險,外麵的警察頓時小小發出了一陣歡呼。等待結果的夏語冰和付守疆幾人也都大大鬆了口氣。

拆彈部隊的人仍舊留在現場,他們需要檢查咖啡廳和附近是否還有其他炸-彈。

人群被疏散,兩位老人被送往最近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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