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冰理所當然也跟著一起去了。
付守疆還有工作要做,他得留下來和其他刑警一起偵測現場,後麵掃尾的事情更多,這個案子還沒有了結。
在華夏,使用炸-彈,絕對是大案。
加上國家之前就要成立專案組尋找這個地下組織,現在對方敢在華夏國土上乾出這麼大膽的事,也徹底惹怒了華夏政府高層,當天就下命令一定要嚴查、嚴打、嚴抓!要求警方不惜力量用最快速度徹底瓦解這個地下組織,並逮捕所有組織成員。
不惜力量四個字非常重,不說紫金市,就是整個省的警力都調動了起來。
付守疆目送妻子和保鏢一起上了救護車,第一時間就去查看那輛爆炸的車輛。
如今現場已經被包圍起來,科學鑒證科的同事正在現場勘查。
幾名醫護人員正把一名傷勢嚴重的男子往擔架上抬。
付守疆經過,腳步一頓,攔住醫護人員問:“這人是怎麼回事?”
他注意過,傷勢這麼重的隻有這一個人。
醫護人員搖頭表示他們也不清楚,還是一名刑警告訴他:“付隊,這人是個看熱鬨不要命的,看,這是他的手機,當時附近都被攔住,可這人也不知從哪兒鑽進來的,也算他倒黴,剛走到那輛車附近時,車輛就爆炸了。還有啊,這人也有意思,自己都被炸飛了,還把手機緊緊護在懷裡,真的是……”
該刑警搖搖頭,一臉無語的樣子。
付守疆心中一動,“這支手機給我,我帶去鑒證科。另外,查找一下這人身上有沒有身份證或其他證件,我想知道他的身份,還有他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附近的原因。”
“是!”該刑警把裝著手機的塑料袋交給付守疆,就跟上了救護車。
付守疆又去找其他刑警搜集消息,目前還沒有人知道這輛爆炸車的來源,車子炸毀得很厲害,證據幾乎都沒了。
一名簽證科警員過來,拎起一個塑料袋示意道:“這是半根手指,我們還發現了一點碎末殘肢,證明車輛爆炸時裡麵應該至少有一名乘客。”
“能查出乘客來曆嗎?”付守疆問。
“很難,我們會儘力,等下就把這些殘肢送回去,看能不能從係統中找到對應人物,但……彆抱希望。”
華夏的人口基因庫收集不算給力,如果不是曾經犯過罪或有特殊原因的人,一般都不會在基因庫裡留下檔案,指紋和圖像搜索係統也是如此。
付守疆在現場了解了一番情況後,就帶著那支手機回去了警局鑒證科,他有預感,這支手機還有那名受傷的青年說不定能給他帶來驚喜。
醫院裡,夏語冰也被保鏢先生按著強行要求她也跟著做了一番詳細檢查,直到確定她真的沒事。
夏語冰走進雙人病房,夏爺爺和夏奶奶也剛做完檢查被送回來,夏奶奶蔫蔫地失神地躺在病床上,整個人看著就不太好。
夏爺爺精神還可以,他看到孫女走進來,立即坐起身,對孫女招手,“小蟲,你過來,爺爺有事跟你說。”
保鏢先生站在門內,兩名警察守在門外,病房門沒關。
夏語冰先看了看夏奶奶,見她半閉著眼睛躺著,就也沒打擾她,去了爺爺身邊。
“爺爺,您還好吧?對不起,”
“不該你說。”夏爺爺擺擺手,“你不要說對不起,就不關你的事。倒是爺爺,要跟你說……對不起。爺爺和奶奶,還有你那個爸,對不住你啊!”
夏爺爺老眼紅了,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
夏語冰趕忙安慰老人:“爺爺,您彆這麼說。”
夏爺爺連續擺手,“你讓我說,這些事窩在我心裡這麼多年了,都爛了,爺爺後悔啊!我當年……”
夏爺爺不住搖頭,抬起手擦眼淚,他真的悔恨不已。養不教,父之過。是他一開始就錯了,他不是個好父親,也不是個好爺爺。
“我本來想把這些事都帶到墳墓裡,因為說出來實在丟臉,我沒臉跟你說。”夏爺爺接過孫女兒遞給他的毛巾,胡亂擦擦臉。
夏語冰猜到了老人想說什麼,她想跟老人說她已經知道了,話到口邊變成:“爺爺,您如果不想說就彆說,我不在意的。”
夏爺爺抬手,摸了摸孫女兒的頭發,再次搖搖頭,“要說的,那些人不是好人,我不說,隻怕害了你一生。原本我以為……唉!一步錯,步步錯,我不能再錯下去了。我和你奶奶都是這把年紀的人了,什麼時候死都正常,有你這麼一個掙氣的孫女兒,我們倆到了下麵也能挺直腰杆。”
夏語冰握住老人的手,她儘量笑著安慰老人,說他們的壽命還長,以後還有的福氣享。
夏爺爺憐惜地看著唯一的孫女兒,一雙發紅的老眼滿是慈愛,“小蟲啊,你爸……不是好人,他自從七八歲以後就沒做過一件好事,你爺爺和奶奶都沒上過學,又重男輕女,一開始我以為是我和你奶奶對他的溺愛和縱容毀了他,但……有時我想也許有人真的是天生壞種,不是你教就能教得好,你爸小時候我也教過他做人的道理,也讓他好好上學、尊敬師長、友愛同學,可他從來沒有聽進去一句。可有時我也會想,是不是我和你奶奶人品就有問題,所以他才有樣學樣。”
“爺爺,不是的,你和奶奶都是好人,尤其是您……”
“傻丫頭,你要是知道爺爺當年做過的一些事,說不定會恨死我和你奶奶。”夏爺爺哭泣一樣地道:“我要告訴你三件事。第一件事,你有個媽,你媽名字叫慶卿,如果你能找到她,有能力的話就給她養老。那孩子也是個可憐人,當年你爸是強迫了她才有了你,後來……”夏爺爺紅著眼睛把二十五年前發生的事都說了,他沒有偏頗,是什麼就說什麼,包括他和夏奶奶做下的種種不堪事。
夏爺爺說完都不敢去看孫女兒的表情,他怕他最後放在心上、放在眼珠子裡疼愛的孫女兒會對他露出鄙視、仇恨的目光。
但他等待的憤怒和仇恨並沒有降臨。
夏語冰柔和地拍拍爺爺蒼老的手臂,“爺爺,您說的這事我已經知道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她能說什麼?站在她的立場,無論是批評老人還是安慰老人都不適合,她隻能把事情含糊過去。
夏爺爺卻像是得到了某種救贖,手都顫抖了,“小蟲,你將來不用養我和你奶奶,你去養你媽,是我們家對不起她,我們當年都跟畜生一樣,我悔啊!”
夏語冰輕拍老人,轉移話題道:“爺爺,這是第一件事,還有第二件第三件是什麼事?”
夏爺爺從深深的愧疚中回神,“是的,我還要告訴你其他兩件事。第二件事,那個說培養你的組織根本不是警察,也不是國家部門,當年我和你奶奶怕你知道你父親是什麼人,怕你不管我們,那些人突然穿著警服找上門,我們就懇請他們演出戲,假裝你爸是臥底警察犧牲了,還讓你不要對外說。”
夏爺爺單手捂臉,滿臉羞愧:“其實你爸他根本不是東西,他有好幾次都想賣掉你。那個說要培養你的組織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販毒。當年他們假扮警察跑我們家,把我們家搜了個底朝天,要找什麼,還威脅我和奶奶,如果不交出你爸拿走的東西,就殺死我們,還要把你……拉走抵債。”
“後來你奶奶害怕,就把那東西找出來給他們了。我也是那時才明確你爸爸真的在販賣毒品,你奶奶拿出的是一把車鑰匙,那車我隻看過你爸開過一次,是輛貨車。後來我被那些人押著去找那車,看到他們打開車門,裡麵滿滿的都是一袋袋的毒品。”
夏爺爺痛苦:“你爺爺我當年也不懂什麼是毒品,直到我看你爸爸吸食過一次,那次你奶奶把家裡的錢都給他了,他還不滿足,還想把你賣掉。還好你逃回來了。你爸爸再回來,我就拿鐵鍬打他、喊他滾,我不讓他再回來,不讓他再禍害你,說沒有他那個兒子,可你奶奶舍不得,拽著我不住哭……”
老人陷入了回憶中,不停說著時間線混亂的話。
夏語冰有些事知道有些事不知道,她隻是靜靜地聽著。
夏爺爺忽然停了下來,他看著孫女的臉,奇異地冷靜地說:“還有第三件事,蟲啊,你聽好了,你爸當年帶回來的東西中不止那車毒品,還有一樣東西,他交給了我。他當時跟我說,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有人要來殺我們一家,就讓我把那東西交給警察。
在那些人找上門的時候,我有想過要把東西交給警察,可是……我為了臉麵,為了你不恨我和你奶奶,我考慮很久還是沒交,還腦昏了和那些人合夥演戲騙你,讓你被那個組織騙去洗腦。”
夏語冰笑起來:“爺爺,您還知道洗腦呢。”
夏爺爺沒有笑,他很鄭重地說:“蟲啊,你聽好了,東西我從郵局郵給了我堂弟,讓他保管,他這人嘴巴嚴,他住在白龍鎮,就在我們原來的老家旁邊,他叫夏水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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