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她和陸雲景的家。
在北城近郊一個獨棟的彆墅,房子很大,像城堡一樣。
陸雲景出事之後他的資產全部都被凍結了,他所留下的就隻有這棟房子,因為這是陸雲景寫在她名下的,這些事情也是程雨從警官口中得知的,在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陸雲景將房子轉到她名下。
警官將她送到門口就離開了,離開前還囑咐她要小心一些。程雨站在門口凝望著巍峨的大門和門內霸氣雄偉的彆墅,靜默良久才推門進去。
入眼一片蕭瑟,兩旁沒有了修剪花草的園丁,也沒有了從門口迎出來的傭人,兩側門處也沒有穿著製服的保安巡邏。
空曠的院落,孤寂的彆墅,沒有一點生氣,淒清蒼涼,像是被人遺忘了。
明明……明明她昏迷之前並不是這樣的。
望著眼前寂寥的一切她似乎才確認了,果然陸雲景已經不在了,屬於他的時代已經徹底結束。
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在心底彌散開來,那被縫合的傷口處傳來難忍的疼痛。
她捂著胸口艱難地走進屋子。
裝潢精致奢華卻孤寂的屋子裡,推門進去便撲鼻而來一股潮濕的黴味,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鋪著做工繁複華美的刺繡絲絨坐墊的沙發上落了一層灰,她隨意拍了拍,蜷縮在沙發中,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
新聞上果然都在播放連環殺手陸雲景被槍斃的消息。
他如何手段殘忍行凶,如何他心性變態,竟拿活人做實驗,然而他如此瘋狂卻又隻是為了拯救他病重的愛妻。
滾動的新聞,來來回回都是這些內容。
程雨呆呆坐在沙發上,來來回回看著相同的新聞,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外麵響起雷聲,有淅瀝瀝的雨滴落在外間的樹林和草地上。
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吹開了,被大風刮得蕩來蕩去,程雨起身準備去將門關上,然而剛站起來便看到那門口處突然多了一個黑影。
程雨悚然一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她搖了搖頭再看去,便見那黑影已從門口走進來。
來人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色長風衣,風衣領子豎起來遮住了領口,他的頭上罩著一個大頭盔將麵容嚴嚴實實遮住,整個人都被這怪異的裝備武裝起來,一點縫隙都沒有。
在淒清的夜晚,隻有她一個人的空曠彆墅中突然多了這麼個不速之客,有多詭異是可想而知的。
程雨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下意識握緊,她盯著這個詭異的人,想詢問,卻發現自己喉嚨緊得發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候,卻見這黑衣人突然從袖口中摸出一把匕首,匕首迎著昏暗的燈光閃出一種攝人的寒光。
程雨心頭一咯噔,下意識便要向樓上跑,不想這人似乎看出她的意圖,猛地上前將她撲倒在地,程雨驚呼一聲,眼看著那人舉著刀就要向她刺來,她下意識抓住他刺過來的手,因為才剛剛恢複不久她的身體本來就虛弱,再加上這人力氣太大,沒一會兒程雨便招架不住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這人沒有說話,他抬腳在她胸口狠狠一踹,那裡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程雨受痛,手上的力道便小了一些,那人便趁機將刀子往前一送。
刀刃刺進肉體的聲音伴來一陣尖銳的劇痛,她死死扣住行凶者的雙手,拚儘全力一字一句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這人力氣很大,輕而易舉就掙脫開她的手,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漠然的隔著頭盔注視了她一會兒便轉身離去。
程雨看著他走出門,很快消失在雨夜中,她身體疲軟躺倒在地上,血液順著傷口流出來,很快便在她身邊泅了很大一攤。
程雨的右手握得死緊,那裡麵拽著一枚她剛剛從行凶者的手上褪下來的戒指,那人剛剛動手的時候她看得很清楚,那是一顆寶石戒指,很有年代感,金色的圈戒,頂上鑲嵌一顆菱形的紅寶石。
之前分彆的時候女警官告訴她,晚上會派人過來保護她的安危,畢竟現在陸雲景才剛剛落網不久,死者的遺囑們正是最激憤的時候,他們擔心她會遭到死者家屬的報複。
可是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但好在她臨死前還抓了一件物證下來,隻希望她手中的戒指能作為證據。
隻是,殺她的這個人真的是死者家屬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凶手離開之前隔著頭盔注視她的時候似乎是在笑。
她感覺他像是認識她的……
鮮血一點點流逝,慢慢帶走身體的溫度,很快連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程雨看著眼前紅成一片的鮮血,心頭暗想,她最終還是辜負了陸雲景的一番好心啊,他費儘心思才救回來的命就這樣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