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抱歉,我沒想到是我手底下的人……”
程雨聳聳肩並沒有太在意,“乾嘛跟我說抱歉?是你手底下的人自作主張,又不是你授意的。”
聽到她這話,他似乎才鬆了一口氣,他將她攬到懷中抱著,雖然陸雲景處理這件事乾淨利落,但他依然心有餘悸,尤其想著剛剛安娜的話,就算殺了她還會有另一個“她”站出來對程雨不利。他溫柔的抱著她,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雙眼中卻又一種如風暴襲來的冷意在眼中凝聚,可是他卻用一種安慰的語氣對她說:“不要害怕,有我在。”
有我在,誰都傷害不了你。
他閉上雙眼,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
陸雲景將程雨送回家之後就離開了,因為安娜的叛變給他敲響了警鐘,他絕對不允許身邊出現另一個像安娜一樣的人,所以她離開之後就匆匆趕往公司,並將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他一手培養的精英都召集回來,他想要杜絕此類事件,就必須殺雞儆猴,而安娜毫無疑問就是第一個拿來開刀的人。
程雨回家去之後先給文熙打了個電話,然後讓七嫂給她煮了一碗麵,她真是餓得不行了。
文熙沒一會兒便匆匆趕來了,她一跑進門,氣都沒有喘平就衝程雨兜頭蓋臉問道:“你剛剛電話中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們一直被明欣瑤利用。”
程雨吸溜著麵沒工夫說話,便將錄音筆遞給她,文熙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一臉疑惑接過錄音筆打開,而聽到錄音筆中的內容,她的麵色簡直可以用多姿多彩來形容。
把所有對話聽完,文熙就像是被打擊到一樣,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她麵色發白,就像一個遭受重大打擊的人,口中一遍遍喃喃道:“不可能,怎麼可能會這樣?”
程雨望著她這模樣,一時間也是感慨頗多,實際上在她們三人之中文熙是最看重友情的那一個。她和文熙從小一起長大,而她也是唯一一個在她落魄的時候依然不離不棄的朋友,可是她曾經卻懷疑是她對她下手,說來也是慚愧。
文熙喃喃了一會兒,隨即握緊雙拳在桌上重重一砸,“砰”一聲把程雨也嚇了一跳,她看上去像是怒極了,咬牙切齒說道:“她為什麼,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我們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要利用我們?”
不同於她的暴躁,程雨顯得很淡定,她聳了聳肩吃了一口麵才道:“誰知道呢,大概她天生就是那種白眼狼吧?”
文熙簡直越想越氣不過,然後看到程雨居然那麼淡定吃著麵,她真是氣不打一出來,怒道:“你怎麼還有心思吃麵?”
程雨被她嚇了一跳,頓時一臉委屈,“我餓了我不能吃嗎?”
文熙:“……”
文熙大概也意識到自己這樣發脾氣不太好,她站起身來焦躁的走了一圈,不過怎麼也平複不了充滿怒火的心,她停下來,冷臉道:“不行,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我去找她!”
程雨急忙叫住她,“你去找她做什麼?”
文熙一臉理所當然,“當然是先揍一頓解氣再說。”
程雨真是服了這個暴躁大小姐了,這會兒她已經將麵吃完了,她擦了擦嘴角衝她道:“你去打她一頓又有什麼用?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她。”
文熙不解,“不是她是誰?”
程雨輕輕歎了一口氣道:“當年易銘傑和明欣瑤的事,是明欣瑤有心嫁禍的,可是當時卻是你和我故意煽動輿論才將易銘傑送進了監獄,雖然易銘傑實在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在這件事上他是無辜的,所以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他,看看他有什麼想法,如果他想翻案的話,就由我們兩個人去翻案,如果他不想的話,我們再怎麼也要跟他道個歉,雖不說要求得他的原諒,但好歹要表達一下對他的虧欠。”
文熙想了想大概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她抓了抓頭發,煩躁的撇撇嘴,不過卻還是道:“走吧,先去找他。”
文熙將車子開進了北城著名的娛樂街,這邊有很多著名的娛樂場所。車子在一處名叫“夜來客”的酒吧門前停下,文熙衝她道:“就是這裡,易銘傑那群人很愛來這邊。”
程雨目光在那酒吧牌匾上掃了一眼,總感覺來這種地方的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兩人下了車,從酒吧門口進去,這酒吧是開在地下一層的,通風不怎麼好,兩人一進去便有一股刺激的酒精味和嗆人的煙味撲鼻而來,甚至還有男生衝他們吹口哨。
程雨發現這邊不僅有喝酒的地方,還有玩台球的地方,而且不像那酒吧牌匾看上去舊舊的,裡麵倒是挺大,裝修得也很有味道。文熙一直帶著她往裡走,連著穿過了幾個門,裡麵卻越來越寬敞,而且裝修的也越來越豪華,再往裡麵走,那嗆人的酒精味和煙味便慢慢淡了下來。
直到走到最裡麵,這個地方可比外麵要寬敞華麗得多,寬敞的房間中就隻有幾個男生在裡麵,程雨很輕易就認出了幾人中的易銘傑。
他正站在台球桌邊打台球,他依然還是那一身非主流的打扮,越看越欠扁的那種。
其中有個男生看到了她們,頓時就像是看到大猩猩一樣,立刻興奮的吹起口哨。
這一聲口哨立馬吸引了其他幾個男生的注意,他們順著看過來,待看清來人也學著那男生的樣子吹著口哨,然後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掃向謝博藝。
謝博藝接收到來自四麵八方意味深長的目光,頓覺非常不舒服,他皺著眉瞪回去,這才將球杆抗在肩上吊兒郎當向程雨和文熙走過來。
他目光在兩人身上打量一眼,冷笑一聲:“你們來這兒做什麼?”
文熙不想和他廢話,他指了指正在戳球進洞的易銘傑一臉不賴煩道:“我們找易銘傑。”
易銘傑似乎被嚇了一跳,他手一抖,球偏了個方向,直接飛出了桌麵,不過他卻好似沒看到,隻眯著眼睛看過來,像是看神經病一樣衝文熙道:“找我?找我乾嘛?”
文熙道:“你彆給我廢話了,趕緊過來!”
易銘傑撇了撇嘴,從鼻端發出一陣輕哼,沒搭理她,將球撿起來繼續,文熙一見他這模樣就不爽,當即便提高了嗓門道:“易銘傑老娘叫你過來你他媽聽到沒有?”
程雨也被她這一嗓子給嚇了一跳,當即擰眉向她看去,文熙也意識到自己態度實在不太好,畢竟她們是來道歉的不是嗎?她輕咳一聲正了正麵色,讓自己態度好了一些,這才向易銘傑走過去,她走到他跟前,壓低了聲音,彆扭道:“易銘傑,我們有事找你。”
易銘傑轉頭看了她一眼,地下室裡昏暗的燈光中,他眼中似有笑意,隻是麵上卻還是痞裡痞氣的樣子,“你找我乾嘛?”
文熙讀書那會兒最看不慣的就是易銘傑這群人了,如果不是因為當初冤枉了他,她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文熙覺得她快要控製不住她的暴躁了,可是她轉念想到眼前這討厭的家夥因為她和程雨的關係坐了那麼多年的牢,而且聽說強-奸犯在牢裡是經常被“欺負的”,她目光不由自主向他的屁股上掃了掃,心想,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有沒有遭受過摧殘。
文熙在這邊替他惋惜,易銘傑卻被她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他急忙側了側身讓他的屁股避開她的視線,他的耳朵泛起紅暈,麵上卻故作不快說道:“你盯著我屁股看做什麼?”
文熙默默將視線移開,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再轉過頭來的時候她衝他抿唇一笑,用一種很溫柔很輕的聲音對他說:“銘傑你過來我和程雨有話對你說。”
易銘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