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事兒?”衛長修還真不知道,前天他還在火車上,昨天半夜三四點才下車。也就是聽這邊的人說了傅鳳城差點被炸了的事情。
想了想,衛長修還是搖頭道,“如果是張相或者張靜之,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這個張二爺嘛…我跟他沒什麼交情,貿然上門人家還當我想巴結張家都不擇手段了呢。”
傅鳳城道,“現在恐怕是張家想拉攏衛當家。”
張弼要忙改選的事情,衛長修肯幫忙,有衛家的財力相助自然是如虎添翼,“這兩天張靜之應當會登門拜訪。”
衛長修不以為意道,“到時候再看。還是說說你一大早過來想乾什麼吧?”
傅鳳城道,“昭盛商會,可以動手了。”
“嗯?這麼快?”衛長修驚訝地道。
所以說雖然傅鳳城很招惹很,但衛當家就喜歡跟他合作。這當然不是因為衛當家喜歡被虐,而是跟傅少合作的效率和收益完全足以抹殺他那一點討人厭的性格。
傅鳳城道,“章蕙在我手裡,池渭和副會長昨晚死了,你再不下手隻怕就隻能分一點殘羹剩飯了。”
“沒問題,早就準備好了。”衛長修微笑道,眉梢眼角微微上挑,眉宇間滿是傲然與自信。論搶錢,沒人能搶得過衛當家。
傅鳳城道,“你一個人短時間內吃不下昭盛商會,龍家和宋家也會插一腳,彆打起來了。”
衛長修自然也清楚這個情況,雖然有些不爽也無可奈何,“我會看著辦的,你可以滾了。”
傅少抬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衛長修立刻露出一抹虛偽的假笑,“我要去探望卓女士,一起麼?”
“不必。”傅鳳城果然站起身來往外走去,衛當家看著他的背影輕笑了一聲還是提醒道,“你也在京城待過幾年,這京城水深還是小心一些彆太張揚了。你自己怎麼樣就算了,可彆連累了傅少夫人。”
傅鳳城站在門口回頭瞥了他一眼,“多謝提醒。”
送走了傅鳳城,衛長修站起身來往外走去,“來人!”
“爺。”一個穿著短打的青年出現在門口,恭敬地道。
衛長修沉聲道,“這幾天京城的消息送來了嗎?”
青年並不意外,道,“昨晚佟經理放在爺的書房裡了。”
衛長修點點頭,轉身往書房裡走去。
冷颯起來吃了個早飯,就叫上了宮思和一起去探望已經被扣押了好些天的章蕙。
畢竟人家的丈夫死了,這個消息總不能瞞著人家。
傅公館裡私牢是在地下,地方隱秘不說而且守衛森嚴。雖然說這年頭私底下設置牢房不怎麼合理合法,但卻難掩實際需求不可或缺。於是大家心照不宣,傅家這樣的人家就更沒有人管了。
地牢都不會乾燥明亮到哪兒去,裡麵即便是通電了有電燈也依然是一片昏暗的光線。
這裡可沒有邢薇和宮思和之前在軍部牢房的待遇好,章蕙直接被丟儘了一個用鐵欄杆隔出來什麼都沒有的狹小牢房裡。
因為傅家人並不長住在這裡,此時牢房裡也就隻有一個章蕙。
那日昭盛商會抓的其他人都被傅大少直接丟給了樓蘭舟。
章蕙坐在牢房的一個角落裡,看到冷颯和宮思和走進來才站起身來冷笑道,“傅少夫人,又見麵了。”
冷颯平靜地看著她道,“不用擔心,我不是來審訊的,隻是來告訴池夫人一個消息。”
章蕙冷冷地看著她並不答話,似乎完全不好奇冷颯想要來告訴自己什麼。
“池會長被人殺了。”冷颯道。
章蕙臉上一片漠然,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得知丈夫遇害的女人。
不過想到章蕙自己也長期給池渭下藥,冷颯覺得可以理解她此時的表現了。但是……
“不僅池渭,昭盛商會那位副會長,也被人殺了。一個被抹了脖子,一個被吊死了。池夫人覺得是什麼人做的?”
章蕙臉色微變,猛地抬頭盯著冷颯。
冷颯眨了眨眼睛,“你不會以為是我們做的吧?”
章蕙眼神冷漠地看著她,顯然她就是這麼想的。
冷颯搖頭笑道,“池夫人,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了,不到非必要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還是願意遵紀守法的。抹脖子,吊死這手法…可不怎麼有趣。不過我猜池夫人最關心的也不是他們怎麼死的又是被誰殺的,而是昭盛商會吧?”
“昭盛商會…群龍無首,最多五天就能被拆分乾淨。到時候,池夫人就可以出去了。”冷颯笑吟吟地道。
這句話顯然最章蕙的觸動最大,她猛地撲倒鐵欄邊上,“你們想做什麼!”
冷颯坦然笑道,“拆了昭盛商會啊。”
“你敢!?”這些年章蕙一直將昭盛商會當成自己的所有物,儘心費力比池渭這個會長都要上心,怎麼能容忍彆人染指?
冷颯有些憐憫地看著她,“不是我敢,是已經開始了。從你落到傅家手裡開始,昭盛商會就已經注定了要被吞沒。如果池渭還在的話,或許還能想想辦法延緩一段時間,可惜…他死了。你以為張佐會救你?他自己現在都在醫院躺著呢,哪裡有功夫管你?”
其實這些天給傅家施壓的人還是不少的,但都被傅少態度強硬地頂了回去。
還有龍家的鼎力支持,傅龍兩家都表明了態度,章蕙是指使刺殺卓女士的嫌疑人,在沒查清楚這件事之前絕不放人!
就目前這個情況,也沒有幾個人願意為了章蕙來強闖傅家劫人。
章蕙憤怒地紅了眼睛,怒吼道,“你們憑什麼!昭盛商會是我的!是我的!”
冷颯不以為然,“衛家是衛長修的,飛雲會是商緋雲的,龍門是龍薄雲的,陳家是陳婉的,但…昭盛商會不是你的。”
準確的說,昭盛商會甚至都不能算是池渭的。這是一個商業聯盟,或許比普通的商會要緊密一些,但也不能完全當成誰的私產。
“你懂什麼?!”章蕙含恨道,“你這種出身名門的的嬌嬌女什麼都不懂!你們知道我這些年受了多少苦嗎?!我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賺來的,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
冷颯嗤笑了一聲,“你想跟我打感情牌?有這個功夫不如想想你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麼事?”
她腦子又不是壞掉了,有空同情憐憫章蕙她還不如同情憐憫一下那些被她用各種手段搶奪產業家破人亡甚至滿門被滅的人家。
章蕙這個女人確實是做大事的人,可惜太沒有下限了,做得那些都不像是人事。
冷颯道,“你不用擔心,沒有證據傅家也不能把你怎麼樣。所以我說了,過幾天你就可以出去了。就是不知道…一無所有的池夫人,出去之後會麵臨什麼樣的情況。”
章蕙咬著牙不說話,冷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池夫人認識賀儒風嗎?”
章蕙臉色一變,就見冷颯繼續笑道,“我聽說他好像對昭盛商會挺有興趣的,就是不知道他搶不搶得過衛長修和傅龍宋三家聯手啊。”
章蕙不知想起了什麼身子微微一顫,昏暗的燈光下臉色甚至隱隱有些發白。
冷颯打量著她這突如其來的反常模樣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有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很快便帶著宮思和轉身離開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