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澡間走出來的淺羽溫人看向門口的織田作之助,他看上去有些糾結,整個人靠在門框上看著遠處,手中是剛掛斷的手機。
“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看向淺羽溫人,他的頭發還有點濕,但衣衫整潔,剛買的衣服並不是很合身,但穿在他身上比想象中的要合適,其實到現在織田作之助都有一種沒有反應過來的感覺,竟然到了讓太宰治擔心的地步。
這個mimic組織已經可怕到這種程度了嗎?
眼看著織田作之助沒有回答,淺羽溫人繼續開口,“我要走了。”
“你要離開橫濱嗎?”
“不,現在還不會離開。”淺羽溫人走出房門,他說:“因為感覺會有事情發生,所以我大概會留到事情結束,之後就會離開。”
織田作之助認真的點點頭,“好,祝你好運。”
淺羽溫人注視著織田作之助,碧色的眸子裡帶著細微的期望,他說:
“還會再見麵的。”
……
將身上的舊衣服隨便扔到一個垃圾桶,淺羽溫人光明正大的走在繁華街道上,這裡是橫濱街,是橫濱最繁華的地方,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和小商鋪,淺羽溫人站在旁邊看了一眼,接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
這是他的工資卡,港口黑手黨給他發的工資都在這張卡裡,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事實證明真的可以用,但是估計刷卡信息已經到了信息部,淡定的將卡收起來,淺羽溫人轉身離開,很快便融入了繁雜的人群中。
因為有了新的消息不得不過來的太宰治看著橫濱街人來人往,他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怎麼樣?”
“我們找到了監控錄像,那位……他買了一件大衣後就離開了,監控顯示他去了這邊,應該是有意識的躲避監控,所以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太宰治揉揉眼睛,看上去很困的樣子,“這家夥真是有恃無恐,直接用工資卡去買東西,行了,走吧。”
“唉?”手下有些茫然,“太宰乾部,我們不繼續追查了嗎?”
“找不到。”太宰治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他既然敢動用這個錢,就說明他確定即使自己用了也不會被找到,能在有限的範圍裡躲藏一周還不被發現,你們覺得區區幾個攝像頭能找到他?”
“那我們現在……”
太宰治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你們分成兩隊,一隊回去彙報,另一隊跟著我,芥川那邊遇到了麻煩,和mimic的領導者對上了嗎?”
“雖然是不成才的部下,但還不能讓他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他們離開的很迅速,甚至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淺羽溫人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背影,接著將手中的黑色銀行卡扔到附近的垃圾桶中,他平靜的往前走著,一陣風吹來,將他金色的長發掀起,這時淺羽溫人感覺到了一點涼涼的東西滴到了臉上。
“下雨了?”淺羽溫人伸出手來,細密的雨滴落到他的手上。
將手中的透明雨傘打開,淺羽溫人舉著傘繼續往前走,他在試圖,不對,他正在尋找那個名為mimic的組織,或者能找到安吾也行。
昨天晚上阪口安吾提到了織田作,似乎是在說某個人隻有織田作才能阻止,今天遇到織田作後得知了一個名為mimic的外來組織,淺羽溫人不是傻子,這種情況下阪口安吾說的異能者很可能就是mimic中的某個人。
說實話他並不在意按照規則發展的現實,這個世界上擁有無數種可能,每個人都在分支上行走,通向好的或者壞的結局,這是一種絕對性,但比起這種遵循著規則活著,淺羽溫人更喜歡那種逆向而行的人。
比如作為殺手作為黑手黨成員,卻選擇不再殺人,養育孤兒,準備在退休後寫的織田作之助,比如看透了太多,試圖以死亡這種偏執的方式脫離原先命運的太宰治,在淺羽溫人看來,這兩種人都能讓他眼前一亮。
但很多時候並不是一個人努力便能跳脫出原先的人生線,比如現在,這個隻有織田作能夠解決的異能者,他會把織田作推回去吧?
這樣就有點過分了吧。
淅淅瀝瀝的雨打在傘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淺羽溫人低著頭踩在迅速被雨水濕潤的地麵,他單手插在大衣口袋中拐進一個巷子中,因為狹窄有些陰冷的巷子裡空無一人,隻有淺羽溫人輕微的腳步聲。
在正常的情況下淺羽溫人其實不會關注這麼多,失敗了也就失敗了,他可以同樣欣賞,但是,他認識織田作之助,還欠了他一個人情。
微微頓住腳步,淺羽溫人看向右邊,穿著灰色帆布的一隊人突兀的停下,他們站在雨中有些奇怪的看著淺羽溫人,無言的沉默在雨中蔓延。
“閣下是?”最前方的人開口,他身材高大,有著一頭銀色的頭發,被雨水打濕。
淺羽溫人平靜的看著他,“你們好,我是專門在這裡等你們的,請問,你們是mimic嗎?”
微微皺眉,安德烈.紀德有些奇特的看著淺羽溫人,這人穿著一身暖色的大衣,內裡是灰藍色的襯衣,看上去就是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孩子,但是讓他在意的是,在到達這裡看到這個人之前他都沒有注意到這個人。
一個人的存在感可以這麼低嗎?在安德烈.紀德的感覺中,他和周圍的雨沒有兩樣。
而且,專門在這裡等他們?
“我是安德烈.紀德,來此尋找能安撫幽靈讓我徹底深眠的人,請問閣下是誰?”
淺羽溫人點點頭,“你好,我是淺羽溫人,是這樣的,我是織田作之助的朋友,我聽說你在找他,並且聲稱他是唯一可以阻止你的人,對此我感到非常好奇,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隻有織田作可以嗎?”
“……淺羽溫人?”
安德烈.紀德打開兜帽,在來到橫濱之前他曾經打聽過這裡的人,來次之後也了解過港口黑手黨,當然也聽說過淺羽溫人的盛名,作為黑手黨界的醫者聖心又在一周多前沒有理由叛逃的人。
竟然是年紀這麼小的一個人。
哢嚓,老舊的木倉拉開保險栓時發出清晰的聲音,像是老舊的電器在吱吱呀呀,淺羽溫人瞥了一眼他們手中非常有年代感的木倉,接著便蠻不在乎的邁前一步,安德烈.紀德沒有動作,他隻是一直盯著淺羽溫人。
“淺羽醫生是打算阻止這一切嗎?”
“這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安息我靈魂的人,我們在歐洲遊蕩了那麼久,我們不想要作為幽靈繼續遊蕩下去。”
淺羽溫人歪歪頭,“所以這管織田作什麼事?”
“在戰場上誕生的幽靈隻能死在戰場上!”
“即使這和織田作完全沒有關係,好吧,我知道了,你們隻是想要自私的按照自己想要的命運離去,這個想法很不錯。”
安德烈.紀德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說這個想法不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決定自己的結局,為此可以動用任何手段。”淺羽溫人平靜的說:“但是很可惜,我欠織田作一個人情。”
話音剛落,安德烈.紀德猛地退後一步,他的異能迅速發動,但是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在空蕩蕩的巷子裡,隻有淺羽溫人一個人安靜的站在那裡。
像是什麼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