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虎符, 接下來的事情便就順利多了,本來大皇子與四皇子還商量著避免打草驚蛇, 準備到了成事當天,再行禁固住賈源父子,沒想到賈家倒是在他們之前, 先行發難了。
當然, 這多少也與賈源等人指揮得力有關,沒人想到賈源竟然如此大膽, 讓林張氏用易容術把他打扮的像王老爺子一樣, 親自扮成王老爺子,大大方方的上四皇子府,說是跟四皇子商討宮變之事, 其實暗地裡把他們的計劃給探的一清二楚,這才能一擊即中, 短短一日之內瓦解了大皇子與四皇子的勢力。
得知此事之後,莫故倒抽一口冷氣,難得的對賈源生氣了, “祖父, 你當你是伊森·韓特還是湯姆·克魯斯?”
變臉這種事情連他這種修真者在沒萬全的把握之下都不敢為之,沒想到祖父竟然靠著張姨那一手三腳貓似的易容術,跑到四皇子府裡去了。
賈源有些疑惑,“什麼伊森·韓特?什麼湯姆·克魯斯?”
聽起來倒有些像是番國人的人名,不過這易容術與這兩人有什麼關係?
莫故死魚眼,這代溝太大了, 解釋不來,隻能拿著眼睛瞪著林張氏一眼,老人家老番顛了,愛說夢話,但以林張氏穩妥的性子,怎麼能跟著賈源一起瘋呢?
林張氏也知道這事太過大膽,乖乖的立在一旁,半句話也不敢說,倒是賈源笑咪咪道:“故哥兒多慮了,張氏的易容術極好,四皇子壓根沒認出老夫。”
莫故不客氣的說道:“那是因為四皇子跟王老爺子不熟,要是他們熟,隻怕祖父你早被認出來了。”
指望古代的易容術,還不如指望現代女人的化妝術呢,那個才是完全變一張臉的神奇魔法啊。祖父沒被四皇子認出來,大半還是托了四皇子與王老爺子不熟之故。
賈源白了莫故一眼,“就是知道他們不熟,我才敢扮做王老爺子前去赴約啊,不然我那敢。”
真當他要情報不要命嗎?
莫故瞬間哽住,得,他服了!
賈源也知道平康帝讓莫故便宜行事一事,直接做了一個手勢暗示道:“要不要趁在聖上還未回來之時,把大皇子和四皇子……”
他做了這麼多,自然不希望便宜了旁人,況且他們這次也可以說把大皇子和四皇子給得罪死了,如果不斬草除根,他也著實不安心。
“不必。”莫故搖搖頭,“他們這次可以說是踩到平康帝的底線了,平康帝不會給他們翻身的機會,況且這終究是平康帝的家事,咱們也不好插手。”
賈源哽了一哽,莫故口口聲聲說是平康帝的家事,可見得直到現在都沒有意會到自己皇子的身份,也沒明白他暗示對大皇子及四皇子下暗手的用意。
賈代善輕拉父親一下,示意其稍安勿躁,正如故哥兒所說,大皇子與四皇子已經踩到聖上的底線,聖上再怎麼的也不可能選擇他們為新君,按他看來,這皇位十之八/九是故哥兒的,與其做些什麼,引來聖上疑心,還不如耐心等候。
賈源也知道自己過於急躁,終究冷靜下來,意有所指道:“這大皇子與四皇子不堪大用,太子又勾結女真,以後這皇位……”
莫故眼眸微垂,不要說賈源有此疑慮了,就連他也頗為懷疑,所謂國賴長君,除了前頭的這幾位皇子之後,剩下的都是些半大孩子,總不會真讓坑王三皇子繼位吧?再瞧瞧自己身上幾乎快要實質化的龍氣,莫故隱約的有了些猜測。
莫故淡淡問道:“皇後那邊可還安全?”
“放心吧。”賈源笑道:“皇後是個厲害的,不過短短一日便把後宮都掌握住了,無論是葉嬪還是德妃壓根沒有機會往宮外傳消息。”
莫故微微的鬆了口氣,“皇後無事就好。”
略算一下,太上皇在紅樓原著中還能作好幾年的太上皇,多受累幾年,等年幼的皇子長大,或著是待皇後腹中的幼子出生,想來應該還來得及。
如此一想,莫故也安了心。“這京中大事鼎定,咱們也是時候去接平康帝進京了。”
把平康帝接回來,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他就可蹺著二郎腿,等著幾個弟弟們成親,他身上的重擔也總算可以下來了。
不過此時的莫故,並未想到平康帝進京之後,會給他怎麼樣的大驚嚇!
平康帝未回京之前,因著大皇子等人的府邸突然被圍,朝中早有了些隱隱約約的猜測,再見平康帝回京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大皇子、四皇子送到宗人府中圈禁起來,這大皇子與四皇子有意宮變之說也喧囂塵上。
可是再見太子舅家──赫家也被圍了起來,眾人便有些不明白了。
大夥都是明眼人,這奪嫡之爭一直都是太子與大皇子之間的爭鬥,至於四皇子……那是純陪跑的,並不算數。這將來的皇位不是傳給太子便是傳給大皇子,如今大皇子一脈都被關到宗人府了,看似似乎是太子一脈得勝,但怎麼太子舅家也被圍了?
連跟隨平康帝多年的大臣們都搞不清楚情況,更彆提宮中妃嬪了。好些妃嬪托著人打探消息,更彆提兩位皇子之母了。
皇後雖是讓人封閉了葉嬪的鐘粹宮與德妃所居的永壽宮,但兩女在宮中經營多年,那怕皇後再怎麼嚴防,總是會讓人帶進去隻字片語。
沒花多少時間,兩人都知道自個兒子被關進宗人府中之事了。
德妃是真不明白自己的兒子做了什麼好事,自從兒子為成河督求情之後,她們母子兩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話了,即使說話也是談論張氏肚子裡的孩子居多,她那知道兒子竟然和大皇子勾搭上,聯手宮變之事呢?
不過德妃素來明白平康帝的性子,要不是四皇子犯了大罪,平康帝絕對不會把兒子關到宗人府,她思前想後,最後在永壽宮前脫簪待罪。
這一跪便是足足一日一夜,跪到人都暈了過去,但這消息傳到乾清宮中,平康帝不過是微微皺眉,讓人不要拿這點子小事來煩他。
相較於德妃,葉嬪那邊反應卻是異常安靜,大皇子起事之前曾和葉嬪透了個底,葉嬪得知此事之後,倒也不驚慌,反倒讓宮女給她梳妝打扮,不但穿上了近似正紅的銀紅色宮裝,甚至還載了妃位上人才能配載的七尾鳳簪。
大宮女瞧的暗暗心驚,這些都是娘娘當年貴為慧妃時所使用的衣裳首飾,而如今娘娘已經成了葉嬪,按律不能用著這些妃位上人的衣裳首飾,更彆提大皇子犯了罪,隻怕娘娘也會被牽連到。
“娘娘!”大宮女忍不住勸道:“這時候我們是不是該打扮的素淨一些,好脫簪待罪啊?”
葉嬪冷冷一笑,“不用了。”
事到如今,求也是白求,不如不求。
“娘娘,這可不是鬨性子的時候啊。”大宮女勸道:“娘娘可得為大皇子想一想啊,眼下大皇子莫名被關到宗人府裡,正是最危急之時,要是娘娘不跟聖上求情,誰還能救的了大皇子呢?”
大宮女頓了頓又道:“我聽說德妃已經在永壽宮前脫簪待罪了。”
聽說德妃跪了足足一日一夜,人都暈了過去,腿腳都險些跪壞了,也不見太醫進永壽宮醫治,可見得聖上這次當真是惱的很。
葉嬪淡淡道:“救不了的。”與其像德妃這般,多年來的臉麵都沒了,還不如給自己留下最後一絲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