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病房外再度響起敲門聲。
在三重說出“請進”二字之後,安室透和獄寺隼人走進來, 再重新將門關上。
獄寺看到她手上的針頭, 立刻麵露愧色。“三重大人,您沒事吧?!是我不對, 我應該派人跟著您的……”
“三、三重大人……?”
綠穀還沉浸在被女孩子摸手手還白得了個超貴禮物的震驚當中, 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腦中立刻回想起不久前三重告訴他的話。
「那是一個叫密魯菲奧雷的家族, 是我們彭格列的仇人。」
「我的身份很重要。」
現在想來, 這些短短的語句實在值得回味, 為什麼彭格列會被裝備精良的武裝部隊襲擊?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中午好,安室,還有獄寺哥哥。不要再用敬稱了啦!!很奇怪啊!!”
三重招手示意他們在床邊的椅子上坐會, 描述了今天在戰鬥中得知的黑魔咒部隊那三人的能力, 然後才說:
“密魯菲奧雷的獵殺範圍擴大了, 最好讓家人都移居到安全的地方。”
連山本剛那樣的強者都差點中招,京子等人就更不用說了。說起來, 京子好像在外省參加一個什麼研討會, 不知道能不能及時趕回來。
“是,我會通知他們的。”
獄寺顯然也很憂慮。他的家族遠在意大利, 如果敵人真的較起勁來, 根本無處可逃。
“鬨到這個地步, 山本叔叔的店也開不下去了, 真可惜。”
在他們兩個聊天的時候, 安室透轉到另一邊, 問道:“綠穀出久?”
他應該是下班中途得到消息請假過來的,脫下服務生的馬甲掛在臂彎裡,隻穿一件白襯衫。
綠穀條件反射地回答:“啊,是!”
“彆那麼緊張,我隻是問問。”對方笑了一聲,“戒指的力量很強大,晴屬性也跟你很相配。”
“……?”
“啊,我還沒告訴他彭格列的事呢!”三重啪地一擊掌,“剛好,趁現在解釋一下吧。”
十分鐘後,綠穀出久的表情從茫然變成了驚恐。
唯有藥水順著針頭進入自己身體中的冰冷感覺能讓他體會到自己還活在現實中,而不是做了一場夢。
沢田同學為什麼能輕描淡寫地說出「如果我們無法阻止白蘭,世界可能會被毀滅」——這種震撼語句來啊!
黑手黨拯救世界?!這個搭配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所以那番話的意思是說,如果想拯救世界,就得先加入彭格列一起對抗密魯菲奧雷才行……
但彭格列是個黑手黨組織啊!
雖然他們說一個人可以同時承擔英雄和黑手黨兩種職務,可就這樣選定自己人生的第二職業真的好嗎!
不過……換種角度想,如果作為同學的他視若無睹,不幫忙的話,沢田同學可能會再一次受到襲擊,下次說不定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想到三重當時被雷電貫穿的模樣,綠穀打了個寒顫,手中那個戒指如有千金,沉甸甸地掛在心尖上。
“這到底有什麼好猶豫的。”獄寺隼人皺起眉頭,“你想拒絕?”
獄寺抬起手的時候,綠穀下意識地數了數他套在指頭上的戒指數量。
一、二、三、四、五……
一點燃火焰,每顆指環都出現了不同的屬性波動!
那很明顯是“知道彭格列的秘密還敢不同意,那就宰了你”的威脅。
三重哭笑不得:“獄寺哥哥,快點住手。對了,我今天就想出院,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好不好?”說完,她又看向旁邊的人,“綠穀你呢,我想你也可以直接出院了。”
有晴之指環在,等於皮都厚了好幾倍,誰還要繼續在醫院裡呆著。綠穀點點頭同意了,獄寺又瞪了他一眼,才走出病房。
獄寺走得很及時,沒過多久,他最怕的姐姐碧洋琪就來了。那個美豔的意大利女人前來探病的同時,手裡還捧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離得這麼遠,都能聞到從那盒子裡傳出的腥臭味。
毒,毒料理……
“待會兒我接三重出院,你回去工作吧,安室先生。”碧洋琪說。
三重瘋狂朝他使眼色:彆走!!求你了!!
安室馬上接收到這個眼神暗示。“三重的身體還在恢複,醫生說暫時隻適合食用粥之類清淡的食物。這個盒子裡裝的似乎是辣味披薩。”
披薩味和奇妙的臭味混合在一起,也虧他聞得出來。
“那怎麼辦?”碧洋琪露出受傷的神色,“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出的料理,聽說三重被襲擊,立刻就開車趕來了,妝都來不及化……”
“路上開的太急,還差點出車禍,還好我反應快……”
碧洋琪竟然這麼擔心她……
哦,對了,她以前也一直用同種方法擔心獄寺,所以獄寺到現在為止還是看見她就跑。
三重的臉色開始變青。
綠穀被她的模樣嚇了一大跳:“沢田同學,你還好吧,需不需要叫護士?!”
“不,不太好。綠穀你閉眼。”
“怎麼了——”
那份料理雖然有毒,但吃完之後隻要及時吐出來,應該不致於死。
這裡不就是醫院嘛,待會順便洗個胃好了,那披薩可是碧洋琪的心意,她做一份料理也不容易……算了編不下去了,死就死吧。
她用顫抖的手從兜裡拿出一顆死氣藥丸,閉著眼睛吞下去。
接下來,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綠穀閉上眼睛,又睜開一條縫,在他逐漸石化的表情當中,三重頭頂冒出死氣之火,整套衣服都爆裂開來,隻剩下最基本的內衣還裹在身上。
“拚死也要吃完碧洋琪姐姐的料理!!!!”
碧洋琪溫柔地遞過披薩。
三重撕開盒子,用手拿起切成塊的披薩,以一個極不淑女的動作直接將那些泛著紫色泡泡、氣味獨特的食物塞進了嘴裡。
披薩裡不小心掉下來一截腐爛的培根,直接將被單都給腐蝕出一個洞。
綠穀眼神恐慌:……
那一看就不能吃啊!你清醒一點!!
她把八塊披薩全部吃完,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衝進廁所。
“惡——”
安室透麵露無奈,按響急救鈴,在出院前又給她安排了一個洗胃程序。
綠穀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複雜來形容了,兩隻手捂住臉頰,連牙齒都在打顫。
媽媽,歐爾麥特,彭格列好可怕!!
由於要洗胃,三重比綠穀要多了一個程序,在醫院留到晚上才被安室透帶回家,整個人如同虛脫。
這毒料理的滋味就跟挨電一樣爽快,靈魂都得到了升華,仿佛看見Giotto在天上對她笑……
中途霍克斯來過一次,但那時候她還在手術,都沒能跟他說上話。
開車到公寓樓下,三重依然走不動路,乾脆讓安室背,雙手環著他的脖子,把臉抵在對方肩膀上。
走在夜晚的路燈下,被燈光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影子中的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不會分開。
以前在學校裡受傷的時候,綱吉也曾經這樣背她回家。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他不小心踩到石塊,兩人一起摔進了醫院。
“看來你對綠穀的期望很高。”安室透說。
“是啊,他是我見過最適合晴之指環的人,信念也很強大。就像……歐爾麥特一樣?”說到這裡,她就自己否定了,“唔,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下周的體育祭,應該就是他發揮的舞台了。”
隻是隨意地聊了幾句,三重便感覺眼皮逐漸變重,連帶著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模糊。
“哥……”
伴隨著這聲極輕的呢喃,累了一天的少女終於合上眼睛,睡了過去。
感受到肩膀處突然垂下來的重量,安室透笑著歎了口氣:
“「不阻止白蘭,世界就會毀滅」嗎……我的日本,還真是多災多難。”
.
第二天早晨,三重恢複活力,繼續跟個沒事人一樣繞米花町跑圈,到海濱公園找到綠穀,還拉著他一起去敲上鳴家的門。
增益buff時間一刷新,又是一條好漢,昨日死魚,今日活蹦亂跳。
跑步途中,她完全沒有提到昨天讓綠穀三觀刷新的事情,馬尾辮一甩一甩的很是歡快。綠穀也不太好意思主動再提,三重視死如歸地吃毒料理的模樣,讓他覺得這個女孩的心理受到了嚴重創傷,可能需要強烈的外界刺激……
“那個……沢田同學,這周開始的體育祭,你還能參加嗎?”綠穀小心地問。
他把指環用繩子串起來,掛在脖子上,有校服遮著不容易被其他人發現,要用的時候拿下來也很方便。
畢竟像三重那樣直接戴在中指上,是真的需要點勇氣。
“當然參加,我越來越不想讓密魯菲奧雷破壞我的生活了。”她的語氣非常理所當然,“跟班長說的一樣,體育祭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希望在這之後,我能變得更有用一些。”
“說得對,不知道第一輪比賽會是什麼主題,按照前幾年來看,應該是短跑或者組合對戰之類的。”
“既然參加了,當然就要拿第一!”三重伸了伸懶腰,“嘛,搞到最後說不定會演化成跟自己班同學競爭的狀況呢。我們班上戰鬥力最強的是誰來著……唔嗯……”
“從大家表現出的能力來看,目前競爭力最強的應該是小勝和轟同學。小勝是入學測試的第一名,實戰裡轟同學參加的那場也是碾壓性的勝利。”
“說起來,轟的個性不是半冷半燃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用火。”
“大概是因為安德瓦的緣故吧。”
“關他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