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毫無所覺,還高興地道:“原來靖王這麼早就與寧王見過了,可惜那時竟然沒發現,不然還能更早找回來。”
福餘學著裴慎平日裡的語調,慢條斯理地道:“這個侄子,以前很不喜歡我。”
皇帝臉上笑意一滯。
謝琅表情僵硬,心中把裴慎罵了無數遍。不用說,肯定是那個臭書生搞的鬼!
“要不是裴夫人護著我,恐怕我就在被他丟出去了。”福餘說:“不過也是應該的,他是王爺,我隻是個普通人,裴夫人也是普通人,他想要做什麼,我們也無能為力。”
皇帝的目光危險地朝著靖王看了過去。
到底是礙於現在是在家宴,他沒有立刻發作,隻是順著弟弟的話安慰了一通,隻把新弟弟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天底下誰都欺負不了。
謝琅坐在底下,感受到其他兄弟投過來的幸災樂禍的目光,在心中把裴慎罵了個狗血淋頭。
……
福餘走了,家裡頭還有個裴淳,裴淳性子跳脫,每日咋咋呼呼的,好像也沒有少什麼。
福餘年紀還小,又沒有長輩,也不能出宮建府,隻能住在宮中,他雖然人走了,可送來的東西卻不少,皇帝對他百依百順,寬容的很,光是宮中禦膳房做的點心,就把裴淳吃得肚皮滾圓,更彆說還有許多稀罕物。哪怕是甄老爺做了一輩子的富商,見過的好東西不知幾何,見著了也驚奇不已。
一塊兒來的,還有對裴慎與甄好的封賞。
裴慎原先隻是個翰林院的小修撰,官位不高,原先提了居養院這個注意,後又奔波費心,出了不少力,這也能論功行賞,如今又有找回寧王的功勞在,皇帝大手一揮,讓他連跳好幾級,調去工部做郎中。
至於甄好,也得了一個誥命,往後還能從朝廷拿銀子。
甄好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誥命,竟然還是撿來的兒子掙來的。
上輩子,裴慎官至一品,她也封了個一品誥命,最是風光。她還以為這輩子已經沒了這個機會,誰知撿了個小乞丐,又給自己掙回來一個誥命。
甄好感歎不已。
唯獨裴慎心中酸溜溜的,隻想著福餘離開之前,怎麼沒有多叮囑他幾句。
甄姑娘的誥命,應當是他來給才是,怎麼福餘還把他的功勞搶了過去?
有誥命在身,宮裡頭還有個親王給自己撐腰,甄好的底氣變得十分足,就連她如意閣的生意也好了不少。原先京城裡頭的夫人們照顧如意閣的生意,隻是因為如意閣的衣裳首飾的確好看,可如今卻不同,如意閣後麵站著的是寧王,寧王最得聖寵,而裴慎也得皇上看重,不管是哪一家的夫人,都想要賣甄好一個好,與甄好打好關係。
往如意閣下的單子多了不少,甄好忙活了好幾天,才開始盤算著要快點培訓出幾個接班人,好把這些事情給接過去,總不能事事都得讓她親自來。
她這樣想,也難免在鋪子裡的那些夥計身上多留心了一些。
在她找到新人選之前,甄父先來和她告彆了。
“爹來京城這麼久了,江南那兒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處理,你瞧,昨日我還收到了管事的信,那邊催了好幾回呢。”甄父感歎道:“原先我隻是擔心,擔心你在京城一個人,若是出了什麼事,也沒人給你撐腰,我還怕裴慎也欺負你,不過如今倒好,你自己有誥命在身,還有福餘,也不怕誰會欺負你了。”
甄好恍然發覺,甄父來京城的確是不少時候了。
她還記得,她爹先前來京城,是為了自己和離的事情撐腰的。
隻是……她與裴慎和離的事情一耽擱,到現在都還沒和離。甄好忍不住想,裴慎的傷已經好了,隻是因著出了福餘的事情,她心裡頭擔心福餘,裴慎也沒刻意提起,她也就忘了這事。
“阿好,爹倒是有些話想勸勸你。”甄父說。
“爹?”
如今四下無人,甄父就直說了:“你先前和爹說,你已經不喜歡裴慎了。可爹瞧著,好像也不是這樣。”
甄好吃驚:“怎麼會?!”
“爹是過來人,看的也最清楚。我知道你性子固執,我若是和你說了,你也不一定會信,可爹還是要和你說說看。”甄父道:“當初你也裴慎成親時,是爹逼著裴慎入贅,那時他不喜歡你,可如今我看得清楚,那小子已經非你不可了。倒是你,你還說你不喜歡裴慎,可你哪騙得了我。”
“爹,你誤會了。”甄好急忙辯解:“我當真對裴慎沒有了念頭!”
甄父擺擺手,說:“你是什麼性子,我這個做爹的,還不清楚嗎?你就是反應慢了一些,得讓人多提醒你幾遍,你才能相信。”
“不說彆的,就說你平日裡與裴慎也親近,對他這般好那般好,事事都關心著他,偶爾我還見著你們倆待在一塊兒,他牽你的手,摟你的肩膀,你也不會拒絕,你也裴慎在一起時,也是最放鬆的時候。要是你真不喜歡他,換做彆人,你能受得了嗎?”
甄好呆住。
“裴慎還是不一樣的。”她解釋道“裴慎他……”
甄父又擺手打斷了她的話:“什麼不一樣?這不一樣,當然就是喜歡了!你要是不喜歡裴慎,你哪能和他處的這麼親近,還半點都不會拒絕的?”
甄好哭笑不得:“爹,你真的不明白……”
“我最明白不過了!”
甄父說:“你看這些日子,都是裴慎陪著你,有裴慎在,福餘的事你也不擔心,我看要是沒了裴慎,你都不知道慌成什麼樣了。”
“還說什麼和離,出了事,你還離不了裴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