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班家向來寵愛嬌女,想來你們也是聽說過的。”周太太避開嚴甄灼灼的眼神,“班家倒也沒有明確拒絕的意思,隻是要看看兩個小輩的意思。”

明麵上說是兩個小輩的意思,但是嚴甄死活想要娶班嫿,所以這話的意思就是看班嫿元願不願答應。周太太有意給嚴家留臉麵,所以什麼話都沒有說得太透,好在大家都是聰明人,不會聽不明白,

聽聞班家竟然沒有多少與嚴家結親的心思,嚴夫人內心十分矛盾,既高興兒子不用娶這樣一個女人,又覺得班家人實在可惡,整個京城多少人想要搭上他們嚴家的門路,連那些皇親國戚都要對她客氣幾分,班家做事未免也太不客氣了些。

“周夫人,”嚴甄看著周太太,“您的意思是說,隻要福樂郡主願意嫁給我,侯爺與侯夫人便會同意這門親事嗎?”

周太太笑了笑:“嚴公子,您大多時候都在專心讀書,不知道班家人對女兒有多看重。對於大多父母而言,兒女終身幸福才是大事,你若是能得郡主青睞,何愁不能娶到佳人?”

“話雖是這麼說,但按祖宗規矩,理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嚴夫人皺了皺眉,覺得班家的家教太過隨意了些,“便是再嬌慣女兒,也要有個章法。”

周太太笑而不語,心下卻想,既然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你家現在就趕緊歇了心思,給你兒子好好物色其他女子去,何必還眼巴巴去求娶班家姑娘。是你家想求著人家嫁,不是人家求著嫁到你家。

若不是看在自家老爺與嚴左相是多年好友的份上,周太太是真不願意跑這一趟。她與嚴夫人之間的交情不算太好,嚴夫人這人最愛的就是教條規矩,不僅對下人嚴格,對自己家人也同樣如此,整個人嚴苛得失去了活性兒。

“兩日後是石家在彆莊舉辦宴席,據說福樂郡主也要前往,”周太太站起身,“話已經帶到,我也該告辭了。”

嚴夫人再三留她用飯,周夫人一直推辭不受,還是堅持離開了。出了嚴家大門以後,周太太搖了搖頭,有這麼一個母親,嚴家小郎君隻怕心願難成了。

坐進馬車裡,周夫人越想越覺得這事很難成,歎息著搖了搖頭。

她掀開簾子,看到前方一對男女騎著馬一前一後的走著,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並且還有侍衛跟隨,瞧著不像是互敘衷腸的男女,但似又比普通男女之間略親密了些。又或者說是這位郎君臉上溫和的笑容,讓她有了這種錯覺。

成安伯與福樂郡主竟然是熟識的麼?

周夫人沒有聽說過這件事,略想了想後便對馬車外的仆人道:“改道走。”

“不對,那個老太太為什麼不喜歡她的兒媳,”班嫿不解地追問容瑕講的故事,“兒媳不是他們家求娶來的嗎?”

“或許在她的心中,兒媳是奪走她兒子的罪魁禍首,”容瑕想了想,歉然道,“抱歉,我回答不了你這個問題。”

班嫿想到容瑕家中隻剩下他一個人,覺得自己這個問題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也對,你也沒給人當過婆婆。”她的祖母與母親關係很好,甚至很多時候父親還常常抱怨,祖母與母親才是親母女,他是家裡招贅進來的。

她幾乎很少去想與一個陌生男人成親後,如何跟他的母親相處,她過不了伏低做小委屈隱忍的日子。

“據說嚴左相的夫人出自世家名門,其父是有名的大儒,”容瑕笑了笑,“想來是個十分優雅好相處的長輩。”

聽到“大儒”這兩個字,班嫿就想到了那些滿口之乎者也,禮儀規矩,女子當如何的酸儒們,他們古板教條,對家中女子格外嚴苛,甚至覺得女人就不該出門,她們身上每一寸在未出嫁前屬於父母,出嫁後屬於未來的夫君,若是有誰敢在外拋頭露麵,那便是丟人現眼,有辱門楣。

京城這邊的風起還好,班嫿聽人講過,南邊一些讀書人家,甚至以女子為夫殉葬、為亡夫守寡為榮,若是有哪個女人敢改嫁,就會受儘讀書人謾罵與羞辱。

更可笑的是這些讀書人口口聲聲要女人這樣那樣,但是他們寫出來的話本裡麵,那些狐仙、千金小姐、總是美豔多金,並且主動獻身於窮酸書生,寧可為婢為妾也要跟著他們。

好事都讓他們給占儘了,這麼不要臉,這麼會幻想,還考什麼科舉,躺在自家破草屋裡整日做白日夢便夠了。

受到這些事情的影響,現在聽容瑕說嚴夫人竟是大儒的女兒,班嫿還沒有見過那位嚴家公子,便已經對他們家失去了興趣。她堂堂郡主,金銀珠寶無數,何必去過那種連頭都抬不起來的日子,她又沒有患腦疾。

談笑間,兩人已經到了靜亭侯府門口,容瑕看著侯府大門口上的牌匾,對班嫿拱手道:“郡主,在下告辭。”

“等一等,”班嫿叫住容瑕,“兒媳婦自殺以後,那個婆婆得到報應了嗎?”

容瑕目光掃過班嫿雲鬢間的金步搖,搖頭歎息道:“書生平步青雲,後來娶了一位高官的女兒,他的母親也因此封了誥命,頤養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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