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嫿聽到陰氏這麼說,搖了搖頭:“可是太子不是喜歡她嗎?”
當初太子妃人選有好幾個,是太子堅持挑選了石氏,如果不是有感情,太子又何必這般堅持?
“有些夫妻一開始是冤家,後麵成了歡喜冤家,有些夫妻一開始情深似海,最後卻兩兩生厭,”陰氏想著女兒已經與人訂了親,便有意跟她多說幾句,“再好的感情,如果沒有好好相處,最後也會被消磨殆儘。聰明的人,注重的是人心。”
班嫿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讓我成親以後,抓住容伯爺的心?”
“為娘說得是,珍惜彆人的好,但也不要為愛而卑微,”陰氏心疼地摸了摸班嫿的頭頂,“身為女兒家,總要多愛惜自己一些。聰明的女人,要學會讓男人像你自己一樣愛惜你。”
“嗯嗯,”班淮在旁邊點頭,“就像我愛惜你母親一樣。”
聰明的男人,在麵對心愛女人時,一定不能太要臉,這不是懼內,是愛。總有人覺得,甜言蜜語沒用,默默做就好,班淮對此嗤之以鼻。好男人不僅要默默付出,還要會哄女人開心,不然女人嫁給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圖個啥,就圖身邊睡了個木頭樁子或者人渣麼?
抱著此種思想覺悟的班淮,自認自己乃是大業一等一的好男人,儘管彆人不承認,但他仍舊有著謎一般的自信。
“我們母女之間說話,你彆插嘴,”陰氏看了眼他麵前的茶,又道,“少喝涼茶,仔細胃又不舒服。”
“哎!”班淮應了一聲,招手讓下人給自己換了一盞茶。
班嫿與班恒默默地看著父母之間的相處,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露出一個心知肚明的笑容。
“來,我們娘倆去後院說話,”陰氏站起身,對班嫿道,“園子裡花開了,正好你也陪我轉轉。”
班嫿聽話的站起身,跟在了陰氏身後。
班淮爵位升為國公以後,一些原本鎖上的院門便打開了。這原本就是一座按照國公品級修建的府邸,皇帝把這棟房子賜給班家,也是抱著補償之意,不過班家人搬進去以後,就把一些違製的東西收了起來,又鎖了幾個院子,才安安心心地住了下來。
班家人口不多,乾脆就把幾間屋子拆了與外麵的院子連在一塊,修成了一個很大的花圃。雖然家裡都不是講究人,但是他們有錢,所以請來的下人把園子打理得很漂亮,沒事來逛一逛院子,心情還是挺舒暢的。
“嫿嫿,你真的願意嫁給成安伯?”隻要想起女兒跟容君珀的婚事,陰氏就覺得心裡不太踏實,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可是她偏偏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怎麼了?”班嫿不解地看著陰氏,“母親,您是不是不喜成安伯?”
陰氏搖了搖頭:“我對成安伯並無意見,隻是擔心你嫁給他,日子過得不好。”
“不好我就回娘家,”班嫿不甚在意道,“反正你們又不會不要我。”
“傻孩子,婚姻大事,豈可兒戲?”陰氏見女兒比自己看得開,自己說著說著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你啊,什麼時候才能讓為娘放心?”
“那可有些難,等我八十歲,您老一百歲的時候,您也不會放心我的,”班嫿抓著陰氏的袖子搖啊搖,“誰叫我是你的女兒呢?”
“一百歲?”陰氏搖頭,“我可不想活得那麼老,招人嫌。”
“誰敢嫌棄您,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班嫿抓緊陰氏的手,“母親,您可要陪我一輩子。”
“好好好,陪你一輩子。”陰氏點了點班嫿的額頭,“這麼大了,還跟我撒嬌,羞不羞?”
“在母親麵前,我永遠都是小孩兒。”班嫿笑嘻嘻地回道,“不羞,一點都不羞。”
二皇子大婚的前三天,年僅二十三的容瑕調任為吏部尚書,滿朝嘩然,有人認為容瑕太過年輕,不堪此重任。
“古有八歲宰相,前朝有九歲狀元,為何我朝就不能出一個二十三歲尚書?”戶部尚書姚培吉道,“成安伯自小有奇才,入朝以後,辦事兢兢業業,受陛下多次嘉獎,難道諸位大人以為,我朝的官員不如前朝嗎?”
“姚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八歲幼童為相是因他恰逢亂世,前朝的九歲狀元郎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我朝繁榮昌盛,四海升平,何須學他朝?”
“可是成安伯小時有奇才,成年以後有大才,這位大人如此反對成安伯,還以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來反駁我的話,想來你是有自信做得比成安伯更好,所以才有此一說?”
“你、你……”
這個官員被姚培吉擠兌得語不成句,好半天才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哎喲喲,這是爭論不過便說人家是強詞奪理,”某個閒散侯爺站出來陰陽怪氣道,“看來這位大人的邏輯就是,誰說不過我,就是才華不如我,誰若是說得過我,那就是強詞奪理。真是有意思,有意思。”
“可不是,依我們看,成安伯做吏部尚書挺好的。成安伯為人端方,考評官員業績的時候,也能秉公辦理,這不是一件好事嗎?”另外一個閒散伯爺也站了出來,與另外一個侯爺一唱一和,說得好像反對容瑕做吏部尚書的都是官做得不好,心虛才不讓容瑕任職的。
這些閒散勳爵平日在大朝會上幾乎從不開口,今天這幾個人竟然一唱一和的幫容瑕說話,引得那些與容瑕交好的文官們頻頻側目,這些紈絝今天是怎麼了,天下紅雨還是腦子出問題,竟然會站在他們這一邊幫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