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挽秋道:“你要是累的話就安排一個全身按摩,放鬆一下肩胛和脊椎,可以一邊按一邊睡覺的。你一直練琴是很累,我考慮的太不周到了。”
於挽秋給常去的美容店發了條微信,定了時間,“明天把,按摩之後再去蒸個桑拿?女生泡泡澡有好處的。這樣行嗎,做個美容,如果想逛街就逛街,正好陸頤呈這幾天趕進度,他加班我陪你。”
薑蘭都來不及攔,她說累,於挽秋就直接安排美容院,按摩美容蒸桑拿一條龍,想睡覺去美容院可以睡覺。她要是再說不想去,於挽秋估計把美容師叫到家裡去。
你睡你的,美容師弄她們的,保準你一秒鐘就睡著。
這就是富婆的效率。
薑蘭注意的是於挽秋說的另一句話,“……於老師,陸頤呈這幾天忙啊,他沒跟我說,不過他今天晚上來看我演出。”
怎麼都忙,她爸媽也忙。她媽媽今天晚上要上課就算了,她爸爸單位事少,結果今天單位有事。
糟糕。
於挽秋把這茬忘了。
她慢悠悠道:“咳,這陣子陸頤呈要去開董事會,他們做互聯網的,一年到頭都在加班。我也不太懂他們工作的事,不過董事會的幾個股東都是地中海,估計都是熬的。”
於挽秋清清嗓子,“陸頤呈沒和你說啊。”
就是因為沒說。
薑蘭:“沒有啊,我以為他休假的,就沒問他。”
周末休息天,薑蘭也沒想著要問。
於挽秋道:“男朋友又不是必需品,咱們一起做美容,買新裙子啊,這又到夏天了,該買新衣服了。”
薑蘭今天穿得是演出服,樂團一起定的,黑色絲絨長裙,頭發也做成了直的,本來她頭發有點彎的。
長裙,再穿一雙黑色高跟鞋,薑蘭沒劉海,頭發就披在肩上,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這條裙子也很好看。
薑蘭衣服還有很多,去年買的衣服太多了,都沒怎麼穿過。
“於老師,我去年的裙子都沒怎麼穿呢。”
於挽秋義正言辭道:“你說那些品牌為什麼每年都出新品,就是因為去年的過季了。一條裙子怎麼可以穿兩年,就這麼定了,周末咱們做美容逛街,然後去旅遊。”
薑蘭握著手機,點了點頭。
於挽秋看了眼日曆,“下個月五號是你和陸頤呈四周年紀念日吧,趕在這天回來就行了,到時候陸頤呈也該忙完了。”
都到這個份上了,薑蘭沒什麼好說的了,陸頤呈忙,她也不可能把人叫出來,就是多多少少有點失望吧。
她都準備好了,路線,經過的地方,以及自己做的抽獎卡。
陸頤呈不在她跟誰求婚啊。
這個王八蛋,乾脆她演出也彆看了。
於挽秋抱了薑蘭一下,“那祝你晚上演出成功,寶貝你今天穿得這一身很好看,我已經迫不及待看見你在台上的樣子。”
馬上演出就開始了,於挽秋得從後台出去。
薑蘭的自信又多了一點,“等我演出結束吧。”
於挽秋從後台離開,薑蘭又熟悉一遍曲目,首席走過來跟她說了幾句話,其他的演奏手也是目含鼓勵。
這不僅是樂團的演出,也是薑蘭首次登台,意義非同一般。
練了還不到一周,樂團的人也很擔心。
樂團指揮安慰道:“彆太緊張,按平時發揮就好。”
樂團演出總共七十分鐘,第一首曲子是《命運之力》,第二
首是《花之圓舞曲》,後麵還有幾首,等表演結束,薑蘭的任務就完成了。
在後台看不見前麵的觀眾席,今天依舊是滿座。
於挽秋和陸頤呈已經進場了。
陸頤呈今天穿得特彆正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今天要求婚呢。
黑色襯衣,西裝褲,袖扣也換了,頭發燙了一下,還戴了一幅平光眼鏡。
整個人收拾地特彆乾淨,比讀大學的時候更加沉穩了。
於挽秋不遑多讓,墨綠色的長裙,做了造型,眼影和高光都是亮晶晶的。
戴了帽子和手套,壓著聲音和陸頤呈說話。
陸頤呈道:“我其實都聽不懂,就是覺得她在舞台上的樣子很好看。”
不僅是舞台上,就看著薑蘭,陸頤呈都能看好久。
於挽秋也聽不太懂,她的音樂細胞隻能聽出來什麼曲子好聽,其他的就不行了。
要不她是陸頤呈的媽呢。
劇院裡,觀眾席一片暖黃色的光,內部票的座位在前麵,觀眾席很安靜,這種感覺和看電影不一樣。
沒有嘈雜的說話聲,所有人的很安靜,靜靜地等著演奏手登台。
台上擺著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還有幾個圓凳座位。
指揮的樂譜擺在最前麵,背朝觀眾席。
演奏手上台,第一首曲子是《命運之力》,不同樂器在一起合奏,聽起來的確是一種聽覺上的極致享受。
鋼琴,大提琴,小提琴,長笛,中提琴,音樂恍若夜空裡銀河墜落。
絲滑地隻能用某種巧克力來形容。
陸頤呈呼吸都放輕了。
他一眼就看見了薑蘭了,她和其他小提琴手站在一起,頭發搭在肩上,看起來特彆溫柔,偏偏唇色比以前塗的口紅顏色深,微微低著頭,注意力在指揮身上,胳膊一抬一合,整個人都在發光。
這是陸頤呈從未見過的樣子。
他心裡一緊,眼睛不由自主帶了點笑意,他滿腔的心思想和彆人說,轉頭看於挽秋,於挽秋看得更入迷。
台上那麼多人,穿得都差不多,但於挽秋一眼就能把薑蘭找出來。
與其說是薑蘭耀眼,不如說於挽秋的目光在追隨她。
於挽秋聽過很多次薑蘭拉小提琴,可那是獨奏,但這次和樂團的合奏,她就像山泉一樣,成為了樂團演出的粘合劑。
樂團的氛圍很好,薑蘭能成功登台離不開樂團的幫助,當然,初試複試成績第一名,也不是隻有空架子而已。
於挽秋聽不懂,但能看其他人的表情,很輕鬆,薑蘭表現的應該不錯。
陸頤呈攥著拳頭,他現在有些後悔,後悔小時候學鋼琴沒堅持下來,不然就能和薑蘭一起合奏了。
台上的人是他的女朋友,所有人都知道薑蘭是他女朋友。
於挽秋和陸頤呈是為了薑蘭來的,而其他人是為了樂團或是某個自己非常喜歡的演奏手。
那位受傷的演奏手叫陳旭然,實力很強,知道她受傷之後粉絲也遲疑過替補能不能“補上”她的空缺,幸好,薑蘭的表現意外地不錯。
薑蘭在換曲子的空隙瞥了眼觀眾席,陸頤呈眼睛一亮,想要打招呼卻按耐著肢體動作。
於挽秋衝薑蘭笑了笑,薑蘭點了下頭,就全身心投入到第二首曲子中。
七十多分鐘一晃而過,演奏結束後台上的指揮和演奏手謝幕。
觀眾席的燈暗了,陸頤呈出去拿花。
於挽秋道:“我也去拿花,小許幫忙定的。”
陸頤呈道:“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這個得分清楚。
於挽秋道:“現在說這個了?陸頤呈,彆說我這個當媽的不幫你,本來薑蘭不打算去的,想在家休息,但是呢,我看你太可憐,所以把薑蘭騙過去了。周日,可彆記錯了,薑蘭要是問你,你就說這兩天工作太忙。彆給我說漏嘴了。”
於挽秋此生為數不多幾次撒謊都是因為薑蘭,彆說這是善意的謊言,撒謊就是撒謊了。
陸頤呈客客氣氣道:“謝謝媽。”
於挽秋:“哦,不客氣。謝老師和薑蘭爸爸都已經到了嗎。”
他們是今天晚上的火車,先去小島玩一玩,兩人都沒出過國,要是說突然有事,薑蘭保不準要懷疑,所以陸頤呈讓他們兩人提前兩天過去。
本來定的是明天,但薑蘭想歇歇,明天於挽秋帶薑蘭做按摩去。
陸頤呈打算明天一早走,“已經到了,那邊有人接待,徐想也在。”陸頤呈希望謝老師和薑叔叔嘴也能緊一點,晚上就拜托於挽秋把薑蘭帶到紫金華府了。
徐想千萬彆掉鏈子,陸頤呈在徐想那裡吃了不少虧,現在就這麼一個要求。
謝雲珍和薑保國不能來看演出,但是能看女兒被求婚,也挺好的。
謝雲珍和單位請了兩天假,雖然還是不怎麼樂意,但兩人交往四年了,認識快六年,也該結婚了。
就算不願意,但謝雲珍也知道,女兒早晚有一天要出嫁。
陸頤呈表現的很好了,謝雲珍最滿意的就是他的用心,什麼都沒有用心好。
求婚這件事能想這麼久也不容易。
小島的環境很好,空氣清新,有各種各樣的吃的,謝雲珍和薑保國待的很自在。
徐想特彆興奮,一方麵是自己好朋友馬上就被求婚了,另一方麵,這麼大這麼好看的小島她這輩子第一次見到。
有錢真好,陸頤呈真不錯啊真不錯。
趕快結婚!
徐想是看著兩人走過來的,雖然陸狗以前很直男,但是在一起這麼久,該改的都改了。
而且有錢長得帥,的確是加分項啊。
一般人能有這樣的小島嗎。
島上有海鮮,帝王蟹,大龍蝦,各種扇貝和燒烤,徐想直接吃了個夠本。
謝雲珍本來不怎麼好意思吃,但徐想在,放鬆了不少,聊天說話還挺自在的。
有徐想陪著,兩人心裡那點傷感也被衝散了。
徐想道:“這隻是求婚嘛,嫁人還早呢,求婚多大的事兒啊,大喜事,咱們高興一點。”
謝雲珍點了點頭,薑蘭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了長途奔波,就他們夫妻倆過來了。
明天再等一天,後天就能看見女兒了。
薑蘭過得好,對他們夫妻來說,比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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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蘭背著琴出來,在後台的樓道裡看見了陸頤呈和於挽秋。
樂團的幾個小姑娘衝薑蘭曖昧地笑,怕薑蘭不自在,都溜走了。
薑蘭咳了一聲,“於老師,你們怎麼過來了。”
於挽秋道:“等你一塊兒回家。”
她手裡抱著一捧繡球花,卻沒急著送出去,一旁陸頤呈朝著薑蘭走過來,然後從身後拿出一束花,是粉玫瑰,一大捧。
陸頤呈道:“恭喜你演出成功。”
也不知道是這陣子想求婚的事想得太多了,還是怎麼著,薑蘭還以為剛才陸頤呈要向她求婚,幸好隻是恭喜她演出成功。
薑蘭把琴給陸頤呈背,伸手接過鮮花,“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