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一折水袖起落[17](1 / 2)

心梗選手[快穿] 洛大王 18075 字 9個月前

“多謝你提醒我。”沈雲棠笑意溫煦,眉眼柔和。失去音訊多年,終於確認至親仍然在世,總算了卻一樁心事。

但仍然有些擔心李曼歌的安危。

“姐姐從小就聰慧懂事,過目不忘,行事也十分謹慎,我相信她。”

真到了萬分緊急的時候,李曼歌不會見他們。

“不能保護她,也幫不到忙,我太沒用了。”

相逢對麵不相識,隻作尋常交際。

想到這裡,沈雲棠垂眸,心中悶痛。

薑臨川伸手搭在他肩上,安撫性拍了拍:

“你哪裡沒用了?”

“全須全尾長到如今,已經很厲害了。”

“這段時間她應該會留在醫院養傷,下回再陪你來看她。”

“嗯。”沈雲棠抬眼,破天荒地,主動拉住薑臨川的手,兩人十指相扣,一起走出醫院。

【沈雲枍怨氣值加20】

【沈雲枍怨氣值加30】

……

薑臨川回首,隻見李曼歌在二樓的窗戶那裡,靜靜眺望,神色平淡,素色旗袍被暖黃色夕陽渡上金光,畫麵極美。

怨氣值上上下下,始終沒超出三十。

車還在醫院門口等著,兩人回去時,又經過原來的街區,忽然聽見槍響,司機連忙退到另一條街。

那些遊.行的學生被圍起來,推擠毆打。

哭喊聲、尖叫聲、怒罵聲,在槍聲響起後停滯一瞬,再度響起。四麵都是逃竄的人,非常混亂。

已經有學生倒在血泊中,一個年輕男子越眾而出,同那些人理論,被一拳撂倒,想爬起來又被踹翻。

沈雲棠一瞥,發現人群中被毒打的年輕男子自己認識,失神之際,叫出他的名字,

“李暄——”

自從交換身體後,他已經很久沒看見這個朋友了。

“阿棠,你去說。”薑臨川貼近沈雲棠耳畔,放低聲音。

驟然聽見這樣親昵的稱呼,沈雲棠抬眸。當前情勢緊急,他並未回話,打開車門,麵沉如水,向外喊道:

“停一下,停一下,你們想鬨出人命來?”

“真鬨大,到時候也不好交差。”

“天快黑了,都是些小孩子,還是放他們回去吧。”

“諸位出來辦差,辛苦了,我請諸位喝酒。”

知名度和身份威懾力並不等同,要是唱戲的沈雲棠去製止,隻會被取笑。如果是薑二少,便有人賣麵子。

這年頭,能上得起學的人,大多家境殷實,其中也有官商子弟。

上街跑腿的大多是些小嘍囉,萬一碰傷貴人,或者鬨大,群情激憤,開始罷工、罷市,這群小嘍囉就會被推出來,以平民憤。

他們見一向紈絝的薑二少神色嚴肅,也正經起來,賠了個笑臉:

“堵著二爺路了,不好意思。”

“隻要他們老實,彆天天鬨.事,咱們也好交代。”

他們傷人是為了殺雞儆猴,確實起到了作用,但也有一些學生,並沒有被槍嚇到,反而被激起了血性,雙目通紅,恨不得拚個你死我活。

這時候,要是各退一步,事情便解決了。

“誤傷的學生,我送去醫院,各位去聚福樓喝酒,就說是我薑二少請的。”沈雲棠和氣一笑。

“二爺仗義。”巡邏兵們也笑了。

薑家兩位是從北邊搬來的,背後關係很硬。大少爺又會做生意,一把抓住了祁城經濟命脈,看在大少爺麵上,他們也給薑二少一分麵子。

“今天看著二爺的麵子放你們一馬,明天再在街上瞎鬨騰,通通給你們關起來,全送進局子!”

即使那些學生心有不忿,看著受傷的同伴,也按捺住怒罵的**,向薑二少鞠了一躬。

受槍傷的共有兩個學生,沈雲棠叫上了李暄,車內頓時有些擁擠。

“多謝二少。”李暄道了聲謝,轉而看向另一邊的“沈雲棠”。

“雲棠,你也在。”

自從上次沈雲棠被薑二少搶回府,就甚少看到他出門。都說薑二少已經被教訓過了,沈雲棠隻是留在薑府照顧,李暄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後來沈雲棠重新開場唱戲,票價倍增,還有人哄搶,他一直買不到票,兩人竟有月餘沒見。

再見沈雲棠,恍如隔世。

“雲棠,聽說中秋節有一場宴會,你會去嗎?”李暄問。

“會。”薑臨川點頭。

李暄忽然覺得沈雲棠待他有些冷淡,兩人的友情已經變淡了。這一切,都是因為薑臨川!

【李暄怨氣值加20】

【李暄怨氣值加30】

……

李暄知道沈雲棠在真正的龐然大物麵前,並沒有反抗能力,也不覺得奇怪,隻是有些擔心沈雲棠的安全。

見沈雲棠與薑臨川因為車內擁擠,幾乎抱坐在一起。一時間,眼睛酸痛。

【李暄怨氣值加10】

【李暄怨氣值加20】

……

他剛被人打過,兩隻眼睛一青一紫,分不清是因為痛還是酸,心中酸澀,落淚不止。

這才過去多久,怎麼沈雲棠就被薑二少拐走了!

離醫院不遠,兩個學生被送去,由“薑二少”安排住院。他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還預留了醫藥費。

李暄頓時對薑二少刮目相看。

原來薑二少人品這麼好,難怪能拐跑沈雲棠。

“最近形勢敏感,你注意一些,彆被抓進去了。”

薑臨川怕劇情回歸,離開前叮囑李暄。

要是他沒猜錯,那個在報紙上怒罵當局的李和光,就是李暄。已經學會用馬甲了,這是一個進步。

應該多用一點。

樹人前輩就用過很多。

“雲棠,謝謝你關心我。”李暄笑容燦爛,心中偏偏羨慕一下薑二少。

【李暄怨氣值加10】

沈雲棠本來也想叮囑一下,見李暄眼神防備,沒有開口。

算了,二少爺都已經代他說過了。

薑臨川看李暄,就像在看小羊羔。連羊毛都薅不出來,自然不能稱為肥羊。

“你不妨多用一些名字,隔幾日就換一個,文章也換換不同的風格。”

“是,雲棠說得對。”李暄暈乎乎的,盯著“沈雲棠”看了又看,他忽然很想聽沈雲棠唱戲。已經很久沒有聽見了,而且此刻的沈雲棠,竟比以往更具吸引力。

沈雲棠見李暄眼神有異,擋在薑臨川身前。

【李暄怨氣值加20】

以前李暄也不是這樣,兩人君子之交。不知道是因為他最近開始注意這些,過分敏感,還是看錯了。怎麼感覺李暄像是看上了自己身體中的二少爺?

很快聯想到二少爺或許會和彆人在一起,沈雲棠十分不適。

【沈雲棠怨氣值加20】

兩人交替著為薑臨川提供怨氣值,薑臨川看不懂了。

偏偏提供的也不多。

“阿棠,我們回去。”沈雲棠忽然對薑臨川說。

李暄怔住。

【李暄怨氣值加30】

他們倆果然有一腿!

“好。”薑臨川笑著,兩人並肩離去。

李暄隻是皮肉傷,上點藥就好。他留在這裡是為了照顧那兩個學生。

看著那兩人的背影,李暄又酸了。

另一邊,李曼歌看見兩人去而複返,找人問清發生了什麼事,對薑臨川有些改觀。

她眼睜睜看著弟弟和薑二少眼神交流不斷、神色親密,再度為薑臨川提供不多不少、連綿不絕的怨氣值。還好她有兩個弟弟,不然李家就要斷子絕孫了。雖然她不介意這些,終究希望她死之後,後輩子孫不絕,父母墳前有人祭奠。

【李暄怨氣值加10】

【沈雲枍怨氣值加15】

……

兩人來回交替,讓薑臨川有種沒白跑一趟的感覺。

回府,沈雲棠問:

“你叫我阿棠?”

“要是你不喜歡……”

“不,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就這樣叫。”沈雲棠神色如常,一隻手背在身後,把衣服揉成一團。

“那我們換回來後?”

“有人的時候,你也這樣叫。”沈雲棠終於敢對上薑臨川的眼睛,又怕他隻是一時興起。

“好。”薑臨川神色頗為自然。

沈雲棠頓時放下心來,更多的,卻不敢說了。

薑臨川望著他那雙溫柔的眼睛,有幾分意動。

突然換回身體,把沈雲棠推倒,看能不能換回去?

萬一人家不願意,豈不是很尷尬?

再等等,確定關係再說。

不過,這幾日洗澡,洗著洗著忽然ji動,互相幫助,也是常有的事。自己替自己的身體疏解,好像沒有哪裡不對?

沈雲棠想來想去,最終還是被薑臨川說服。而且薑臨川說,好兄弟之間都是這麼相處的。

做我的左膀右臂,從此性命相托。

這話太誘人,沈雲棠根本把持不住。

——

八月十五那晚,沈雲棠一身黑色西裝,先送薑臨川去百花坊,為他上妝。

沈雲棠一直在薑臨川身邊,至今為止,薑臨川就學過幾回,平時都由沈雲棠代勞。

司機調頭回去,再接薑承麟。

被拋下的孤寡大少爺日常為薑臨川提供怨氣值。

當晚,月明如鏡,祁城少了幾分中秋佳節的氛圍,街麵上沒什麼人。

這幾日學生不上街遊.行了,但家家戶戶都能看到從門縫、院子外塞進來的大字報。

李暄文采斐然,已經小有名氣,收入不菲,絕對不至於讓他過得如此拮據。大字報需要成本,他還資助一些貧困學子。

報刊上那位言辭激烈的李和光停筆,而是換成了明不平、王安國、許定邦、白鹿、劉大柱、王二狗等名字。每個筆名一個風格,投在各家報刊,廣撒網,讓人瞬間失了“李和光”的蹤跡。

李暄有時候甚至冒充政府那邊的人,賺得豐厚稿費,等他寫的東西刊映後,有心人圈出每句的第一個字,才發現他寫的是,“諸君,我寫的東西都是放狗屁……”

一時間,把政府氣得暴跳如雷。

李暄並不貪功,做一票就藏起來,換個馬甲繼續肝。

上次學生受傷的事,並沒有人處理,那些巡邏兵仍然大搖大擺在街麵上閒逛。

政府並不在意普通人的命。

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命隻有一條。

手無寸鐵,又無家世,要如何才能實現心中理想?也隻能用筆杆子罵罵人,看能否驚醒更多有誌之士。

李暄偶爾也想一想沈雲棠,再想想他的戲,最後決定去參加宴會。

以報社主編的身份。

平時他管的報社,不太起眼,刊登一些娛樂八卦,豪門豔情,收入不高不低。作為城內二流報社,收到了宴會邀請,還算體麵。

近來城中已經把沈雲棠的戲吹捧到了神乎其神的境地。

李暄知道,這個老友一定是有了不小的進步。

最拿手的是《穆桂英掛帥》,不知道今日他會唱什麼。

為了應景,薑臨川要唱的戲是《貴妃醉酒》,作為壓軸。

最開始這出戲是為了表現貴妃醉酒後,明皇寵幸其他妃嬪,她一腔**無從抒解,便與侍從、宦官說笑。皇妃與宦官,高貴與低賤,克製與放縱,交織成豔美的畫卷。

如今已經改良,一切以楊貴妃為主,表現她從期待到失望,愛怨交織,借酒消愁的醉態,用極端的美來代替那些糜豔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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