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也不許,那也不許。
喻瑤說完覺得有點獨.裁了,頓了頓又補充:“不過你有任何需要,也要跟我溝通,先儘快學會表達吧,你看連芒果餓了都知道撓撓門,叫喚兩聲。”
小狗扒著浴缸邊,鄭重點頭,水珠飄出來,沾到喻瑤臉上。
她竟不覺得討厭,很淺地翹翹嘴角,輕聲叫:“諾諾。”
諾諾用濕漉漉的頭拱她一下,桃花形的雙眼無比明亮地彎起。
等把諾諾徹底收拾整潔,已經淩晨三點,喻瑤躺下就睡過去,諾諾跟芒果蹲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
諾諾抱著膝蓋,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快凍死掉了在做夢,手指在身上到處戳著,戳到傷口疼得狠了,他才幸福到臉色紅暈,誠惶誠恐地把自己裹得更緊一點。
是,是真的。
芒果拿屁股對著他,鼻孔裡哼哼唧唧。
諾諾努力張開口,也嘗試發出一點聲音,然而晦澀生硬,他有點自卑地垂下頭。
她說要學會表達,表達……就是說話的意思。
可他像是失去了那個能力。
諾諾黯然坐在地上,手指失落地戳著茶幾,意外拽到了芒果的尾巴毛,芒果一躍而已,“嗷嗚”了一聲。
嗷……嗷嗚?
諾諾驚呆。
他見到過,芒果每次這麼叫著撲過去抱她,她都很喜歡,會摸頭親吻,而且芒果還比他會撓門。
諾諾試了一下,薄薄的眼皮也紅起來,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膝蓋上,期盼地抿了抿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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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瑤睡得並不踏實,天一亮就睜開眼,解鎖手機。
兩天過去,頒獎禮的風波還不算結束,相關詞條仍然在熱門上掛著,輿論風向當然一邊倒地瘋狂罵她,但也有那麼一部分人跳出來諷刺,薑媛本來就是個演技廢,喻瑤就算名聲再壞,秒她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喻瑤知道,這種言論一出,薑媛那邊必定受不了,還會繼續把火往她身上引,非把她徹底燒成灰。
她能用的,也就是那場失敗的襲擊。
白曉的電話不出意外打過來,驚怒道:“喻瑤你聽好了,我這邊剛私下得到消息,薑媛團隊今天可能會拿那件事做文章!雖然沒成功,但是她們備好了一堆軟文,準備裝作爆料,拿偽造的錄音汙蔑你……多人**!你這一年風評太差了,就算不是真的,很多人也會相信。”
“哪怕過後我們能澄清,但能起多少作用?!”他憤恨地大罵,“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到時候真相就沒人肯聽了!”
喻瑤鎮定地“嗯”了聲:“我正好想跟你說,從現在開始,我的事你彆再插手,我會告訴公司,以我的情況,往後不需要經紀人了。”
她果斷掛了電話,先打給公司裡的直屬負責人,接著登錄自己微博大號,把昨晚的經曆聲情並茂地拿文字描述了一遍,並且在最後公開@薑媛本人,直截了當發問:“怎麼,薑小姐被我一句話戳中痛處,就想拿這麼不入流的方式報複嗎?”
檢查一遍沒錯字,喻瑤纖細的指尖一點,成功發布。
穿鞋的才怕,光腳的怕什麼呢?
她要什麼沒什麼了,也就等於無所畏懼。
圈裡人個個小心謹慎,說一句話都要想三天,寧願吃虧也要粉飾太平,怕丟了路,怕沒資源。
而她?偏不受這個罪了。
既然有人想造謠,那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比她更快,更直白。
喻瑤心裡頭腥風血雨刮得正激烈,突然聽見一絲微弱的撓門聲。
她怔了一下。
停頓幾秒,又一聲。
跟芒果那種暴力撓門完全不同。
這個聲音……矜持的,乖巧的,如履薄冰的,還摻雜著某種濃重期盼。
喻瑤隱隱有個猜測,心不由自主提上來,她快步走到門口,調整好呼吸,猛然拉開。
一道穿著海藍色睡衣的修長身影站在她門外。
諾諾黑發有點長了,被他彆到耳後,顯得格外溫順,他脊背挺得筆直,優越臉頰上暈著可疑的淺紅色,見到喻瑤的一刻,他眸中迸出光彩,緊張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餓了?”
諾諾忙搖頭。
喻瑤明知不可能,也隨口問了句:“總不能是會說話了?”
哪想到諾諾馬上激動點頭。
喻瑤不相信,剛想說什麼,諾諾突然垂下眼,長睫投出兩片清淺的小影子,惹人心軟。
他鼓起勇氣,往前邁了一步,出其不意地飛撲上去,生疏的,小心翼翼的,把她一把抱住。
所有聲音在這一刻靜止。
他身上還有昨夜浴球的冷香,鋪天蓋地把她籠罩。
喻瑤全身凝固,血液在短暫的冰凍之後,呼嘯著湧向四肢百骸。
她耳中嗡嗡亂響,感覺到他柔軟的發梢撩蹭著她,刺激著相接觸的每根神經。
然而兩秒之後,諾諾伏在她耳邊,獻寶一樣,怯怯的,又驕傲的說了一句話:
“嗷——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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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上午,喻瑤深受刺激,連帽子都忘了戴,火速出門,直奔距離最近的新華書店,手抖著拎了個大筐,不停往裡麵塞書。
《幼兒早教大合集》、《十天教會你的寶寶開口說話》、《拚音啟蒙大全》。
最後看到一本《教你說人話》,喻瑤額角跳了跳,也掃進筐裡。
不遠處有人認出她,偷著拍照,喻瑤根本就沒空搭理,愛咋咋地。
於是中午時候,一條新的熱搜強勢出現,迅速攀升,甚至壓過了喻瑤對薑媛擲地有聲的指控,內容是——
#昔日影後未婚生子,獨自現身書店,心酸購買育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