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風波非但不停止,還愈演愈烈。
“誰沒事能去縱火?指不定這個趙斯琪現場怎麼被喻瑤欺負,忍無可忍了吧。”
“我朋友是公安係統的,據說趙斯琪要定罪,還得參考喻瑤的意見,她要是不鬆口,量刑肯定重。”
事不關己,再可怕再惡劣的案情上,也有絕不少數的人在做聖母,反正火燒不到她的身上,她又不疼。”
喻瑤本以為進展到這裡已經夠讓人反胃,然而接下來由各大營銷號帶領,都在呼籲喻瑤放過趙斯琪。
“趙斯琪還那麼年輕,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你又沒受傷,乾嘛不能放人一馬,給個機會?”
連警方也以為喻瑤會有所動搖。
畢竟公眾人物,都要考慮影響,以免對自己發展不利。
喻瑤卻隻是撫了撫食指上的木頭戒指,抬眸冷笑:“我放過她,誰放過我們?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判輕了,我也會鬨。”
她登錄微博,簡簡單單發了一條。
——“勸我大度的人,祝願你們有機會也能試試被人烈火焚身。”
放過?
諾諾燃燒著他的命向她撲過來那一瞬,就永遠不可能放過。
《陰婚》劇組需要另外選址,很多戲服都被燒毀,重新準備起來也得花點時間,好在本來就窮,
東西也便宜,損失算不上太大。
導演倒是觸底反彈了,激動得非要把這片子拍下來不可,劇組暫時定到三天後複拍,到時候諾諾
也將出院。
喻瑤惦念著小狗牌牌的事,她餘額有限, 買不了什麼貴的,但也不能真弄塊塑料狗牌給他,在醫
院附近轉來轉去,她選了家手工陶藝店,進去現學現做,弄出一塊醜兮 兮的小牌子。
薄薄一片,女孩子小指的大小,正麵簡陋地畫了隻小狗頭,背麵她歪歪扭扭地刻上“諾諾”兩個字,左右打孔,穿上編織的紅繩。
手鏈搞定。
喻瑤拿著牌子回醫院,臨近門前,她盯著牌牌上小狗頭,莫名有種熟悉感。
有點像諾諾脖子上那條鏈子的吊墜?
她也就見過一兩次而已,怎麼會順手做出這麼類似的東西。
喻瑤沒時間多考慮,她那支剛補辦了電話卡的備用手機就開始嗡嗡震動,顯示著她最不想見到的名字。
她站在醫院大門口深吸了口氣,劃向接聽,通話的那一秒,即使沒開免提,聽筒傳出的聲音也高到掩蓋不住。
“喻瑤,你翅膀硬了?上次我讓你退圈,你全當耳旁風是不是? !去拍那種下三濫的電影,還又弄出什麼火災,你是不是也想學你媽那樣,寧願死在外麵都不回家? !”
喻瑤目光冰涼,柔聲說:“外公, 彆動氣,我沒事。
“沒事就給我回來訂婚!”老爺子大發雷霆,“彥時等你多久了? 你有沒有自覺?當初我勸你去
見見容野,你說什麼也不肯,我就當你是怕他,現在我給你選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陸彥時,你還不同
意?'
喻瑤的耐心在坍塌邊緣,指尖把手機握得滾燙,笑眯眯說:“外公, 陸彥時都沒主動,訂婚的事
怎麼能由您來說,是吧
電話裡沉默片刻,老爺子沉聲道:“好, 到時候你再不聽話,我就把你綁回本家。
喻瑤強壓著火氣掛斷,才看到通知欄有一條微信。
發信人是“諾小狗”,沒有文字,就一張照片,裡麵是張白紙,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無-例
外,都是“瑤”
歪斜的,稚嫩的,但一筆一劃,圓潤可愛。
可惜學得不太好,每個瑤”都缺了一橫。
喻瑤上樓進病房,諾諾背對著她坐在床上,麵前擺了張簡易兒童小桌子,無處安放的長腿可憐蜷
情,刻苦地伏在上麵。
他手還疼,用不上太多力氣,唇抿得很緊,雪色鼻尖上沁著淺淺-層汗。
喻瑤悄聲靠過去,見他還在練“瑤”, 拚命想寫得好看一 點。
傻狗勾。
喻瑤出其不意彎下腰,虛虛抓住他的手,想帶著他走一遍筆劃,教他把這個字寫對。
諾諾感覺到她,呼吸微微急促,不禁抬起臉。
她在他身邊,長發垂下來落在他的肩膀上,香得想抱住。
喻瑤帶著諾諾寫了兩筆就覺得很吃力,她手太小,他又是超越大多數男人的修長,她很難一手掌
控他,根本握不住,何談教他寫字。
她放棄了,想找點其他辦法,剛直起身,就被諾諾握住手腕。
諾諾眼簾上有淡淡-層胭紅: 瑤瑤, 你坐這裡,寫給我看,好不好。
他放下筆,讓出自己的位置,把小桌子前麵那一片空出來給她。
喻瑤沒多想,欣然坐下,她親筆示範-次, 以諾諾的聰明,應該可以一
她思緒驟然被打斷。
拾起筆的手還停在半空,全身卻不受控製地湧起微微麻癢,所有感官都被凝固。
諾諾從她背後靠了過來,用幾乎和她剛剛同樣的姿勢,伸過手臂,溫熱的掌心覆蓋在她握筆的右
手上。
他坐著,比她站起來時靠得更加近,擁抱一樣,呼吸和聲音就撲在耳畔。
“這樣教,瑤瑤不累。”
諾諾五指舒展地張開,包裹住喻瑤的右手。
喻瑤拿著筆,分不清是自願還是本能,在紙上緩慢地寫下他心心念念的“瑤”字,她動一筆,他的手也跟著動,一個字十四劃,他貼著她,仔仔細細全部走完。
胸前脊背,掌心手背,都挨得太緊,喻瑤體溫上升,凝視著她的名字,和周圍幾十上百個青澀的“瑤”,脈搏在加快。
她教完了,想故作鎮定地把手抽走。
但才動了一下,分開少許,那隻冷白標致的手就追上來,又黏糯地蓋上去。
有個人從她身後低下頭,伏進她頸窩,冷質的聲線裡不知怎麼摻進了啞,低低對她說:“瑤瑤,手好軟,想一直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