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瑤的理智在這種絕對攻勢麵前根本維持不住, 她口腔被占領,唇舌不屬於自己,力氣飛快地流瀉掉。
她外衣丟在客廳了, 現在隻穿了一條百褶裙, 裙擺早就蹭起來,她環抱著容野脖頸, 手壓著他豎起的耳朵尖接吻,他腿上一片濡濕。
這隻戴著毛絨耳朵和鈴鐺,看似溫柔引誘、乖巧依附於她的大妖,動作卻大膽直白,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叫著“主人”, 說那些低啞哀求、挑戰她忍耐力的話, 讓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喻瑤失去冷靜之前,最後想到的就是一個詞,色令智昏。
她也忽然理解了美人在懷的昏君,真的很多時候控製不住, 也不能怪自己定力不足,誰讓對方殺傷力太強,火力全開的時候,她也唯有繳械。
喻瑤累極, 昏睡到天快亮時醒過來,她還在容野懷裡,麵對麵躺著,他睡著了依然抱得緊,像是無意識的本能行為, 她呼吸都不夠順暢。
她沒有亂動, 謹慎地抬起頭, 借著稀薄月色看他的臉。
某些片段不自覺浮現上來。
她在過程裡叫了很多次“諾諾”,倒不是有意的,更多的是自然反應,身體反應激烈時就想喊他的名字。
但每一次“諾諾”兩個字出口,他都有如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漂亮眉眼籠上陰霾,動作變得更野烈。
現在回想起來,很像是……吃醋。
她本來略有減弱的懷疑再一次飆高,就算跟了一路什麼異常都沒發現,昨晚引誘她的也肯定是諾崽行為,但他會對諾諾的名字這麼在意,就等於證明了……
猜測屬實,他不僅僅是諾諾,他還是另外一個人。
喻瑤細細的五指蒙住眼睛,一時間陷進泥沼,更不知所措,連睡在他懷裡都有些緊張起來,擰著眉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身體不自覺繃起,想暫時逃離開冷靜冷靜,把自己腦袋裡那些亂糟糟的東西梳理清楚,但她隻是試探著動了兩下,很輕地從他臂彎裡撤開一點,就被重新摟回去,抱得更用力。
“瑤瑤,我乖,很聽話……”容野的聲音並不太清醒,更像下意識的行為,“你彆走。”
喻瑤頭快炸了,心裡因為他這句斷續的話又酸又脹。
她一時判斷不了自己到底該怎麼對待他。
他既是諾諾,也是個隱瞞她,連身份都沒辦法確認的陌生人。
但不管是直接問或者試探,他都不肯承認,在她麵前又露不出什麼明顯的破綻,展現給她的都還是諾諾的樣子,甚至拿身體和毛絨絨勾引她,讓她無法追究!這就很難辦。
他究竟要乾嘛!恢複就恢複,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怎麼就不能直接告訴她?
喻瑤突然又悲從中來。
可她的諾崽怎麼辦,她一個字一個字教會說話寫字,一口飯一口水養著長大的寶貝,那個心裡眼裡隻有她一個的小狗,以後……還在不在?會被取代,消失麼?
她是不是要失去他了。
她的愛人是諾諾,可現在跟她上床,摟著她的這個是誰她都不清楚。
喻瑤咬著唇,飛快揉了下眼睛,把溢出來的濕意擦掉。
總之不能這麼傻等著,她還是得逼他撕掉這層偽裝,弄清事實。
既然目前試過的都沒用,她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他又心眼兒這麼小,那就隻能讓他吃醋試試,吃到露出狐狸尾巴,肯乖乖講實話為止,他這麼演戲瞞她,也該受點懲罰了。
喻瑤給自己設置好角色定位——
被昨夜的狗勾精蠱惑,徹底打消了疑慮,相信他就是從前的諾諾,並且更少女,更黏著他不想分開的喻瑤。
清晨天光大亮,喻瑤拿捏好狀態,剛睡醒一樣蹭了蹭容野胸口,懶洋洋說:“你也沒個分寸,我快被你揉破了,有點疼。”
容野立即起身去看她,喻瑤環著他脖頸晃了晃:“彆動,再讓我抱會兒,是諾諾做的,疼也無所謂,我高興。”
她淺笑著歪頭,指尖觸了觸他的唇角:“無論什麼事,我隻對諾諾一個人有特例。”
容野看她,眸底翻滾著暗色,還要繼續扮演著被她無底線偏愛的諾諾本人,他笑著吻他,手指卻攥住床單,想壓著她侵犯,以緩解那些泛濫的酸意。
喻瑤貼貼他的臉,無辜說:“晚上鬨了那麼久,還不夠啊?餓了……想吃南瓜粥。”
容野一臉純良乖順,忍下衝動,把她裹進被子裡,自己披上衣服:“我給瑤瑤煮,我會做。”
喻瑤沒讓他走,手指勾住他小臂,毫不掩飾自己的眷戀:“我陪你,舍不得諾崽一個人孤孤單單去做飯。”
“我家諾諾……”她彎唇,“得寵著。”
她把“諾諾”兩個字咬得溫軟繾綣,就是要讓他知道,她的愛意寵溺,特權和偏心,都有唯一針對性。
容野低了低眼睫,含混地答應了一聲,而後抬起頭,笑得明亮純真,把她從床上抱起來。
喻瑤瞥到他手背,淡青色筋絡緊繃到隆起,看得她心急又心軟。
力度不夠啊。
喻瑤打定主意今天要纏著他,乾脆放飛自我,儘情讓他照顧。
容野抱她去洗漱,她含著牙刷,鼻尖上還沾著潔麵乳的泡沫,任由他貪戀地揉弄,不忘含糊不清地誇獎:“諾諾什麼都會——”
他又在廚房料理台上鋪了厚墊子,把洗好的喻瑤放在上麵坐穩,替她紮起微亂的長發,卷起袖口給她準備早飯。
晨光熹微,他長身玉立站在廚房裡,喻瑤滿心鼓脹的不舍得和忐忑,忍不住低聲說出口:“諾諾,你知不知道……”
“我”字輕得聽不到,最後落進容野耳中的,就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