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1 / 2)

你可以養我嗎 川瀾 16779 字 6個月前

容野壓在她耳邊, 距離太近,氣息滾燙,喻瑤高懸的心在顫著,來不及說什麼, 手就被他握住, 直接伸到他微亂的衣襟上, 在他的引導下把那一排並不牢固的睡衣扣子扯散。

淺白舒展,凝著新舊疤痕的肌理露出來,喻瑤看了一眼就不由得呼吸加速,忽然覺得氧氣格外稀薄。

臥室裡燈光太暗, 暗到看不清容野的臉,隻有一雙灼灼的黑瞳能將人燒傷一樣,危險融在夜色裡,加倍讓人口乾舌燥。

喻瑤感覺到抵抗力在流失,慌忙去摸台燈的開關, 想把光線擰亮一點,也許不這麼黑,她還能抵禦這大妖精幾分。

然而她臉被撫著,頭轉不過去,隻能用手胡亂找, 不但沒碰到開關, 還意外打翻了床頭桌上剛才拆了封, 沒喝完的一杯櫻桃果粒酸奶。

喻瑤手指粘上酸奶,又濕又涼,反射性往回縮, 容野一把扶住歪到的塑料杯, 繼而抓緊她手腕。

女孩子纖秀雪白的指關節上都是粉白色奶漬, 容野低著眸,把她手抬高,送到自己嘴唇邊碰了碰,然後抬起眼,視線筆直落在喻瑤眼睛上,目不轉睛地跟她對視。

“瑤瑤,酸奶好吃?”他聲音很低,溶著震動耳膜的磁,狀似純潔,“能不能也讓我嘗嘗?”

喻瑤胸口上下起伏,想把手往回抽,但他已經略略低頭,舌尖帶著火熱,輕舔上她微顫的手指,嘗了一點奶味,就肆無忌憚地纏繞卷裹住。

刹那襲來的觸感讓喻瑤忍不住弓起背,腳尖繃直,抓著被子,臉色更紅了幾個度,她斷斷續續說:“容野……放開,你怎麼……”

她想說她還沒原諒,還沒跟他和好,這樣是耍賴越界!

但容野墨色的眼睫撩起,啞聲反問:“小狗隻是想舔舔主人的手指,芒果也會做,為什麼我不行?你不是已經把我領回家,收留我了?就當我在……表達對主人的感謝。”

喻瑤脊柱上湧著一陣陣麻,力氣在不知不覺流失,她張口喘著,不禁狠聲:“那小狗不能接吻,更不能——”

容野很淺地笑了一下,端起還剩一個底的酸奶杯喝了一口,他仰著頭,脖頸自然拉出利落線條,喉結每下滾動,以及那些繃著的修長筋絡,都讓喻瑤難以鎮靜。

他舌尖緩緩勾著,直到齒間咬了一顆切成半的深紅色櫻桃。

喻瑤看著他靠近,心臟蹦到喉嚨口,想再外強中乾地強調一遍剛才那句話的時候,那半櫻桃的另一邊,就貼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呼吸幾乎停下。

容野並沒有吻她,就保持著僅僅一點點櫻桃果肉的距離,用這塊不過指甲大的袖珍水果,浸滿了甜味和奶香,他咬著,在她唇瓣間不疾不徐輕壓碾動。

他眼睛不肯合上,即使這麼近,也在一瞬不錯地凝視她,鼻尖偶爾會相碰交錯,他身上的草木霜雪氣乾淨凜然,混著奶甜一下一下侵襲她。

不算親吻,連嘴唇實際的接觸都沒有,但他劇震的心跳,櫻桃果肉的濕軟,他唇邊若無若無地掠過,在他動作下儘是成倍的引誘,壓著沸騰又克製的愛欲。

在久彆相擁的深夜裡,甚至比實打實的熱吻更讓喻瑤無法把持。

喻瑤滿腦子都是這狗崽子怎麼這麼會,哪來的這些天生技能,打不得罵不了,連想要拒絕的那點清醒理智也在他的勾纏裡不斷瓦解。

很快她被濡濕的嘴唇就開始不受控製,接住那顆已經摩擦發燙的櫻桃。

她忍到了限度,咬住的一刻,容野突然鬆開,很輕地問:“瑤瑤,味道好嗎?”

他又問:“願意要我嗎。”

她衣擺蹭開,跟他腰腹相貼,容野唇色很紅,還沾著奶痕,喻瑤抬抬頭就能吻到,她知道她可以儘情蹂躪。

喻瑤恨恨嚼碎櫻桃果肉,雙手攬住他頭,手指抓住他短發壓低,蓬勃的欲求燒成連天的火,要把他拽過來咬上去。

媽的她先爽了再說。

喻瑤眼睛有些朦朧,把容野扯近了就去侵占他的嘴唇,但剛剛相碰,滋味還沒嘗到,就看見容野半合的眼瞳裡,血絲已經凝成斑斑血塊,散落在本該純白的顏色上。

她猛地停住,他的臉近在咫尺,那些堆積的疲憊和強撐,甚至帶著些許病氣的蒼白臉色,都變得無所遁形。

喻瑤咽了咽,忽然酸楚難過得說不出話,她摁住燃起的火苗,出其不意把容野推到旁邊,翻身跨上去,雙手虛虛掐住他脖頸,拇指威脅地摁在他震動的喉結上。

“你給我說實話,”她眼角還飛著潮紅,嚴厲盯著他問,“你到底幾天沒睡了!上一頓飯是幾點吃的!你看看你累成什麼樣,還有精力來撩我?!分不分得清輕重!”

容野陷在枕頭裡,知道那個日夜都在盼的吻她不會繼續了,更不會有後文,他眼裡滿漲到瘋的熱烈黯淡下去,成了一片灰。

寂靜了片刻,他望著喻瑤說:“當然分得清,重的就是……想讓你原諒我。”

“瑤瑤,我走了太久才走回你身邊,一分鐘也不敢浪費,我想確定你是真的接受我,肯留下我……我想讓瑤瑤是我的,想用本來的麵目被你愛,我實在太急,找不到彆的辦法。”

他笑了笑:“感情都被你掌握著,我隻剩這幅身體,如果你還喜歡,我就用它換你的親近,太心機了,是不是?”

容野張開手,扣住喻瑤兩隻手背重重壓下去,讓她更緊地扼住他咽喉,嘶聲說:“這種不能喘息的感受,我離開你的每天都在體會,你再掐緊,也不夠我實際生活的百分之一。”

“幾個月了,好像時時刻刻都溺在水裡,以為你真的放棄我了,以為你要談新的戀愛,以為你會動心答應沈亦,以為你……會把我當仇人,恨我……我好不容易撐著熬過去。”

“後來我在容紹良的病床邊,從來沒有那麼驕傲過,我把你微博給他看,說你愛我,”他彎著眼,暗紅更甚,“可我還想要瑤瑤親口跟我說,那條微博的內容,就是你發給我的,你愛的那個人就是我,對不對?”

容野那麼迫切地仰著頭,等她一個回答。

喻瑤話就在嘴邊,心疼得暗暗抽氣,可怒火也更騰騰地往上竄。

狗崽子正經問題一個沒回答,也根本沒意識到症結在哪!

她鬆開手,居高臨下瞪他:“容野,你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究竟為什麼生氣,還想讓我答你這個?!先睡覺!不睡足八個小時彆跟我說話!”

喻瑤從他身上下來,裹緊被子離他老遠,背對著,等了幾秒,身後的人沉默地擁上來,隔著被子把她摟住,低聲喃喃:“瑤瑤……讓我抱抱,就隻是抱抱。”

在他懷抱裡,喻瑤迷迷糊糊睡著,到後半夜容野卻放開了手。

他有些吃力地坐起來,無聲無息下床,蹲跪在旁邊不舍地看了她幾分鐘,實在抵不過去,才起身走出臥室,在茶幾抽屜裡找藥箱。

他好像發燒了,也許還會咳嗽,他不能打擾她,有任何不舒服,在沒人的地方忍忍就能過去了。

藥箱很空,感冒藥都不在。

容野讓芒果回窩,昏沉地躺倒在沙發上,想咳的時候就咬住手臂,能壓回去,幾乎不出聲。

他最後一次看時間是淩晨兩點半,很快蜷縮著沒了意識。

喻瑤本來就睡得不安,他懷抱撤走後,她沒過多久就醒過來,身後竟然空了,床單都是涼的。

她立即清醒,摸過手機一看,才三點,他能去哪。

喻瑤趕緊走出臥室,新聞裡那麼不可一世的容二少,不久前還火力全開勾著她的人,此刻像個沒有巢的流浪動物,卷著自己身體,窩在沙發一個角,眉心擰得死緊,黯然抿著唇,臉頰耳朵都在發紅。

她心被擠壓著揉緊,叫了他一聲,疾步過去摸摸他額頭,燙得嚇人。

喻瑤又急又氣,更後悔自己不夠細心,沒早點發現他異樣。

連著不休息不吃飯,還淋了雨,他體溫之前那麼高,不全是因為情動,他根本就是病了!

從小被撕咬著長大,隻會死鑽牛角尖兒的固執小獸,因為做了錯事被趕出門,出去奔忙許久,狂奔著叼回來了自己所有積蓄,討好地給她,想跟她要一個家。

她怎麼那麼凶啊。

明知道他什麼環境活下來的,明知道他的心是什麼樣子,乾嘛非要他自己去想,有什麼話都不如直接講明白。

如果她不說,他是不是一輩子也不會想到,她這些脾氣,不是因為他強勢,而是因為他卑微。

喻瑤去玄關拿起自己的包,最近天氣變化快,她把感冒藥退燒藥都隨身攜帶了。

她倒了熱水,搖醒容野:“阿野,吃了藥再睡,不然我要把你送醫院了。”

容野艱難睜開眼,朦朧看見喻瑤坐在身邊,他反射性起身,藏起那種虛弱的病態,鎮定說:“瑤瑤,我怕壓到你,出來睡的。”

喻瑤真想狠狠打他一頓。

“還裝?還忍?不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已經成你習慣了!”

她把體溫計舉到他眼前:‘三十八度多!還瞞我?!’

容野搖頭:“你說了,敢生病就掃地出門,沒得商量,我怕你攆我走,我沒地方去,這種小病,忍忍就沒事了。”

這是從小到大忍過了多少次,才能這麼平靜地當成家常便飯來陳述。

喻瑤儘量按捺,終究還是沒扛過爆發的情緒:“你準備以後一直這樣?就過這種日子?哪怕我答應你,接受你,我們重新做回戀人,你也不管什麼都忍著不說,把自己擺在那種陰溝泥潭的地位裡,實在扛不住了就再強迫我一次,是嗎?”

“我愛不愛你,我相信在你看到那條微博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她嗓子哽咽,很啞,“你相信,可你根深蒂固地就覺得,你要有用處,有價值,才配被愛。”

“所以不管多想我你也不肯來,一定要等到那兩箱財產拿滿了,你才覺得自己有資格站到我麵前,是嗎?”

喻瑤凶烈地注視他,眼淚決堤地流出來,她也不擦,任由那些水跡流過臉頰,滴到腿上。

“然後呢,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從你變成容野,跟容紹良走的那天起,我就在想你了,每次見麵都那麼短的時間,什麼也來不及說,連接吻都是用咬的!”

“你的難處全靠我自己腦補,容野,如果不是我穩得住,你這幾個月裡的那些行為每個都夠讓我給你判死刑了!”

“你怎麼就不懂,我得多愛你,才會從最開始就不在乎你是諾諾還是容野!我根本不需要你有用處,我隻想要你這個人在我身邊!”

“我擔驚受怕這麼久,圖什麼?就圖我愛人把自己放得那麼低,不相信能得到愛,去發瘋嫉妒那些連你一根指頭都比不上的路人甲?還是圖你凡事都默默去抗,連跟我分擔,對我坦白的機會都沒有給過自己?!”

喻瑤哭得低喘,還是堅持聲色俱厲。

“我的愛人,憑什麼要被你這麼對待?”

“我愛他,他就是光芒萬丈,失智了我都能養著,何況彆的!強勢我也喜歡,有多黑暗的過去我都接受,心理疾病再重我也從小就知道,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魔童長大變成魔王了又怎麼樣,也是我的神明!”

“就像當初選擇諾諾一樣,我既然敢要,就敢把一切都接著!”

“容野,你擺不正位置,這麼虐待自己,讓我也受煎熬,我怎麼原諒——”

容野一動不動地定在原位,深黑瞳仁裡迸出熾烈的淚和光,他壓著戰栗,抓過喻瑤手臂,把她死死抱緊,深重地吻上去。

唇相貼,迫不及待地勾著她廝磨,他滿腔再也承載不住的渴望愛意傾瀉出來,山洪一樣淹沒向她。

喻瑤氣都喘不勻,極力推開他,把他丟在沙發背上,眼裡都是泛濫的水霧:“老實點,讓你親了嗎!咱倆什麼關係!你沒改掉問題,把我重新追到之前,彆想偷吃!”

她一手掐住容野的臉,一手端起一小堆藥片膠囊喂給他,借著水逼他咽下去,不給笑臉:“吃完藥了,要是不想動就在沙發上,趕緊睡。”

容野拽著她坐下來,轉身就枕在她腿上,環住她纖細的腰。

喻瑤挪都挪不開,粗魯弄亂他頭發:“乾嘛!又來這套無賴的。”

“我病了,”他枕得死緊,“想要主人安慰,上次你也是這麼對芒果的,你還親它頭。”

好家夥這點小破事是記多久了,他腦子裡裝那麼多生死攸關的東西,結果還有地方藏這些針尖兒大的小醋。

喻瑤點頭:“上次芒果是絕育,我也帶你絕育去?”

容野低聲笑,嗓音磁沉,震著她的胸口:“瑤瑤不舍得。”

他隔著薄薄睡裙,輕吻在她小腹上,讓她腰背發緊:“那是瑤瑤的所有物,你家新的小狗發情期就快到了,得好好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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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容野醒來燒退了,進廚房給喻瑤做了整桌早餐,今天傍晚在滬市是《夢境山》的首場點映和媒體見麵會,喻瑤要趕中午的飛機跟劇組一起出發。

喻瑤睡得太晚,直到飯做好還沒醒,容野算著時間推門進臥室,把人從被窩裡撈出來,怕她冷,又裹上一層小毯子,抱進浴室裡放在洗手台上,沾了熱水的洗臉巾慢慢揉著她瓷白的臉頰。

喻瑤還迷糊著,靠著牆也不穩,往前一倒就栽到容野肩上。

容野抱了滿懷,眷戀地纏緊,喻瑤感覺到一點疼,終於徹底醒過來,捏著他下巴控訴:“你有沒有點追求者預備役的自覺啊,誰讓你這麼親密的。”

“為瑤瑤服務而已,”他翹著唇,“小狗的榮幸。”

他雙手撐在台邊,靜靜看她:“如果能得到一個吻的犒賞,那就太好了。”

喻瑤傲嬌著不領情:“醒醒,禁止做夢。”

容野陪她洗漱完,喻瑤才發現小瘋子根本沒給她穿拖鞋,腳光著的,她剛想腳尖點地跑出去,就又被托起來,直接幾步帶到沙發,順勢被摟到他腿上。

看吧,一夜過去就又囂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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