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山》點映會結束的時候是傍晚, 喻瑤粉絲都在勤懇準備宣傳的圖頻文案,等待著必然會來臨的一大波黑通稿。
沒辦法,喻瑤現在越來越搶手, 那麼多對家都把她當眼中釘, 在重要日子來添堵簡直太正常不過。
喻瑤畢竟是曾經被容二少封殺過的, 彆管這封殺是真是假,黑她幾乎成了圈裡的習慣操作,就算喻瑤性子強,不好惹,但她又不可能真的一個一個去查,能下手搞她的, 誰身後沒點靠山背景。
一群早被買通的營銷號也確實提前準備好了一堆負麵詞條和閉眼罵的嘲諷, 就等著時間一到,立馬把喻瑤送上熱搜。
然而就在原定時間點快到的前夕,一個向來以攻擊喻瑤為賣點的百萬粉影視博主,毫無預兆發了個跪倒痛哭的表情。
喻瑤粉絲精神繃起,以為對方要開大的關頭,這位博主中邪一樣繼續給喻瑤正式道歉, 甚至在兵荒馬亂的影廳門口,自拍了一段哭哭啼啼的致歉視頻。
全網被這一波操作震驚,幾秒之後, 第一個爆料人出現:“我可能還在夢遊, 急需一台呼吸機吸吸氧, 誰敢信,容野就是喻瑤的奶狗前男友。”
差不多同時, 又有第二個出來發聲:“容野是喻瑤現男友, 噢不好意思, 手誤,喻瑤還沒給他名分,對,你沒看錯,你沒看錯!!容二少居然還他媽的是個男友預備役!!”
對家們大罵喻瑤團隊瘋魔了,為了電影連小命都不想要,敢拿容野炒作,還好意思雇人爆這種假到可笑的料,什麼前男友現男友,連口供都對不齊。
沒有人當真,所以時間點一到,約好的黑料黑熱搜還是一股腦堆了上去,全跟在喻瑤的名字後頭。
然而僅僅幾分鐘過去,幾張手抖拍出的現場糊圖就跳入公眾視野,佐證著那些爆料,但依然被嘲笑是天方夜譚。
這個時候首個媒體官方號搶到絕佳的先機,率先公開了第一批趕製出來的現場高清圖,就怕有人看不清,還貼心附帶了收音極其清楚的直拍視頻。
根本來不及配什麼文字,隻有滿眼幾十上百的加粗感歎號。
全網凝滯,隨後山崩海嘯地全麵爆發。
各大網絡平台被容野和喻瑤的雙人詞條徹底霸屏屠版。
短短一個小時後,今天昧著良心發過喻瑤黑通稿的賬號,有一個算一個,名單列了滿滿兩張圖,被容野一鍋端,直接由集團總部法務出麵,正式下了律師函。
喻瑤早已經離開影院了,坐在車裡,邊翻手機邊無奈看著身旁的某人:“你讓集團法務出麵,是不是太興師動眾了,我首頁上現在全是道歉信和痛哭流涕的懺悔視頻。”
容野被她牽過了手,就得寸進尺地不再放開,指腹儘量收斂地摩挲著她:“彆看那些,不值得你費精力,多看看我。”
哪裡興師動眾,還差得太遠,他怎麼做也彌補不夠,瑤瑤那麼久以來因為他受到的汙蔑和委屈。
喻瑤看著容野的神色,知道小瘋子又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了,無論是誰做的惡事,隻要涉及到她,他沒有保護周全,那麼就全都歸結成他的錯。
她不想讓容野沉在這個話題裡,轉而挑著眉逗他:“我對這個沒什麼興趣,真正好玩兒的是——”
她把手機屏給他晃晃:“你看,白玉c和榮譽c在商量著把超話合並,但是還有不少人反對,吵得不可開交,打死也不肯相信你真是諾諾。”
兩種性情氣質的反差實在太大,才導致這麼長時間以來,即便容野經常在公眾視野出現,身形輪廓就明晃晃擺在鏡頭裡,也極少有人去想過,那個西裝革履,冷酷睥睨的人,會是喻瑤的貼身小狗諾諾。
愛諾諾的,不敢接受純白小天使的真身竟是凶名遠揚的容二少。
拜服容野的,也一時難以消化他居然曾經是那麼乖巧溫順的小狗勾。
容野眼瞳深暗,專注地凝視喻瑤,問她:“你呢,你向著誰,偏心哪個?”
喻瑤聽他這麼問,不禁牙癢。
到現在還分這麼清!還把自己跟諾諾擺在對立麵上!
還在他還執拗地覺得,她心愛的狗勾,與原本的他隔著跨越不了的萬水千山,她再愛,他也覺得隻能得到被分割開的一半。
喻瑤反手把容野狠狠一攥,懲罰地捏緊他指骨:“彆問我,什麼時候你能想通這個問題的答案,就代表你學會了愛自己,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做回你女朋友了。”
這場盛大喧囂花了兩三天才勉強開始沉澱,重點又漸漸集中到容野那句“以後她出現的地方就會有我”上。
一線吃瓜群眾們紛紛下注買定離手,賭容野隻是隨便一說,不可能做到。
以他的忙碌,哪有心力天天陪著喻瑤。
偏偏現實就是那麼打臉。
喻瑤進入了密集的電影宣傳期,每周至少兩三場各個城市的路演,基本都在飛機和影院度過。
這樣繁瑣緊張的行程,隻要喻瑤走進鏡頭,身邊就跟著她那位身價悚人的貼身助理。
人還是過去那個人。
還戴著帽子口罩,一張臉輕易不會露出來給人拍,形象基本沒差彆。
但氣質大相徑庭,他隻要站在那,往喻瑤左右不超過一米的地方一守,周圍就如同被抽了真空,再沒有其他人存在的縫隙。
其他站姐或是代拍,拍彆人恨不得越近越好,這一對的可正好相反。
一群人隻能離老遠追著,容野稍一抬眼,就整齊劃一往牆根底下一蹲,容野轉身,嚇得烏泱泱的一堆人又頭縮得如同鴕鳥,隻想自備個地縫藏進去。
雖然很慫,離得遠,但鏡頭懟老長,能拍得清,真實記錄了容二少訓練有素的私人助理生涯。
喻瑤隨意一伸手,容野就自動擰開保溫杯,裡麵是泡好的花果茶,冒一絲絲熱氣,溫度剛好,她紅唇抿了抿,沾上一層薄薄水跡,那人淡白如玉的手就及時伸過去,給她抹掉。
喻瑤略微打了一點寒顫,沾滿他體溫的外套就立刻罩上來,容野一隻手挽著她長發撩開,另一隻手抓住外套衣襟,把她裹在裡麵,往自己麵前一扯,小心地抱住。
她在台上,他就在台下。
她在被簇擁的中心,他就在最安靜的一隅。
容野很少說話,總是沉默地立在陰影裡,不論多亂的現場,人影再怎麼紛雜,他也巋然站在喻瑤能夠目之所及的地方。
每次喻瑤一個眼神遞過來,哪怕隻是輕快地眨一眨,他也會滿足彎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