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青邊走邊略一想,昔年在廢後楊氏身邊的宮人被連誅的連誅,被貶入浣衣局的貶入浣衣局,倒是安插在他處的幾個眼線逃過一劫,顧青還都知道這幾個眼線如今在哪兒。
這般發散著思維回到皇子所,沒一時內官監總管太監柴守玉差小太監來,送上了兩盒麵脂並兩盒手脂。
顧青拿起一盒麵脂來,略一聞,便露了個淺笑。
小太監心裡便有了底,笑嘻嘻道:“我們柴公公說讓殿下先用著,趕明做出來更和殿下心意的,便立刻著小亭子給殿下您送來,您這邊有什麼吩咐也隻管叫小亭子給他帶回去。”
顧青漫不經心道:“雨還沒下,我便沒什麼可吩咐你的。”
叫小亭子的小太監看起來不大,卻很機靈,聽到顧青這有點不明所以的話,也沒出半點疑惑,麻利打了個千就告了退。
等他回了內官監,把話和內官監總管太監柴守玉那麼一說。
柴守玉略一思索,也猜出了幾分,隻是還不太清楚這和雨到底有什麼關係,便把這話兒記在了心間。
小亭子笑嘻嘻地還想湊趣兩句,外頭卻來了個大太監阮祿,也是他們內官監的,臉色不咋好看。
一說事兒,原來是太子見鳳陽公主和燕陽公主那邊有奴才欺上瞞下,氣得不行。又把內官監的阮祿叫過去斥罵了兩句,叫他給換上那老實不耍奸猾的。
內官監總管太監柴守玉一聽就擺手:“這事兒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了,你不用和我說,自管去辦。”
阮祿沒立刻應下,給他使了個眼色,比了個二。
柴守玉頓時恍然,就說那就先等等。
一搭眼就瞧見小亭子也跟著在那頓悟呢,氣笑了:“去去去。”
小亭子不咋怕他,跟著偎上去,用隻用他們仨能聽到的聲音說:“乾爹啊,你說這天咋說變就變了呢,如今二可比四在咱們這兒管用了。”
柴守玉“嘿”了一聲:“你懂什麼,這叫‘咬人的狗不叫’。”
“啊呸!”說完柴守玉就呸了去,還輕輕打了下自己嘴巴。
儼然昔日在他們內官監根本沒什麼的二殿下,如今卻截然不同了,也不僅僅隻是送財皇子,隻是柴守玉他們還沒有深刻意識到,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
一時又說起太子給鳳陽公主和燕陽公主換宮人的事,柴守玉撇了撇小指:“要數作踐人,咱們這太子還真是不得了了。”
你說那鳳陽公主和燕陽公主為啥遭宮人作踐,那還不是因為太子和何皇後一家獨大。
再說這換一茬茬換宮人的,那被換的宮人必是要受罰的,換去鳳陽公主和燕陽公主那兒的宮人心裡頭肯定也是不願意的啊,這心裡必然得恨。
可太子得皇上寵愛,那不能恨。這恨的也隻有鳳陽公主和燕陽公主了,那能好好伺候她們才怪?這自然也就有下一回太子那麼大發慈悲。
這根本就是惡性循環。
偏偏太子那麼一做,竟還能叫他得了好名聲,鳳陽公主和燕陽公主可不得打破血混著牙齒往肚子裡吞。
哦對,從前二皇子和三皇子那邊也是這般。
柴守玉想著咂了咂嘴。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二皇子那邊果有了信兒,上麵各色宮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柴守玉琢磨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琢磨出幾個門道來,想了想就讓阮祿去照著安排,自個繼續琢磨“雨”去了。
打啞謎的顧青這邊正仔細洗手呢,他在這古代是沒有人造表皮可用,可他多得是“手藝”,比如說易容術。
他自己弄來了各色工具,能將那人-皮-麵-具做到極致,薄如蟬翼都不在話下。隻是這到底沒有自帶微生物清潔功能的人造表皮方便,還需要細心嗬護。
這會兒顧青倒是想知道何婉清從寵妃係統中兌換的九花玉露膏,在固容養顏上效果究竟如何不可思議了。或許等他在昭華宮的“線”更穩當幾分,他就先弄來親自觀摩下。
說來顧青在景泰帝的正乾宮都有“線”,更不論何婉清的昭華宮,便是東宮也是。於是他很快就得知就太子為鳳陽公主和燕陽公主出頭一事的結果,太子自是得了景泰帝的賞賜,燕陽公主倒沒什麼,打罵宮人的鳳陽公主卻被景泰帝罰抄《清靜心經》百遍。
這《清靜心經》全文約六百字,百遍便約有六萬字。
對此,顧青看起來並沒什麼表情。
就像最近天氣般,接連都是晴天,連個陰雨天都沒有。
不想入了下個月,過了沒幾天京城就忽得烏雲密布,轉眼傾盆大雨就嘩啦啦地落了下來。連帶著電閃雷鳴,颶風密雨,從屋內往外望,湊著閃電帶來的一瞬間光,再聽著外頭喀啦啦啦的響動,直叫人覺得膽戰心驚,心如鼓敲。
不說內官監總管太監柴守玉想到了什麼,登時臉色變來變去,便是在正乾宮開朝會的諸位大臣,還有禦案後坐著的景泰帝臉色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