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陽公主如今住在坤寧宮偏殿,而坤寧宮隨著廢後已荒廢了下來,鳳陽公主的偏殿也好不到哪裡去。
顧青還沒走進殿內,就聞到了血腥氣。
再隨著誠惶誠恐的宮人入內,引入眼簾的畫麵讓魏守誠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青眉目不動,眨眼間就有了決斷,偏頭和魏守誠吩咐兩句。
魏守誠連忙收斂了心神,應了後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先前還有精神打罵宮人的鳳陽公主此時衣衫不整地跌在血泊中,她還滿嘴的血汙,腳下倒著個脖子被咬斷的太監。
看那太監的穿著和品級,顯然不是鳳陽公主這兒的,而顧青已認了出來,那是昭華宮的二等太監,還算有幾分臉麵。
然而在宮女那邊名聲臭得不行。
顧青往前走了兩步。
鳳陽公主的眼睛緩緩聚焦了點,看著顧青從袖子內掏出手帕,她木楞愣地伸手去接。
顧青卻是擦了擦他自己的手。
鳳陽公主:“…………”
顧青:“便是父皇如此,我也會這麼做的。”
“父皇”這個詞讓鳳陽公主一抖。
顧青徐徐道:“說來父皇還是皇子時,即使記在皇太後名下,卻並不得皇太後喜愛。有一日夜裡父皇上床安睡,卻打外頭來了名宮女,她遣退了其餘宮人,隻身來到床前。但見她體態玲瓏,隻著薄衫,看父皇目光貪婪而炙熱,一步步上前,掀開了帷帳,手摸上了父皇的褻衣。”
“說時遲那時快,父皇驚醒了過來。”
鳳陽公主攥緊了手。
顧青停了片刻方道:“那宮女眼見暴露,登時跪地喊道‘殿下,奴婢是皇後娘娘賜下的司寢姑姑’。”
鳳陽公主:“……………”
一時無言。
神來一筆的顧青見氛圍沒那麼停滯了,便抬了抬手。即刻就有宮人訓練有素地進來,或是攙扶鳳陽公主起身,或是將那具還沒開始僵硬的屍體抬了出去,或是開始清理殿內。
不消一盞茶的時間,殿內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除了滿身滿臉血汙的鳳陽公主。
宮人上前伺候她梳洗。
鳳陽公主直挺挺坐著,任由她們上前。
顧青看得出來她現在僵得就像是個石像,還隨時都要暴起,推開宮人奪路而逃,隻是她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鳳陽公主對此再清楚不過,她在那個太監要對她行不軌時,她在意識到那是哪處的太監時,便想了若是父皇知道了,會如何做呢?
很快她就意識到她不該有什麼期待的。
彆看她平時對那欺辱她的宮人說她一個公主,打死他們難道還能一命換一命,可這個是昭華宮的太監。那一刻鳳陽公主滿心荒蕪,她作為公主在這皇宮中無半分依持,像那砧板上的魚肉,根本就不是活著,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有那麼一瞬間,鳳陽公主放棄了掙紮。
然而她骨子裡還留著不屈的血,她僅剩的那可悲的尊嚴也不允許她就這樣被侮辱,有一股勁兒充斥著她的胸臆,驅使著她生生咬死了那個肮臟的太監!
這滿腔情緒,儘管隨著顧青的到來打散了下,可那種積壓多年的憤怒並不會隨之消散。
顧青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鳳陽公主,看到了鳳陽公主流下的血淚,聽到了她無聲的嘶吼。
宮人們跪了一地。
顧青輕聲說:“很好。”
多事之夏。
單就水患就足夠上下忙的,不用說這還牽扯到政治博弈。有人想渾水摸魚,有人在隔岸觀火,竟沒想到景泰帝那麼“劍走偏鋒”,直接將神仙下凡一說都搬了出來,還起到了預想不到的效果。
這一波過了後,才算將注意力放到了賑災上。
工部加緊研發水泥,戶部籌措賑銀,內閣商議賑災章程,就連內官監也在稟明了景泰帝後,將內官監自個鼓搗出來的麵脂、手脂、牙粉等配方拿出來,拿出來對聞訊趕來的商賈們進行了招商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