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沛忍不住罵道:“你神經病啊!”
“鄭沛,對吧?”進行了一回切換的顧青噙著一抹笑,偏頭過來看了鄭沛一眼,說話語調變得很不一樣:
“我不得不說,你勇氣可嘉,隻是有時候勇敢是愚蠢最好聽的代名詞——你明知道甫年精神不穩定,還要坐上他開的車。好在萬一出了什麼事,有精神疾病的甫年不用承擔主要責任。”
鄭沛:“…………!”
鄭沛:“你,你怎麼?”
“我怎麼了?”顧青明知故問。
轉眼車穿過了終點線,顧青又恍惚了回來:“耶!我們贏了!鄭沛,我們贏了!你怎麼了?臉都是白的。”
鄭沛:“…………??”wtf!
鄭沛總算深刻意識到了‘南甫年’精神不穩定,到底是怎樣的不穩定了,這都是他拿命換回來的深刻認知。
因而當顧青被南家趕過來的人帶回去,薛巍他們說起來這個小夥伴時,說‘南甫年’和他們之前想得不一樣,他除了少了一截記憶,看起來就和之前一模一樣,而不是精神恍惚到他們說什麼都聽不懂,還會隨地大小便,暴躁起來就要拿刀砍人什麼的——他們對於精神病人的認知,實在是過於片麵。
鄭沛:“嗬嗬。”
薛巍:“??”
邵祖希:“??”
鐘俊凱:“??”
顧青這次切換到‘南甫年’,還有多切換了會兒,算是對南母有所慰藉,然而顧青很清楚,這無疑是飲鴆止渴,真正的南甫年已經不存在了。
而顧青本來也沒想在這個世界呆多久,所以也就不需要展開不必要的感情線,於是顧青仍繼續在精神病院呆著,做他的心理醫生——他目前接手了數個病人,怎麼樣都得做到底。
還有就是顧青發現南毓年、聞人辰等宋佳儂的男人們,在和宋佳儂進行不可抗力下的隔離後,他們的症狀似乎有所好轉,也就是說他們丟失的智商,和理智都在漸漸回籠。
因為顧青沒能接觸到第一手資料,尤其是宋佳儂如今處於特彆關押狀態,顧青不好去特彆接觸她,因此不能很好地去判斷,這到底是因為宋佳儂瑪麗蘇光環,是有一定限製的,還是當他們的關係被“撥亂反正”後,相關人員也一同受益。
隻是不管是哪種,當南毓年他們漸漸恢複正常後,他們不崩潰那都是好的。畢竟在他們為宋佳儂癡狂時,他們的道德底線一低再低,不能用現有道德標準去要求他們,相反,他們還會覺得都是世界的錯。
再拿南毓年來說,南毓年對於逼瘋弟弟這件事,或許有所愧疚,可那種愧疚根本就是風一吹就沒了,他可能都不認為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南毓年來講,隻有宋佳儂才是最重要的。
為了宋佳儂,他舍棄自己的親弟弟,隻會更顯示出他的情深;為了宋佳儂,他即便成為人人唾棄的對象,那他也甘之若飴;為了宋佳儂,他成為了階下囚,他也心甘情願。
這在絕大多數人看來,南毓年這就是腦子有坑,那坑還特彆大。在正常人看來,那三個“為了”是這樣的:
為了宋佳儂,南毓年親手傷害了親弟弟,導致他弟弟在大好年華就被毀掉了,他等同於親手毀掉了他弟弟的人生;
為了宋佳儂,南毓年名聲儘毀,導致南氏元氣大傷,資產大縮水,南氏將走向衰落,多年基業幾乎要斷送他手中;
為了宋佳儂,南毓年堂堂南氏總裁成為了犯罪分子,也幾乎是斷送了自己的大好人生。
可想而知,當南毓年漸漸恢複了神智,外界對他的鄙夷和憎惡,他又能重新接收到時,他究竟會多後悔。
每每想到他和宋佳儂,夾雜著其他男人的床事,他都會惡心地吐一地。
也不知道南毓年這是在憎惡著宋佳儂,還是憎惡著被迷得五魂三道的自己。
南毓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來,即使他被關押時,並沒有受到什麼不好的待遇,然而光是彆人的指指點點,就足夠讓南毓年覺得刺痛得了,更何況他現在也很清楚,因為他,他弟弟還有南氏都麵臨了什麼不可挽回的損傷。
南毓年決定做他力所能及的事,來挽回南氏頹勢。
律師們被叫過來時,看到目光清明的南毓年,還有點驚訝。
那驚訝,再次刺痛了南毓年。
好在律師們很快就正了神色,開始為客戶出謀劃策。之前他們也有百般手段,可南毓年為了宋佳儂,那是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讓他們差點被嘔死。
南毓年也想起了這段記憶,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胃裡緊接著一陣翻江倒海。
南毓年再次吐了一地。
律師們麵麵相覷。
南毓年這屬於神經性嘔吐,心理學家們在診斷後給出了結論。
這兒的心理學家們,還是六處那邊的,六處雖然在沒有實質性證據的情況下,將宋佳儂定義為“瑪麗蘇”,可他們並沒有因此就將這篇翻了過去。
因此當南毓年,還有歐陽靖他們有所變化後,六處立即就跟進了。
他們幾人中,歐陽靖作為一個愛國為民的戰士,他在知道做了什麼後的反應是最大的,也是最無法接受的。他自認對不起國家和黨對他的教育,也對不起人民對他的信任,選擇結束自己的性命,好懸被救了回來;
龍皓軒這個主謀反應最小,到底他在遇到宋佳儂前,就不是什麼好人。隻是龍皓軒從沒有想到會落到這步田地,正在極儘可能地脫罪,不過他所麵對的是國家機器,並且他罪有應得,最多也隻能會是個無期徒刑。
話說回到南毓年。
當心理學家們給南毓年做診斷時,南毓年也聽到了部分談話,當聽到自我羞恥和自我厭棄,這樣引發嘔吐的心理因素,南毓年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南毓年到現在都沒敢去問他弟弟究竟怎麼樣了,他也沒臉請求南父和南母來看守所見他,有什麼話都是讓律師轉告的。
南父聽完律師的轉告,揉了揉眉心,隻淡淡道:“他知道悔改就好。”南父近來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歲,還得苦苦撐著南氏,竭力應付著一乾想從南氏咬下一塊肉的豺狼虎豹。
同時因為南毓年的事,也得承受著來自圈內圈外的流言蜚語,南氏在圈內已沒什麼顏麵可講。
更糟糕的是,再這麼下去,南氏也沒資格再呆在原有圈子了,那可是南氏幾代人奮鬥而來的地位,說跌就那麼跌了下來。
相比之下,聞人集團的處境更糟糕。
南氏這邊好歹還能保住根基,聞人集團那邊因為聞人辰的所作所為,同樣地位的閔家集結了自家能量,給了聞人集團致命一擊,聞人集團能不能撐到來年,都是個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聞人家當機立斷宣布放棄聞人辰,任憑他自生自滅,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討好閔家吧。
聞人辰再是邪魅風流,沒有聞人集團,他再也邪魅不起來。然而在閔家看來,這都是聞人辰該得的,該受的,尤其是閔家想起當時閔舒遙遭遇不測後,聞人辰還假惺惺地說會幫忙找到真凶,他們就更加意難平。
他們若是輕易原諒聞人辰,那他們的掌上明珠所受到的苦難,又是否能被抹去呢?
既然不能,那他們為什麼要選擇原諒。
因此聞人辰在神智漸漸回籠後,沒立刻崩潰那都是好的。
聞人辰和南毓年等人除了要麵對牢獄之災外,證監會也在不久後,就他們擾亂市場秩序,對他們做出了處分。除了罰款外,還對南毓年和聞人辰以公開譴責,並公開認定他們在五年內不適合擔任上市公司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
雖說在他們出事時,他們的董事長席位就被董事會罷免了。
南毓年聽到這樣的處分,想到之前為了宋佳儂做出的“天涼王破”事,他還是想吞了數隻蒼蠅一樣,惡心想吐。過去和宋佳儂的種種,南毓年是想忘記也忘不掉,那就是跗骨之蛆,日日夜夜折磨著南毓年。
有時候,南毓年會回憶起他弟弟鮮活的麵容,會夢到他弟弟哭著質問他。又南毓年因為不敢問南甫年到底如何了,因此就隻能靠腦補,越是腦補,他就越是難受。
凡此種種,即使南毓年因為表現良好,還舉報有功,而提前半年出獄時,哪怕他前前後後被羈押的時間,都不到一年,可還不到三十歲的南毓年,哪裡還有之前的意氣風發。
他眼上蒙著一層陰霾,整個人看起來儘管不至於是霧靄沉沉,可還是缺少了精氣神,很有幾分頹唐。
顧青這會兒還沒離開這個平行世界,倒是精神病院原有的病人有好幾個,已經達到了出院可回家療養的標準。便是那個因為逃避現實,假裝自己有妄想症的封閉區病人,也帶著一肚子心靈毒雞湯出院了。
顧青眼下可以說是精神病院實際上的領導人,給精神病院進行了不少有益規劃,使得精神病院這一年來,就接收了不少慕名而來的病人。
隻離開還是要離開的。
顧青是打算見南毓年一麵,然後進行人格自殺,即即使不對**有任何摧殘,**內的意識卻是能夠被抹殺的。但因為這具身體裡本來就隻有他那麼一個意識體,所以當顧青選擇那麼做後,這具身體便成了一具空殼,那麼南毓年將永遠不會取得他弟弟的原諒。
顧青也由此想到一件事,他不但從前沒有做過地道的紈絝子弟,也好像沒有成為多重人格患者的某一人格——自己扮演出來的多重人格患者不算。
或許以後可以來嘗試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再也不預測明天寫什麼了,我這跑票都多少次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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