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心悅從南邊回來後, 就回了老家。她有去她父親墳前看了看,因為之前父親死而複生的事,楊心悅的心情十分複雜, 她自認為和父親感情很好, 這麼多年來相依為命,但楊心悅從來不知道父親這麼多年來,都一心想尋找到仙丹, 還有還有那麼多秘密, 這讓楊心悅感覺到特彆的陌生。
明明他們是最親近的人。
楊心悅也寧願自己父親,是之前病死的瘸腿楊麻子。
在墳前呆了很久後, 楊心悅才回了家,她之前就想過隻要完成父親的遺願,她就不再下地了,現在更是沒有了再盜墓的理由。楊心悅便開始想她以後要做什麼, 她還不到二十歲,同齡人都是讀大學的年紀,楊心悅之前是因為父親病重輟學了,她現在想想她還是要回去讀書的。
不期然地,楊心悅還想到了漾月公主。
對於前世的事,該怎麼說呢,楊心悅並沒有多少代入感, 畢竟漾月公主和她看起來太不同了。楊心悅還是更想做現在的自己,她也明白為何她再見到霍小山後,會和他像是前世有仇一樣爭鋒相對個不停, 不過楊心悅如今再想起來,認為自己對霍小山,怎麼也不會有漾月公主對霍懷川那樣複雜的情感。
想通之後,楊心悅覺得等下次再見到霍小山,她就不和他針尖對麥芒了。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嘛。
楊心悅這麼想完,心情也輕快了許多。
不日後,認為人人有份的潘昆侖打電話叫了楊心悅過去。呂布衣很不甘心,可他人微言輕,隻能對著分出去的那份乾瞪眼,不過品爺還是品爺,他以賣翡翠前後都是他在操持為由,可是拿了不少回扣的。
潘昆侖直翻白眼,轉念想想就當是辛苦費了,也就沒多說什麼。
等楊心悅趕過來後,潘昆侖見到她,就想到他們幾個上輩子那複雜的關係,乾咳了兩聲道:“是這樣的,從南邊帶回來了一塊石頭,裡頭開出塊翡翠。這翡翠賣了錢,咱們都有份。本來我還問了於顧問,但他說讓我們幾個分。”
潘昆侖一瞧,楊心悅神色如常。
楊心悅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反應過來後,大大方方道:“潘叔,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我覺得上輩子的鄭姬做了什麼,和這輩子的楊心悅沒有什麼關係。您看啊,就是那雙重人格,人家還用一個身體的,可要是邪惡人格犯了罪,法庭也不能因此對兩個人格一概而論。我可能說得不太到位,但我就是想說我沒有拘泥於過去。我看於先生他也沒有的,所以您也不必那麼微妙,還把我當成楊心悅就是了。”
潘昆侖“嗨”了一聲:“還是閨女你看得開啊。”
楊心悅笑了笑。
潘昆侖卻又湊過來,悄悄道:“潘叔我就是想八卦下,那鄭姬和武通侯是情投意合,然後被始皇棒打鴛鴦了嗎?”
楊心悅認真想了想道:“一開始算是情投意合吧,不過也扯不上是被始皇棒打鴛鴦麼。當時始皇發現他們倆在後宮私通後,怒火都是衝著武通侯去的,和武通侯割袍斷義了,之後冷靜下來,認為那可能是鄭國的陰謀,於是當機立斷賜死了鄭姬,但私下卻是將鄭姬送入到了霍府。”
潘昆侖差點跳起來:“什麼?這是圖什麼啊?”
楊心悅微微搖頭:“我說不太好,但他們倆最終成為怨侶是真的。”
潘昆侖若有所思:“所以你們倆見麵後,才一直吵吵鬨鬨嗎?”
楊心悅拍了拍胸口道:“您放心吧,我以後都不和他吵了。”
潘昆侖愣了下:“你們倆不打算再續前緣啊?”
楊心悅撲哧一笑:“潘叔您可真逗,您還不如說武通侯想和始皇破鏡重圓呢。”
潘昆侖:“……也是哈。”
他們倆說話間,黎賀過來了。
潘昆侖好不容易再見到他,就鬥膽湊過去,朝黎賀舉了舉大拇指。這會兒潘昆侖也是知道了黎賀,他上輩子就是大名鼎鼎的謀士賀離,以及丞相扶戌的事了。瞧人家這上輩子多精彩紛呈,這輩子同樣是個人生贏家。
黎賀淡淡一笑:“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黎賀之後還和楊心悅寒暄了下,全然沒將上輩子坑鄭國的情緒,帶出什麼來,再說漾月公主也根本不知道當年的內-幕。即使楊心悅知道了,她應該也不會感同身受,然後對黎賀產生什麼敵對感,畢竟她選擇了徹底放下過去。
黎賀也意識到了這點,他多了點笑意。心想如果當年漾月公主,是楊心悅的性格,那局麵則會徹底的不同。
黎賀便多點真心實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楊心悅說要繼續讀書。
黎賀便說他可以幫上忙,還說她做了更適合她的選擇,再有她沒有被過去所困這點,是很值得稱道的,末了還道:“於涼他當時那麼說,也是間接聲明他不拘於過去,要繼續往前看。我也看得出來他即使有了過去的記憶,也隻當上輩子事上輩子了,沒想再延續到這輩子來,所以也不會以為從前的事,而對你和小山有什麼負麵態度,畢竟你們倆和過去的鄭姬、霍懷川來說,並非是嚴格意義上的同一個人。”
楊心悅“嗯”了一聲:“我知道。”
霍小山從屋內走了出來,也不知道將剛才黎賀和楊心悅的對話,聽了多少進去。
黎賀看過去。
霍小山撓了撓臉:“其實之前始皇陛下有對武通侯說,他原諒他。就在武通侯犧牲前,我是覺得武通侯自從那件事後,一直以來都是想得到那麼一句話,所以武通侯最後是死而無憾的吧。”
黎賀眯了眯眼。
霍小山又說了:“還有我看於顧問他現在過得很愜意,很輕鬆,看著就是沒讓過去影響現在,這樣就很好啊。我想這也是武通侯最大的心願吧,隻是可惜從前他因為做了錯事,沒能像小時候那樣繼續陪伴在始皇身邊,讓他不寂寞,不會認為高處不勝寒。”
黎賀正想說什麼,潘昆侖就拍了霍小山一下,朝他擠眉弄眼的,示意楊心悅還在那邊,這家夥就說那是個錯誤。
霍小山還問:“怎麼啦潘叔?”
潘昆侖:“…………我眼抽筋了!”轉念想想,楊家小姑娘都說沒想和自家倒黴侄子再續前緣,那他就不瞎做什麼紅娘了。但怎麼說呢,潘昆侖還是覺得楊心悅是個好姑娘,長得又好,性情也好,她和山子要是能成,那就是山子的福分。
反正呢,在潘昆侖眼中,楊心悅是侄媳婦的最佳人選。
楊心悅低下頭,悄悄翻了個白眼。就說她和漾月公主不一樣了,光看漾月公主能看上武通侯這一點就可見一斑嘛。當然了,也有可能當年的武通侯,和現在的霍小山還是有許多不同的。
前世今生不能混為一談。
這麼一想,楊心悅就不打算和霍小山一般見識了。
之後楊心悅拿了她那份錢,不過轉頭就用其中一部分,去拜托了黎賀,讓他幫忙給自己找學校,她想了想還是來這邊讀書,省得在老家那邊,被其他親戚惦記上。
沒多久,楊心悅的生活就開始走上正軌,她也有了新朋友。她人長得好看,脾氣還好,人緣自然不會差。新教的幾個女性朋友,在接納了她後,還把她拉入了她們的新圈子,給楊心悅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隻是有部分內容吧,讓楊心悅哭笑不得。
比如說這麼一個:《[主題]鄭姬:三個人的故事,為什麼隻有我不配擁有姓名》。
楊心悅:“……”雖然她和漾月公主區彆得很開,但她還是能算當事人的,被這樣扒一扒還真是心情微妙。
尤其是她的新朋友們,還拉著她一起扒一扒。
結果就是扒著扒著,楊心悅就恍然大悟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唉。
楊心悅恍然大悟這一茬,顧青是不知道的。顧青隻是知道楊心悅回去讀書了,就沒再多關注了,不過對於網絡上的這部分言論,顧青偶爾看到過,他心情稍微有那麼點微妙,但這並不出乎他的意料,所以看過就看過了。
顧青還看了和那段曆史相關的諸多電視劇,還有電影呢。其中有一部電影還是以霍懷川和漾月公主為主角,歌頌了他們倆矢誌不渝的愛情,始皇就是冷酷無情的第三者。
這部電影的部分劇情,倒是和原劇情中的部分橋段對上了。而為了讓霍懷川和漾月公主相愛,更容易被觀眾接受,這部電影中的始皇就被塑造地殘暴,多疑,嫉妒賢能……儼然是個反麵角色。
就這樣了,顧青都還能看下去,何況其他了。
倒是在國外不知道打哪兒看了這部電影的威廉·張,十分得不滿。
張老板還說要斥巨資打造一部儘量貼合曆史的《始皇傳》,到底他之前有說要來大陸投資,而在國外這邊他在這塊,之前還有所涉獵。再不濟他就當投資人,還有讓他這邊的團隊,給提供技術支持,還有拉一波曆史學家還有考古學家,來做顧問什麼的。
反正張老板有得是錢,也有得是人脈。
顧青隨意道:“儘量貼合曆史的話,那我是不是得去扮演下始皇他老人家啊?”
威廉·張隻覺得這話彆扭,但他轉念一想後道:“您想去演啊?要是您想去的話,我肯定滿足您。要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去演一下公子章。可惜,阿敏還有阿婕她們不在,否則咱們一家人齊上陣,多有紀念意義啊。”這說得電視劇明天就能開拍一樣,實際上連立項都沒立呢。
顧青卻道:“我隻是那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