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見穿很快岔開了話題,似乎是不願多談。徐忍冬想,石見穿或許也有難言之隱,就像他無法對人傾訴死亡輪回一樣。
之後,徐忍冬和兩人隨便扯了兩句,就向他們告了辭。
走出院辦樓,天已經暗下來。徐忍冬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三樓,發現石見穿正在拉窗簾,還對他笑了一下。
看這架勢,怕不是要一日一夜。
徐忍冬笑著搖搖頭,離開了這所高校。
不知何時已入了秋,晚風蕭瑟,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徐忍冬覺得有些冷,遂把車窗關上。一側過頭,看到空空如也的副駕駛位,忽然感到一陣寂寞。
想他了。
數日未見著連喬,今天被石見穿塞了一嘴狗糧,徐忍冬自然倍感寂寞。
這些天來連喬斷斷續續聯係過他,他這才知道原來連喬回家是和爸媽攤牌去了。連喬的父母都是臨床醫生,工作十分繁忙,一會兒值夜班,一會兒開學術會議,幾乎沒有一起在家的時候。
連喬在等一個機會,和父母談談他的未來。
不知進展如何了。
徐忍冬忽然難以抑製思念,便給連喬打去電話,沒想到連喬關機了。發微信也不回。徐忍冬心裡一陣緊張。他想起上次鬨出的烏龍,一看手表,果然又到了連喬直播的時間。
他深吸一口氣。回到家中,進入了直播間。
萬萬沒想到,直播間居然是黑屏。
心裡的不安驟然放大。他看到彈幕裡也全在問,主播今天怎麼沒上線,主播昨天怎麼也沒上線,主播怎麼已經連著三天沒有上線,是解約不乾了嗎?
徐忍冬盯著彈幕看了好一會兒,沒有任何人能夠回答這些問題。
連喬居然三天沒直播了。他記得連喬說過,和直播平台簽了約,每天必須要直播兩小時以上。昨天和前天他也跟連喬通過電話,電話那頭的連喬還在抱怨父母太忙,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談到正題。然而今天,他卻一下子音訊全無。
恐怕是……談崩了。
徐忍冬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他給連喬的朋友們一個個打去電話。那些都是連喬在網上認識的人,對連喬的真實信息知之甚少,有些甚至不知道連喬的真名,更彆提他家住哪裡了。
徐忍冬忙活了一晚上,一無所獲,簡直想去警察局報案。但想來連喬不過是和父母談判失敗,被關了禁閉,警察局不可能插手人家的家事。
於是,第二天一早,徐忍冬前往連喬簽約的直播平台總部,要去找連喬的身份信息。毫不意外地,總部也拒絕提供信息,原因是無法確定徐忍冬和連喬的關係,平台和主播簽了保密協議,不能把主播真實信息泄露給外人。
外人。
徐忍冬如遭當頭一棒,心口又抽痛起來。
直到此時,他才忽然意識到,他對連喬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他隻知道連喬是個網絡主播,家住在B市,父母是醫生……可是除此之外呢?
連喬有兄弟姐妹嗎?他大學念的是什麼專業?除了網上那些人,他現實裡還有什麼朋友?
一無所知。
徐忍冬自己在孤兒院長大,社會關係單純,因此從未想過,連喬除了是他的戀人之外,還有什麼彆的社會身份。他總是在等待,在接受,卻從未意識到,他其實應該主動去問的。
他的世界裡隻有連喬,而連喬的世界裡還有很多很多。
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閃過腦海。
——如果連喬死了,還有誰能證明,他和他曾經相愛過?
徐忍冬坐在平台總部外麵的咖啡館裡,渾身發冷,心臟一陣陣地抽痛。他趕緊吃了江離給他開的藥,又點了杯熱咖啡,強迫自己冷靜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定要找到連喬,不然他的事業就毀了。
既然他說回家,那就一定在B市。但問題是B市這麼大,連喬的家在哪裡?
徐忍冬沉思許久,終於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撥通了老板的電話。
“不好意思,我還需要再請幾天假。”
“三天?……三天不一定夠。起碼一個禮拜吧。”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就直接辭職好了。”
“我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我會自己承擔後果。至於違約金,我得辦完急事回來再談。”
“好的。謝謝你。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在你們這麼想要加更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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