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喬低頭看著神態放鬆的小忍冬,忍不住歎道:“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念書?”
忍冬已經快要睡著,聽了這話,迷迷糊糊地答道:“我想考我的母校,學金融,方便賺錢……養你……”
連喬啞然失笑,手上的動作愈發輕柔:“不是說不早戀嗎?”
小忍冬翻了個身。不知是不是因為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把小臉埋進了連喬的衣服裡。含糊不清地說:“上了大學就不算早戀了……”
連喬把外套脫下來,蓋在他身上,然後輕輕勾住他的後頸,怕他從腿上滑下去。
這姿勢對連喬來說是有些費勁的,很容易腰酸。但連喬卻甘之如飴。
他望向天空,看到晴空萬裡,碧藍如洗。陽光照在臉上,懶洋洋的,讓他也有些想睡了。
然而午休畢竟隻有半個小時。很快的,忍冬就從熟睡中醒來,揉了揉眼睛,又要回教室了。
連喬也收拾好心情,去做他清潔工的工作。
他畢竟是聰明,這份工作乾了兩天,他已經總結出套路,摸出了熊孩子糟蹋他勞動成果的時間規律,以及沙雕領導的巡查路線。
因此,這一會,領導都快拿著放大鏡趴到地上了,卻愣是沒找到一丁點兒灰塵。
領導哼了一聲,從地磚上爬起來,然後掏出一張紙鈔。
連喬:“!”居然還有獎金的嗎!
他高高興興地接過紙鈔,正要感謝領導,卻見領導推了推眼鏡,用一口官腔命令道:“去,給我買包煙去。”
連喬:“……”狗領導畢竟是狗領導,學校裡不是不準抽煙的嗎!
連喬老老實實地接下任務,在心裡把狗領導罵了一萬遍。
學校裡沒有小賣部,但文具店老板娘和校長是親戚,因此後門就開在學校裡,方便學生們隨時過來買點心。連喬來到文具店後麵,卻被告知領導要的那種煙斷貨了。
他隻好走出校門。
老板娘說隔壁oo中學對麵的小巷子裡有一家煙酒店,那邊肯定有。於是連喬揣著現金來到隔壁街區,果然在小巷深處找到了那家店。
當他買了香煙打算回學校時,忽然聽到一陣放肆張狂的笑聲。
聽聲音像是年紀很輕的女孩子。笑聲之中夾雜著“賤人”、“**”等等不堪入耳的辱罵聲。連喬一時興奮,心想難道被他撞上個隱藏任務?
他悄咪咪地摸過去,發現是一群化著濃妝打扮妖異的女孩子,正在圍毆一個穿校服的清純女孩。
咦?校園霸淩?
按照套路,此刻如果出手救下那朵清純小白花,應該會觸發什麼特殊劇情。連喬瞬間摩拳擦掌,蒼蠅搓手般興奮地上前。
正要開口嗬斥,他忽然注意到,說話聲音最大的那個女孩子,穿著一條紅色的裙子。
大腦深處忽然傳來過電般的劇烈灼痛!
“唔!……”
連喬痛得低呼出聲,捂著後腦勺蹲了下去。
……
不知過了多久。
連喬迷迷糊糊睜開眼,感覺眼皮上黏糊糊的。他下意識地伸手,摸到了滿手鮮紅。
……血?
連喬拈了拈那粘稠發腥的液體,有些嫌惡地皺起眉。
大腦深處殘餘著灼燒後的隱痛。他揉著後腦勺,在看清四周的景象後,整個人瞬間呆住。
屍體——好多——屍體!
小巷深處,亂七八糟地躺了一地屍體。看打扮,正是他方才見過的不良少女。那個穿校服的清純姑娘也在其中。
隻是此刻,無論是化妝的還是沒化妝的,臉上齊刷刷的都是慘白顏色。鮮血和刀疤成了她們臉上觸目驚心的唯一裝飾。身上也是,無數道刀傷,深可見骨。動手的人對她們一定有深仇大恨,否則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
空氣中彌漫著濃到刺鼻的血腥味。連喬下意識地捂著嘴往後退,不小心踩到血泊,滑得跌了一跤。
他無比驚恐,手忙腳亂地從血泊裡怕起來,卻猛然發現,自己手裡,竟然握著一把刀!
西瓜刀!
連喬愣愣地看著那把染滿鮮血的西瓜刀。刀鋒已經砍得翻刃,看來曾經很用力地反複砍在某種堅硬的東西上。
很堅硬的……比方說骨頭……
哐當一聲。西瓜刀落地。
連喬顫抖地看著自己血紅的雙手,想破腦袋,卻仍舊想不起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我殺了人嗎?她們是我殺的嗎……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就算她們挑釁我,我應該也不至於當場殺光他們,而且還是這麼凶殘,近乎泄憤的虐殺……
為什麼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連喬痛苦地捂住臉。手掌上黏膩發冷的血弄臟了他的臉,他被這血腥氣熏得直想哭。
胸口隱隱發燙。
他恍惚地摸向頸間,順著紅繩,勾出一柄黃銅鑰匙。
作者有話要說:前方高能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