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你,陳兄你為何如此想在下?”宋子遇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整個人都悲傷了起來,“我又未與你有所接觸,你竟如此無賴我,陳兄所為實在非君子所為。”

其他書生多半是書院的或者縣學的學生,對宋子遇多少都認識,對宋子遇的性子也都了解,聽到陳幼恩如此誣陷宋子遇,幾個書生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責陳幼恩不識好歹。

也有兩個書生知道陳幼恩家中顯貴,又是京城人士想抱他的臭腳,話都沒說兩句便被幾個書生堵的啞口無言。

“宋子遇什麼個性我們能不知道?陳兄如此汙蔑於他,也不瞧瞧他是不是會欺負人的人。”

“就是,在下沒瞧見宋子遇欺負人,倒是瞧見陳少爺頤指氣使、目中無人。”

“就是,你們幾個莫不是瞧著陳家顯貴,變想捧人家臭腳?就怕人家還瞧不上你,不過如今他這樣,你二人隻說有什麼用,怎麼不見去幫忙?”

陳幼恩被幾個口舌厲害的書生氣的渾身發抖,偏偏身上發出來的臭味又讓人難以忍受,他忍了忍差點沒讓自己暈了過去,偏偏宋子遇還在那哀傷道,“陳兄不需要在下幫忙直接明說便是,如此說話倒是讓子遇難以自處,罷了,陳兄不需要,我便不再說就是了。”

說完宋子遇落寞的轉身,頓時引得幾個書生對陳幼恩更加不滿。

陳幼恩眼皮翻了翻暈倒了,有人驚呼,“呀,陳兄竟又倒在那裡了……嘔。”

宋子遇憋著沒笑出來,身後幾個書生已經惡心的直接吐了起來。

翠紅紅著臉回去給自家少爺取了衣服,幾個書生已然憤而離去,隻有陳幼恩孤零零的還躺在那裡。

翠紅忍著惡心將陳幼恩叫醒,陳幼恩察覺自己似乎又倒在那上頭,差點沒再暈死過去。手忙腳亂換了衣服,到了馬車上時才發覺其他人已經離去,連等都沒等他們。

出門在外人多聚集在一起總比孤身上路要好的多,陳幼恩上了馬車將引用的水全都用來洗手洗臉了,他咬牙切齒道,“宋子遇,我不把你娘子弄到手,我枉為陳家人。”

翠紅頓時哀怨的看著他,心裡有些明白自家少爺為何會弄的一身狼狽了,定是肖想人家的娘子被人給算計了。翠紅心裡氣憤,加上陳幼恩身上實在難聞,便有些懈怠。陳幼恩察覺到她的變化,本身就氣憤難當,頓時火冒三丈,“連你也嫌棄我了?”

見他如此,翠紅頓時搖頭,“少爺,沒有的事。”

陳幼恩哼了一聲,不顧外頭車夫能聽見,撕拉一聲將翠紅衣服撕了,“給本少爺舔舔。”

陳幼恩如何利用丫鬟泄私欲宋子遇是不知道的。他上了馬車後便有人招呼著大家夥提前離去,好遠離陳幼恩,宋子遇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旁人讓走他們也走,趕著馬車追了上去。辭行宋子遇並未請人趕車,而是親自趕車。一路上也沒機會與徐容繡說這件事,一直進了府城又與高元化一起找到鄧繁彆院他也沒說。

鄧繁家住密州縣離著府城稍遠一些,出發也早,在昨日的時候已經到了沂州府,見到兩人安全抵達,自然開心,當日傍晚便讓人準備了席麵一起喝酒暢聊。

此次出行高元化也帶了妻子裴氏,而鄧繁的妻子李氏與徐容繡早就相識倒也不顯得尷尬,路上的時候行路匆匆,徐容繡也沒機會與裴氏攀談,如今到了地方,男人們喝酒去了,女人們也自行開了一桌躲在旁邊的屋子裡喝點果酒聊天。

徐容繡自打四年前穿越過來便習慣了冷著臉,如今麵對李氏和裴氏竟也不好更改。李氏性子本就柔和知道徐容繡麵冷心熱,而裴氏卻是清河縣人士,父親是個秀才,是高元化早年開蒙的夫子,到了年齡被父親許給頗有才華的高元化,這幾年夫妻二人也算相敬如賓。但對徐容繡的名聲,裴氏是知道的,對此,裴氏對徐容繡並不熱絡,甚至頗為看不上眼。

裴氏知道自己夫君與宋子遇關係不錯,她勸過兩回讓夫君與宋家人少接觸,卻被夫君訓斥。如今讓裴氏與徐容繡和諧相處,裴氏當真是不自在。但她厭惡徐容繡的同時心裡又畏懼徐容繡,她可是知道的,徐容繡當初可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的那種人,雖然從未見她真用刀砍過人,但瞧著那刀便容易讓人心生畏懼,更彆提當初徐容繡名聲那麼響亮了。

“不知高家嫂子要不要一同出去逛逛?”李氏作為主人本身便是溫和的性子,與徐容繡說了幾句話後也不忘帶上裴氏。

裴氏剛才胡思亂想,根本沒聽見她說了什麼,此時便有些茫然,“什麼?”

李氏便又說了一遍,“後日便是七夕,離著鄉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家夫君說後日一起出去逛逛,方才宋家妹子也說了要去,不如我們一起去逛逛瞧瞧府城的風土人情,如何?”

裴氏一聽竟是這個,當即眉頭一皺,搖頭道,“夫君他們此行目的是為了鄉試,怎可因為兒女情長誤了大事,與其出門閒逛不如在家給夫君做頓體貼的飯菜,讓夫君好生用功讀書。如今離著鄉試是有月餘的時間,但時間瞧著很長,其實已經很短,十年寒窗苦讀切不可因為一時玩樂耽誤。”她頓了頓,瞧了眼徐容繡,還是堅定道,“兩位妹妹年紀小,或許不知讀書的辛苦,我自自幼瞧著父親用功讀書,晚上三更睡早上寅時末便起,其中辛苦自然不必說。我家夫君雖未如我父一般可也是寒窗苦讀十載,我們作為妻子不能替他們讀書,隻能在生活上多加體貼,怎能因為此等小事拖他們後腿。”

李氏本是好心,也得了徐容繡的支持,沒想到卻引來裴氏如此長篇大論的批評,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訕笑道,“夫君他們寒窗苦讀十餘載,又怎會因為晚上的一時半刻就誤了讀書了……”

“聖人言:光陰似箭,歲月如流水。一寸光陰一寸金,況且去外頭閒逛也非一時半刻可以逛完,不是浪費時間耽誤讀書又是什麼。”

李氏臉都紅了,徐容繡皺眉,越聽越反感,她冷言道,“嫂子父親如今還是秀才?”

裴氏想到徐容繡的家世,頓時有些輕視和自豪,她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杆,“不錯。”

“那你爹也太沒用了。”徐容繡見她臉色一變,好不後悔,出言道,“你父親寒窗苦讀都幾十年了隻考個秀才,不是無用是什麼?”

裴氏臉漲的通紅,“你……”

徐容繡看著她,臉上一絲表情都無,說話也不留情麵,“讀書本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非十年寒窗苦讀就能成功之事。若是天分不夠,苦讀八十年恐怕也不能成功,一味地死讀書卻不知五穀,若聖上出題關於五穀又如何作答?若是問民間疾苦,兩耳不聞窗外事又可知曉如何作答?勞逸結合這詞想必也不懂,夫妻感情需要培養和相處想必你更是不知。我雖然不懂大道理,但是卻明白一個道理,死讀書不如無書。”

見裴氏臉上帶著不忿,徐容繡還頗為鎮定的看著她,問道,“怎麼,你不服氣?”

裴氏氣的胸口起伏,何止是不服氣,她非常的不服氣!

“宋家妹子如此瞧不起我父親,你父親又令人敬佩了?”裴氏蹭的站起來氣呼呼道,“你爹連發妻亡故一年都等不了便娶繼室進門,又縱容子女與繼室相鬥最後引得家中混亂,你爹就厲害了?”

徐容繡瞧著她一臉的不忿,不由笑了,“高嫂子說的沒錯,我爹的確不是好東西,這點我非常認同。”

裴氏臉頓時一變,沒想到她承認的這麼痛快。

就聽徐容繡笑吟吟道,“不知道高嫂子還有沒有其他可以罵我爹的話,一並說來讓我也聽聽,特彆過癮。”

裴氏的臉上精彩紛呈,似乎看怪物一樣看著徐容繡,“那是你爹,我這麼說你爹你竟然還想拍手叫好?”

徐容繡應景的拍拍手,“對,多謝高嫂子如此體貼。”

“你、你。”裴氏自覺自小跟隨父親學了不少聖人言,對上徐容繡竟不知如何反駁,她臉色漲紅又覺得不可思議,“聖人言,子不言父之過。你父親固然有錯,你這做子女的竟然如此行徑,你真是枉為人子女。”

李氏在一旁聽她們吵了起來,頓時急了,“嫂子,妹妹,兩位有話好好說。”

徐容繡道,“嫂子不必憂心,高嫂子飽讀詩書最是懂禮,妹子這是跟嫂子好生學學呢。”說著她又對裴氏道,“那依嫂子所言,你侮辱我父,我還該護著我父親就是了?”

裴氏點頭,一身的凜然正氣,“這是自然。”

聞言徐容繡點頭,然後捂著嘴眼淚便掉下來了,言辭激憤的看著裴氏,“我與嫂子真心相對,你竟侮辱我的父親,你怎能如此瞧不起人。”

裴氏:“……”

李氏:“……”

聞訊趕來的三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鬆子魚:娘子,為夫演的如何?

徐容繡傲嬌臉: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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