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語倒是想收買張嬤嬤呢, 可是她沒有錢，而且張嬤嬤神出鬼沒的, 白不語壓根兒就沒有見過對方有落單的時候, 想收買她也找不到機會。
沈六娘掀起眼皮打量了白不語一眼，白不語坦坦蕩蕩地與她對視著，絲毫沒有下人該有的謙卑之態。
之前離得遠, 白不語並沒有看清楚沈六娘的模樣，現在離得近了，她倒是將對方看得清清楚楚。
沈六娘的模樣並不出挑, 她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五官平平無奇, 屬於扔到人堆裡就找不出來的。
她身上穿著的裙子看起來也並不如何精致，除了布料比她們這些下人們好些之外，花紋樣式上好像沒有多大的區彆。
白不語在看著沈六娘, 對方也同樣在瞧著她。
“你多大年紀了？怎麼會想到沈府來的？沈府在外人口中, 那可是龍潭虎穴的存在，你到哪兒沒個活路，怎麼偏偏就來這兒了？”
白不語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是被賣進來的, 沒得選擇。”
這個副本的範圍就在沈家大院, 白不語到其他地方，那就是徹底放棄了任務，她怎麼可能做這種選擇？
沈六娘突然就坐了起來, 她饒有興趣地打量了白不語一番, 又指了指自己身邊站著的兩個人。
“看到她們了沒有？她們是我的貼身丫鬟, 也是府中的一等下人。”
說著，沈六娘的眼神變得越來越亮了，語氣之中也多了幾分激動之意。
“你既然來了沈家, 是不是想要成為人上人？這兩個可是你的前輩，當初眼睛裡的野心可比你大得多，你知道她們花費了多長時間才成為一等下人的嗎？你知不知道她們成為一等下人多久了？你看看她們的樣子，這就是你夢寐以求的位置，你成為一等下人，就會變成她們的樣子，你願意繼續往上爬嗎？”
沈六娘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種彆樣的誘惑，明明說著的是威脅的話，但是威脅之中又帶著些許引誘，她仿佛能窺探到白不語的內心似的，想要將她心底最深處的東西給挖出來。
那兩個一等丫鬟木然地轉頭朝著白不語看了過來。
離得近了，她們身上的那種非人感就更加濃鬱了，她們的眼睛透著一種無機質的光澤，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二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白不語，一種淡淡的壓迫感從二人身上彌漫開來。
她是二等下人，既然被分派到沈六娘的院子裡麵，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就可以成長為一等下人。
其他院子裡可以有四個一等下人，但是在沈六娘的院子裡，一等下人的位置是固定的。
這裡已經很久都沒有新鮮血液注入了，沈六娘也等了好久，終於才有了新人被分配到這裡。
梅香和蘭香此時腦子裡麵就隻有一個念頭，她們不能讓白不語成為一等下人。
一等下人已經是她們能升級到的頂峰，如果被替換的話……
沈府不養閒人，被分配到這裡的要搶奪她們位置的白不語自然就成為了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兩個一等下人臉上的神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白不語仍舊察覺到了她們對自己的敵意越來越濃。
房間裡那股奇異的香味兒再次彌漫開來，不斷侵蝕著白不語的神智，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拍了拍手，再次懶洋洋地癱坐在了椅子上麵。
沈府已經好久都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了，今天終於來了點新鮮玩意兒，對於她來說，一切終於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這也算為她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日子增加點兒趣味性了。
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這兒了，要是不起一些衝突，似乎對不起沈六娘的賣力表演了。
白不語可以清楚感覺到，規則對那兩個一等下人的限製變得越來越小，隻要達到某種臨界點，這兩人就會毫不猶地朝她發起攻擊。
果然，‘覺醒’了的原住民可真沒有那麼好對付。
在對方的主場上，她擁有太多太多的優勢了。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沈六娘饒有興趣地看著白不語，有些期待她給自己帶來一些彆樣的驚喜。
她覺得，白不語跟自己過去見到的那些二等下人都不一樣，或許她真可以帶來一些改變。
就在梅香蘭香準備做些什麼的時候，白不語突然開口說道：“六小姐，我的目標並不是一等下人，就算爬到一等下人的位置，那還是要做伺候人的活計，我不願意一輩子當伺候人的下人。”
白不語的話倒是讓沈六娘有些意外，她抬手阻止了梅香和蘭香的動作：“哦，倒不是還沒看出你有這麼大的誌向，難不成你想當府中的主子不成？”
當一個一等下人難不成還滿足不了她，這是想要翻身做主不成？
沈府的主子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她一個從外麵來的下等人，居然還想當主子？她以為自己是誰？
沈六娘最喜歡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了，因為她知道，這種人往往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她就是想看看這些人從自己自以為的雲端跌落後，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你難不成還想代替我的位置不成？”
她的想法倒是大膽，沈六娘來了興趣，身體又坐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