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六娘看向白不語的眼神徹底變了。
這個一等下人才剛被分配到自己的院子曆來, 沈六娘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她,但是她卻知道這麼多的秘密。
看來是對自己進行過調查的,不過雖然她的回答讓沈六娘覺得意外, 但是沈六娘對白不語的看法還是沒有變化。
這又是一個自以為自己很聰明的女人, 這樣的人她見多了——就算自己的院子裡麵很久都沒有新的下人被分配過來了, 但她姐姐的院子可是一直都有下人被分配來的。
那些人的性格各不相同,但是眼中的算計和野心如出一轍, 一個個都是自以為聰明的貨色, 但實際上,最後的結局都是殊途同歸。
她倒是想要看看, 今天這個自以為與眾不同的,是不是能給她帶來全新的體驗。
畢竟先前來了那麼多的下人,可真沒有一個的目標是這麼遠大的。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探聽到我和一哥不合的事情, 不過我們都是沈家的孩子, 他是我嫡親的一哥, 你的那些算計, 最好都給我壓下去。”
沈六娘漫不經心說著,抬手看向了自己指甲上那豔紅的顏色:“不過, 我倒是覺得,你有這樣的野心也是好事兒, 我很想看看,你到底能走哪一步。”
說完這番話後, 她饒有興趣地看向了白不語,不過讓她失望的是, 白不語的臉上仍舊沒有太多變化,仿佛剛剛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根不就不算什麼似的。
沈六娘並不是個省油的燈,白不語自然不覺得自己憑借著三言兩語, 就能說服對方幫忙。
對方對她有了興趣,隻這一點,就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
“六小姐,我明白了。”
說完這番話後,白不語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乍一看去,現在的她竟然和站在沈六娘旁邊的那兩個一等下人有些相似。
而且更加讓沈六娘覺得有些意外的是,她對這個與眾不同,完全沒有下人該有的謙卑感的一等下人來了興趣。
平靜無趣的生活終於來了一個可以攪動一汪池水的人,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個人還能不能翻起更大的風浪來。
沈府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熱鬨過了。
思及此,沈六娘朝著白不語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麵前來。
“你成功引起我的興趣了,你叫什麼?到我跟前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白不語沒有絲毫遲疑,抬步走到了沈六娘的麵前,對方也坐直了身體,仰頭看向了她。
明明是主子和下人,等級身份完全不同,可是對方卻似乎壓根兒就不在意自己此時正用一種近乎謙卑的姿態看著白不語。
甭管沈六娘為什麼沒讓她跪下,反正她沒提,白不語就樂得裝傻,仍舊直挺挺地站在那兒。
與眾不同,才能得到額外關注,不管是在現實還是在遊戲世界,始終都是通用的。
對方打量了白不語一番,然後朝著她伸出手:“把你的身份牌子給我。”
白不語直接伸手從內衣裡掏了出來——進入副本之後,外衣換了,但是內裡的衣服卻沒有換,像是這種關鍵的還沒有辦法收入包裹的東西,自然要放在穩妥的地方。
沈六娘:“……”
看著白不語的動作,她臉上的神情有些許扭曲,她萬分嫌棄地看著白不語手中的木牌,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白不語對沈六娘的嫌棄恍若未知,態度甚至多了幾分之前不曾有過的殷勤:“六小姐,這是我的身份木牌,你不是要看嗎?”
對方深深地看了白不語一眼,咬牙說道:“你為什麼會放在這種地方?”
全身上下那麼多能放木牌的地方,她怎麼會藏在那裡?而且剛剛她還堂而皇之地當著自己的麵兒拿出來了——她就不覺得害臊嗎?
她可是個姑娘家!
白不語似乎沒聽懂對方的未儘之語:“藏在這兒方便,而且不容易被人偷走。”
雖然有些硌得慌,但藏在這裡是最為穩妥的,白不語還特意縫了個拉鏈,保證不會發生它自己突然掉出去的小概率事件。
沈六娘:“……”
這姑娘的所作所為總是能突破她的下限,在她認為已經到頭了的時候,她會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她的底線還會更低。
這樣一個行事狂放不羈肆無忌憚的人,確實也能乾出這種事兒來。
沈六娘給自己做了一些心裡建設,這才不情不願地朝著白不語伸出手,接過了對方手裡的木牌。
木牌上沒有白不語的名字,隻寫了一等兩個字,這是一等下人的身份牌,誰得了這個牌子,誰就是一等下人。
沈府之中,隻有主子是固定不變的,下人們的身份經常會發生變化,確定身份也就隻能從這種木牌上來。
倒是也難怪她會藏在那種地方,雖然地方有點不太合適,但確實很難被人搶走了。
“很在意一等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