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是白不語看到秦朗後判斷出來的。
秦朗顯然也沒有想到白不語會來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想和白不語打招呼，但是白不語朝著他搖了搖頭，秦朗便乖乖地閉上嘴巴，沒有再吭聲了。
而一直走在前麵的沈六娘突然回頭看了過來。
“你們認識。”
篤定的話語，容不得他們反駁，白不語從容地回答道：“是，我們是一起進府的。”
得了這個答案，沈六娘隻是上下掃了秦朗一眼，就進屋子裡麵去了。
進去之前，她把白不語留在了外麵，理由都給找好了：“老鄉見麵，你去跟他聊聊。”
身為下人，還是要聽主子的話，所以白不語不能跟進去，她倒是沒強求，而是乖乖地去和秦朗待在一起了。
這倒是讓秦朗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跟進去。”
畢竟從昨兒晚上的事情來看，白不語可不是個會走尋常路的，這都不跟進去？有點不符合她的性格。
白不語掀起眼皮看了秦朗一眼，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虛假的笑容來。
“我隻是莽，不是傻，上趕著找死的事情我也不會去做的。”
觸犯規則可是會死的，沈六娘不是最低也是個精英怪，她是瘋了才去觸黴頭找死？
秦朗哦了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麼，接著他就看到白不語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類似藍牙耳機的東西塞進了耳朵裡。
“這個是什麼？”
白不語隨口說道：“監聽器，我在沈六娘身上放了東西。”
秦朗：“……”
所以，白不語還是那個白不語，自己之前對她的揣測還真沒錯啊。
白不語沒理他，而是專心致誌聽著監聽器裡傳出來的聲音。
***
沈四娘的屋子要比沈六娘豪華許多，裡麵布置的更加像是個富家小姐閨房該有的樣子，跟她的屋子比較起來，沈六娘的屋子簡直跟貧民窟也沒什麼區彆。
兩人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待遇卻是差了很多，然而沈六娘卻並不嫉妒自己的姐姐。
沈四娘跟自己可是不一樣的。
“四姐姐，我院子裡來了個好玩兒的一等下人，她想要做一哥哥的姨娘，我答應了。”
沈四娘正在下人的伺候下合喝茶，聽到自家妹妹的話之後，她剛喝進去的茶水瞬間門噴了出來。
“你說什麼？”
看到自家姐姐這個樣子，沈六娘無奈地掏出手帕幫她擦了擦嘴邊的茶水。
而沈四娘這才注意到自家妹妹這臟兮兮的樣子，她有些生氣，語氣也提高了幾分：“六妹妹，你怎麼又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你要去一哥那裡，可你不知道一哥最愛乾淨，你這樣，一哥又該拿著鞭子抽你了。”
沈四娘的絮叨聲中全都是對沈六娘的關心之意，她是沈四娘一母同胞的妹妹，她如何能不在意？
而沈六娘也最是喜歡這個姐姐，在這偌大的沈府之中，人人都有兩幅麵孔，唯獨隻有她這個姐姐，卻是沈家大院裡唯一的清流。
這一點從她院子裡這些多得過分的一等下人就能看出來。
時至今日，沈家其他主子身邊的一等下人來來回回不知道換了多少次，唯獨隻有沈四娘，她身邊的一等下人還是最初的那兩個。
菊香竹香，和她屋子裡的梅香蘭香一樣，都是母親曾經給取的名字。
隻是她的梅香蘭香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沈四娘身邊的這兩個卻還是最初的那兩個人。
菊香端了沈六娘最愛的梅花糕過來，笑著說道：“六小姐，這是我們家小姐親手做的，你快點嘗一嘗。”
菊香的笑容很燦爛，臉上的表情也很靈活，都不用主子吩咐，很多事情她都可以自己去做。
她對自己的關心也是真的，一旁的竹香雖然不善言辭，但端上來的茶卻是沈六娘最愛喝的。
沈六娘喝了一口茶，又吃了幾個糕點，她的手臟兮兮的，拿糕點的時候把糕點都弄臟了，但是沈六娘毫不在意，依舊樂嗬嗬地吃了下去。
而瞧見她這個樣子，沈四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自己這個妹妹哪兒哪兒都好，就是有些時候太過叛逆了，自己這個當姐姐說的話她都很少會聽。
“六妹妹，你院子裡的下人本來就不多，這些年你身邊的一等下人換來換去，還是穩定下來的好。”
下人換來換去，還沒摸準主子的喜好就被換走了，這樣伺候起人來如何精心？
沈六娘的性子本就有些跳脫，有時候做事兒大大咧咧，顧頭不顧尾的，要是沒幾個可用的人在身邊，總是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她院子裡的下人是越來越少了，這兩年往她院子去的下人更是少之又少，沈四娘覺得沈六娘該改變一下自己的性格，要不然的話，等到她身邊的一等下人不能用了，那以後可怎麼辦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