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晏:“姐姐還有什麼想問的嗎?關於裴天落, 我還知道很多呢。”
宋如狠狠地揉了一把他的臉:“阿晏小可愛,二五仔~”
小宋晏:“什麼是二五仔呀?”
宋如:“就是阿晏這樣,幫姐姐做內應, 帶消息的呀, 真是姐姐的小天使。”
小宋晏:“不過下一次,想要繞過裴天落,聯係姐姐, 就比較困難了。”
宋如:“我來想想辦法。”
小宋晏的眼神,最終落在桌子上放的野果上。
宋如撚起一枚野果,放進盛了清水的盆子裡,仔細地為他清洗。
小宋晏一瞬不瞬地看著宋如的動作, 她的手指玉白纖秀, 指尖撚著紅豔豔的野果, 透明色的水流劃過,更顯她那粉潤的指甲色澤瑩瑩。
真美啊, 瑩瑩而豔豔。
洗好之後,宋如喂小宋晏吃野果。
她還把他當小孩子。
他都能做宋如安插在裴天落那裡的內應了。
又哪裡還是一個無知的孩童呢?
小宋晏搖了搖頭:“不用姐姐喂我, 我自己來。”
他怕自己抵抗不了那種誘惑。
他想吃的從來就不是野果。
這是他最想夢到的畫麵。
這個畫麵反複在他的夢中出現。
他想要姐姐喂他吃野果,想要她的指尖劃過他的唇畔時,輕舔她纖細的手指。想要和她更親密的接觸,想要留住她的柔軟和芬芳。
小宋晏已經聰明到,足夠知道, 那種情緒並不是想吃人。
同時也聰明到, 足夠明白,那並不是一個弟弟對姐姐該有的念頭。
小宋晏嘴裡叼著野果, 坐在神殿長椅上的一角, 稍微躲得離宋如有點遠。
他小口小口地吃著那枚野果, 揚起那張精致漂亮的臉,對宋如笑了一笑,“姐姐,如果我也以為,這裡隻是夢境,你是假的,就好了。”
夢鄉會讓人夢到,最期待的場景和最想見到的人。
小宋晏其實總是反複做著這個夢。
在夢裡,他回到神殿裡,宋如在為他洗著野果。
好想、好想,真的嘗一嘗姐姐的味道啊。
如果我以為姐姐是假的,我就敢釋放出來被關押在心底深處的那隻惡魔。
或許我和裴天落本質上並沒有區彆。
我本來就是他,他本來就是我。
他是那樣一個被姐姐所憎惡的魔鬼,我又會是什麼好人呢?
可是,不想姐姐也討厭我呢。
所以努力地當一個乖弟弟就好啦。
不知道為什麼,宋如從這個小朋友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種很濃鬱的悲傷。
還不等她想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就被楚淵強勢地奪走了所有的心神。
古香古色的酒樓,熱鬨的訂婚儀式上。
眾人原本去外麵圍觀那隻被楚淵射殺的妖獸,這時前前後後都回來了。
他們剛一回到大廳,見到的第一個畫麵,就是一身紅色喜服的楚淵,單膝跪在地上,手裡捧著一對玉鐲,神色溫柔地看著他的未婚妻。
眾人:“!!!”
不管是蒼涯國,還是初武大陸,都沒有這樣的說法啊。
男兒膝下有黃金,隻會跪天、跪地、跪父母!
當然,還要再加上一個師父,但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跪師父當然是應該的。
總之,哪有跪未婚妻的說法啊?
楚淵唇角微微上揚,輕聲對宋如說:“我見到你和宋晏訂婚時,他單膝跪在地上,為你戴上訂婚戒指,就很嫉妒啊。那個時候我就在心裡幻想這個畫麵,今天終於成真了。”
宋如:“……”
真就做夢可以為所欲為。
難道您不覺得,您的記憶都是錯亂的嗎?
假如你走的是仙緣大會之後的時間線,那你根本沒見過我跟宋晏訂婚。
假如你認可神耀帝國發生過的事,失去記憶的我對你那麼冷漠,你憑什麼認為我們會在這裡訂婚啊?
可宋如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這該死的夢境,完全由楚淵主導。
既然根本無法反抗,那還能怎麼辦?
就當我是在玩全息遊戲唄。
現在是在過劇情,我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角色。
有一說一,楚淵手裡這對玉鐲,還是蠻好看的嘛。
那上麵是特意雕刻的碎紋嗎?龍鳳喜燭輕柔的光芒,灑在玉鐲的碎紋之上,仿佛日光穿過潭水時水波輕蕩,破碎之中有一種彆樣的美感。
楚淵審美不錯嘛。
誒,不對!
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這對玉鐲看起來有點眼熟啊,那上麵雕刻的是龍鳳嗎?
如果忽略玉鐲上的碎紋,這分明就是當年寧遠楚氏來扶風宋氏提親時,楚淵的母親交給宋如的那對龍鳳玉鐲。
當年那位溫柔的楚氏主母說:“龍鳳呈祥。”
齊安雅一個勁兒地附和:“又喜慶又吉利。”
關於龍鳳呈祥這個成語,有一個非常美好的起源故事。
它寓意著夫妻之間,比翼雙飛,恩愛兩不移。
宋如關於這對玉鐲,更加深刻的記憶是,在神墓出征儀式上,她為了向楚淵退婚,為了走劇情,把它給摔碎了。
楚淵居然把摔碎的龍鳳玉鐲給修複了嗎?
隻是在夢境裡修複了,還是在現實裡也修複了……
為什麼還要這麼喜歡我呢?
我做過那麼多傷害你的事。
我一點也不值得你的喜歡。
為什麼還要再修複這對玉鐲。
為什麼要把那些傷害也當作是愛。
楚淵的神色鄭重無比,為宋如戴上了那對龍鳳玉鐲,她的皓腕白如霜雪,像是雕刻著碎紋的玉鐲閃著盈盈碎光,這幅畫麵美得令人根本無法移開雙眼。
明明戴好了手鐲,可楚淵還是沒有起身,也沒有鬆開宋如的手,而是失神地望著她。
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