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被遞到王玄之手裡:“血海真人,您也來玩啊。”
湛藍色的湖水被染成了血色,湖水裡到處都是戰俘痛苦的呼喊聲。
畫舫裡飄蕩著魔教弟子的猖狂的笑聲:“你們怎麼不哭呢?哭著求我們啊,小爺我最喜歡看到彆人痛苦的樣子。”
王玄之的箭搭在弦上,遲遲無法射出去。
那湖中的戰俘,有一些是仙界的普通百姓,也有一些是天宮的修煉同仁,有人發瘋地往前遊,怕被射中,也有人怒罵:“你們這些瘋子,以害人取樂,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
魔教全是一幫瘋子、變態、殺人狂。
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是真正的天宮太子王玄之,他應該祭出陣法,殺了所有魔教中人,救出那些被困的戰俘。
這才是王玄之想做的事!
可他是個潛入魔教的臥底。
此次正道布下這麼大的手筆,絕不隻是為了殺一兩個魔修。
小不忍則亂大謀。
必須要取信魔教中人。
其他魔修還在起哄:“血海真人,射箭啊!”
宋如直接用魂力一鉤,把那些叫的最歡的人扔進湖裡,他們嘴裡說著:“這些戰俘遊得太慢了,怕血海老祖玩的不儘興,咱們也來當靶子,讓他老人家玩的開心點。”
這些雜役弟子,有的修為還不到化神境。
戰俘確實遊的很慢,他們身上全都綁著厚重的鎖鏈,受了非常嚴重的傷,也不知道多少天沒進食了。
可這絕對不是這些魔教弟子出自本心說出來的話!
他們驚恐地看向彼此。
然而沒等他們說出彆的話,王玄之的箭已經到了。
一箭斃命!
箭箭斃命!
蛇蠍姥姥隻是懶懶地看著,根本不在意死傷幾個魔教雜役弟子。
她手裡捧著一個金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新鮮的處子心頭血,忽然有一個手下來報:“姥姥,紅童把您在南玄抓的那批人搶走了。”
“砰”地一下,蛇蠍姥姥將手裡的碗摔在地上,“紅童,又是紅童!老娘我活了上萬年,被一個奶娃娃騎到頭上拉屎?”
這是她進食處子心頭血的時間,她那碗血隻喝了一半,眾人隻見原本絕美的紗衣女子,身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她的臉上一半是韶華紅顏,另一半變成耄耋老太,肌膚枯皺如同老樹皮。
原本那些在她魅惑術之下,沉迷於她的美色,盯著她看的魔教弟子,此時各個嚇得身形直直地往後退。
何管事拉了王玄之一把,“低頭!”
其他正道修士,也跟著王玄之有樣學樣,用最快的速度低下了頭。
蛇蠍姥姥發了好一番火氣。
她再也沒有心情給這幫下界來的修士,搞什麼接風宴洗塵了,坐上軟轎就要離開。
臨走之前,她掀起轎簾,“還不快去給我取新鮮的處子心頭血?剛才誰看到本座的模樣了?把他們的眼珠子都給我挖出來!”
“眼睛,我的眼睛,好痛!”到處都是一片哀嚎聲,鮮血四濺。
一陣渺渺的梵音響起,一頂金轎被眾多美婢抬著飄飄而來。它大的就像一整間房子那樣,鎏金鑲鑽,璀璨熠熠,豪華無比,是魔教慣愛的奢靡之風。
所有魔教教徒,嘩啦啦跪了一地:“見過梵少主!”
金轎並沒有打開,裡麵傳出一道好聽的男聲,聲線華麗而獨特,淙淙如清泉之音,“姥姥,什麼事叫你動如此大的肝火?”
蛇蠍姥姥現在隻想趕回去喝新鮮的處子心頭血,明知道對方是在看她的笑話,可還是不得不下轎和他寒暄。
魔教等級森嚴,對方貴為少宗主,在魔教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在魔尊一人之下,當然在她這位左護法之上。
這場寒暄,一直到蛇蠍姥姥整張臉,全都變成老嫗模樣。
那位梵少主才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是不是耽誤姥姥辦正事了?”
蛇蠍姥姥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少宗主說笑了,奴家不敢當。”
金轎施施然離去。
“姓、梵、的!”等那頂金轎走遠了,方才畢恭畢敬的蛇蠍姥姥,此時才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
宋如很清楚,那本書裡絕對沒有少宗主這號人物。
他就是紅童口中所說的梵哥哥嗎?
他到底是誰?
王玄之連忙對何管事道謝:“多謝何老哥,如果不是你提點,剛才我的眼睛恐怕也保不住。”
何管事心有餘悸:“蛇蠍姥姥可是個出了名的女魔頭,不然爬不上左護法的高位,表麵上再好看也都隻是假象,你在魔教待的久了,也就都懂了。看來蛇蠍姥姥今天是沒心情幫你們安排住處了,走,我先帶你們去弟子院休息。”
等回到單獨的房間,布置過隔絕陣法後,王玄之輕聲問道:“仙兒,剛才是你在幫我嗎?”
怎麼可能回回都那樣巧?
偏在他最難以忍受的時候,偏就能破局。
王玄之和楚淵之間特殊的傳訊手段,在他心底響起:“玄之賢弟,宋晏此時正在你的界域!”
這還是王玄之給楚淵出的主意。
既然宋晏能監察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反向監察他?
宋晏的追蹤手段,最終被鎮老頭看穿。
可鎮老頭那些手段,宋晏絕對發現不了。
為什麼不試著反過來監視他呢?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沒想到,這監察手段,這麼快就奏效了。
宋晏,此時正在我的界域裡?
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