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希是真的不在意那些。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不要生在聞家,哪怕是過得清貧一點,應該也比在這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隻靠著利益維係的聞家要好得多。
“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
和聞希認識這麼久,江礪倒是沒見過她擺闊,明明有那麼好的家庭條件,卻也沒刻意追求什麼大牌奢侈品。
頓了頓,江礪接著說:“你不在意是一回事,但我喜歡你,所以就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你麵前。”
聞希的眼眶聽得有些濕潤。
江礪用拇指在她眼睛下撫了撫,聲線低沉:“所以,即便我給不了你最貴的,但是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會把我能擁有的最好的都給你。還是那句話,我能守萬家燈火,就一定能守你。”
“其實……”
江礪很輕地“嗯”了一聲。
聞希的目光有些躲閃,“其實我們家沒有你看到那麼融洽,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嬌生慣養,所以你不要想那麼多,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聞希說得小心翼翼的。
江礪突然就覺得他還不夠了解聞希,她這番話非但沒有寬慰到他,反而更讓他心疼了。
他盯著聞希,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
察覺到江礪的意圖,聞希沒有給他深究的機會,她還是沒有辦法親口對著江礪說出她從一出生就被釘在了恥辱架上的身份。
吸了吸鼻子,聞希往後一步從江礪懷裡退了出來,抬手挽著他的胳膊往操場外走。
江礪站在原地沒動。
聞希拉了幾下都沒拉動,卻在轉頭的時候看到江礪眸色深深地望著自己,他古井似的眸子裡蘊著她看不太懂的情緒。
她以為江礪是猜出什麼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裸地接受公開的判刑一般,聞希一下子就局促起來,在她糾結著要如何開口的時候,就聽江礪突然說:“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說完他就自然而然地握住了聞希的手。
兩個人各懷心事,沉默著往聞希的寢室樓下走。
走到寢室樓外那棵樹下的時候,聞希突然拉著江礪的手不再走了。
江礪挑眉看她。
聞希低聲喃喃:“警察哥哥,如果你發現我瞞了你什麼事可不可以不要生氣啊?”
見小姑娘垂著腦袋,江礪在她耳朵上輕輕捏了下,隨口說:“要看是什麼事了。”
江礪的意思也就是說,在某些事情上如果發現聞希騙了他,他還是會生氣的。
這麼一想,聞希就更沒底了,她著急地解釋:“這些事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江礪替她理了下有些亂的圍巾,低笑:“你說喜歡我說要做我女朋友不是騙我的吧?”
聞希有點茫然的“啊”了聲,等反應過來江礪的意思,趕緊否認。
“那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江礪說話的時候拉著聞希往樹下站了站,將兩個人的身影隱在了樹枝投下的陰影裡,“希希,即便是做了我的女朋友,你也是一個自由的個體,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也不會強迫你說你不想說的話。”
話落,江礪直接對著聞希的唇親了下去,把聞希接下來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他吻得有些用力,舌尖抵進聞希的唇齒間,品嘗著她的氣息。
從今晚開始,他和聞希的親熱就是名正言順的了。
聞希幾乎是溺在了江礪的吻裡,被親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感覺到自己飄飄忽忽的,她下意識環住了江礪的脖子。
好一會兒,江礪才從聞希的唇間退開,有些不舍地親了親小姑娘的唇角,才貼在她耳邊低聲說:“這是今天的晚安吻。”
感受到江礪的氣息噴灑在耳朵裡,聞希的耳根子很快紅了個透。
不敢看江礪,聞希低著腦袋說了句“晚安”。
江礪滿意地揚了揚唇角,在小姑娘的後腦勺上撫了撫,說:“回去早點休息,睡不著了給我發消息。”
兩個人如今的關係不一樣了,所以聞希心裡那些依賴與不舍也都不藏著掖著,兩個人整整說了五次再見,最後是看到時間真的不早了,聞希才一步三回頭的往寢室走。
因著第二天要去局裡,江礪索性沒回學校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不到七點,他就到了海城公安總局刑警一隊的辦公室。
孫濤已經到了,正和李衡聊著吳棟那個案子的事情,看到江礪,他滿意地笑笑:“你小子還來挺早。”
按理說江礪算是高乾子弟,他父親江成也如今是省廳的政委,他要是真想靠家裡的關係隨便也能在公安總局混個工作,偏他沒有一點高乾子弟的架子,也從不主動提起他爸,做什麼都是靠自己,除了孫濤和局裡幾個領導,還真沒幾個人知道他和江成也的關係。
江礪坐在位置上把一份卷宗翻開,才回孫濤:“孫隊明明來得更早,還非得打趣我。”
“老了睡不著了,不像你們小年輕。”不談案子的時候,孫濤整個人都很和氣,一點不像個雷厲風行的刑警。
“孫隊你這樣的都開始叫老了我怎麼辦?”說話的是李衡,他比孫濤還大兩歲。
李衡本以為孫濤會像對江礪那樣耐心地安慰安慰他,結果哪知孫濤絲毫沒給他麵子。
孫濤抬腳就在李衡的凳子上踹了一下,笑他:“你什麼怎麼辦?我說老隻是隨口說說,該年輕照樣年輕,而你本來就是老骨頭一把了,就不要掙紮了。”
李衡:“……”
三個人又說了幾句玩笑,孫濤才斂了笑意開始說正事。
他看了眼在翻看卷宗的江礪,吩咐他說:“亮子和餘教授的助理聯係過了,餘教授的車八點一刻到海城南站,亮子去接她們,你到時候就和亮子分頭行動,九點之前把吳沁月接到局裡來。”